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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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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假期?”
克拉伦斯家,作为主人的拜伦一大早就收到了管家的休假信,有史以来第一遭,因此他极为意外,所以不太寻常的追问原因。
管家身高腿长,资质出众,在工作上全年无休尽职尽责,拜伦不能从希维尔身上挑出半点毛病,如果非要说,大概是太宅了。
就算是他,也会有无法推却的社交邀请,但管家先生却真正做到了无事一身轻,从结识至今,拜伦还没有看到希维尔接受过一次邀请,去奔赴任何一场约会。
他常年居住在克拉伦斯家,拜伦为他制定了堪称悠闲的工作时间,但希维尔坚持每日八点开始工作,六个小时后结束一天劳碌,他会在晚七点时饮一点藤花酒,晚八点睡觉,第二天准时出现。
就连叔叔的葬礼,也并没有让这位敬职的管家挪用过假期,所以拜伦有一片刻的担心,他放下辞职信,问道。
“是因为菲尔德先生拜托你的事吗?我说过,如果为难,也可不必勉强。”
希维尔诧异的望了一眼拜伦,他摇头,嘴角的笑容像是拥有了某种珍贵宝物的惬意,希维尔的眼珠是黑色的,常常维持着冷凝,现在却像一块融化的焦糖。
“并不是,先生,我只是想拥有多一点的私人时间。”
配上他那副亮晶晶,渴望的眼睛,的确是让拜伦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他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说。
“假期愉快,希维尔。”
希维尔点了点头,并没有过多赘述,他本欲转身离开,但离别时又回过头,对着端坐在沙发上的拜伦说:“先生,如果有一天,我需要您的帮忙,不涉及法律与道德,您会伸出援手吗?”
拜伦没有立刻回答,他审慎的看着希维尔,想从那张脸上找出一点端倪,但对方从容冷静的仿佛在开一个小玩笑。
希维尔不会开玩笑,而他需要自己的帮的忙不会是小事,即使如此,短暂的思考过后拜伦还是点了点头:“当然。”
“感谢您的慷慨。”
得到答复的希维尔离开了拜伦家,首先去往预定好的形艺工作室,接待他的雌虫工作态度端正,但听到他的要求后明显有些发愣,前后确认了两遍。
“您是说,您想要自己看起来雌虫化一些吗?”
工作人员语速缓慢,似乎不太确定,希维尔用眼神询问道:“有问题吗?”
“不,只是……”年轻的工作人员笑容微滞,接着提出了建议:“您的形象并不适合太过硬朗的造型,削短头发会让您的年龄看起来更小,但鉴于您想要带给心仪对象可靠感,安全感的要求,我认为可以使用一点膨松剂,这会让您看起来……更浪漫,成熟一点。”
希维尔点了点头,难得犹豫,跟工作人员确认:“我不知道对方喜欢什么类型。”
“只要表达出最迷人的一面就好了,您的形象其实很可爱。”工作人员红着脸夸奖:“很难会有人拒绝您的请求。”
“他看起来常常拒绝别人。”
工作人员自觉代入的性别为雌,他吃惊道:“常常拒绝?”
希维尔嗯了一声,他能记得的部分里,雄虫大都在拒绝别人,不过戈维的那个养子不算在内,对方倒是和他意外的谈的来。
希维尔轻轻咳了一声:“真的不能剪短吗?”
工作人员无比肯定道:“请相信我,剪短后您一定会后悔的。”
“我想剪短一点。”
希维尔猜想,沃尔什先生对那位雄虫的青睐可能源自不同文化下的审美偏好,简言之,沃尔什先生或许喜欢短发?
“好的大人。”工作人员无力的拿起飞剪。
希维尔最后保留了一点长度,小范围使用了膨松剂,工作人员为他量身定做了形象策略,等他从更衣室出来,看起来和宅男工作狂几个词搭不上边。
希维尔摘了帽子,挑起一边眉毛,此时的他短发蓬松,因为下颌骨窄,脸颊多肉,看上去太年轻,一扫古板禁欲,有点像那种玩世不恭,刚成年的雄虫。
“没问题吗?”他疑问道。
“不会,您看上去非常好。”工作人员咬着牙齿,尽力克制着不要哭丧着脸,短发看起来太软了,和硬汉完全搭不起来。
希维尔摸了摸下巴,并没有挑刺,实质上他并不能区别出,这个样子的自己和平日里有什么不同,不过应该不会出什么大的差错。
他看了看时间,离开了形艺工作室,前往暮色森林,因为这次展出的植物大多会发光,所以特意选在了天黑后开幕。
约定的时间是九点,阿喀琉斯在八点时离开家,提前十五分钟到达会场,令他意外的是希维尔,对方已经到了,看样子似乎等了一段时间。
阿喀琉斯第一眼并没有认出对方,但对那头银色的头发与勋章印象更深刻,他打量了一会,才确定对方就是希维尔·缪杰,于是走过去道。
“缪杰先生?”
“沃尔什先生。”
对方眼睛一亮,继而展开笑容,阿喀琉斯感到奇怪,他点了点头,稍微不自然的后退稍许,继而按照顺序与希维尔交谈。
天气,日常,近况。
对方应该是个健谈的人,但莫名看上去有些古怪,阿喀琉斯思考了一会,恍然:“您的头发?”
希维尔嗯了一声,然后忽然问:“我刚刚看到那边有出售本次会展的植物种子,等展览结束,沃尔什先生有购买意向吗?”
“已经提前预定好。”
希维尔喜欢植物,但大部分都非常符合虫星土生植物的凶残本性,阿喀琉斯更加偏爱外域品种,在喜好上非常以貌取物,希维尔不知道对方居然会因为嫌弃一株植物丑而满脸崩溃。
工作人员在滔滔不绝的介绍它的使用价值,雄虫惊愕的瞪着撕碎猎物的触手,嘴巴可疑的抖动着,希维尔凑近了,才听到他闷闷的声音。
“丑。”
简而言之,是被那株生吞活物的鳞甲藤蔓丑到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