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武侦支线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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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滨是沿海城市。
海水深蓝的如同梦境。
你站在这梦境之上，被这蓝色目眩神迷的想要一头栽下去。
但是不能。
国木田打电话说中岛敦冲进火海救人了，救得是小姑娘泉镜花，现在脱力在游艇上昏睡。
而在这之前，你接到了芥川的电话，在噼里啪啦火焰舔舐周围一切的背景音里，他的声音低沉清冷，却醒目的让人不能不去在意。
他说：“抱歉，在下，可能要死在海上了。”
你不知道他究竟想要什么一个答案，或者什么回答。
他的电话将你从厨房里的寿喜锅中拉了出来，你系着围裙，手里的勺子被放进高汤锅里，厨房外面是等着一起吃饭的同事和社长。
你说：“伤的很重吗？”
他在电话里的咳嗽没有平时那种只是单纯的气管不舒服的感觉，含着从受损的肺腑里溢出来的血沫，说是咳嗽，应该说是咳血比较对。
“人虎打碎了罗生门的空间屏障。”
他说。
小老虎君人虎化的力气有多大你是知道的，而现在躺在货轮上的芥川闭口不提他们为什么会打起来的原因，只是单纯的给你打了电话，说他伤的快要死了。
在侦探社同港口Mafia算得上敌对的时候，他躺在货轮上，周围是货轮爆炸产生的火焰，他一个人，说，自己快要死了。
你接到的这通电话与其说是港口Mafia臭名昭著的无心之犬临死前的告别，倒不如说是无心之犬在打架打输了的时候垂头丧气的跑到人身边撒着娇告状。
他是挑事的，不占理。他就不说为什么会打起来，只是重复着，自己重伤的事实。
这的确是事实。
然而平日的芥川是不会这么做的，打电话给某个人说自己重伤了什么的，应该是崩人设的一种行为。他常用的是那种被他的老师批评过的无趣与执拗，一根筋的咬住伤害他的人，同野犬碰上伤害过他的人类，一口咬下去，不撕扯得对方皮开肉绽决不罢休。
只是闷头的，一个人去报复。
即使硬碰硬只会伤上加伤，他也不会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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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给弱者定义为没有存在意义的呢？
是他经历的世界。
芥川在烧的爆炸的货轮上展开了罗生门，漆黑的海潮吞没了爆炸的余波，隔绝了可以将他本就脆弱的身体加上最后一根稻草的爆炸伤害。他站在船舷上，看着货轮被火点燃着，倾斜着，渐渐沉入海底。
电话在几分钟前挂断。
而这里离侦探社还有很长的距离，她是不可能这么快赶来的。而且这还是海边，说过一到海边就会晕眩想要去死的她，不会来的。
芥川呼吸进的空气里带着火焰焚烧周围产生的余烬的气息，和海水遇热蒸发后那点可怜的水汽。
他只是想起泉镜花，想起那个为了泉镜花而再次闯入火海并将他重创的中岛敦。
太宰先生的认同，中岛敦轻易就可以得到。也可以轻易的让泉镜花从迷途中走回来，拿起刀剑对着他，就为了让中岛敦活下去。他训练这么多年，用人命堆叠出来的异能力技巧，也被中岛敦打的粉碎。
芥川只是很想，有那么一个人，即使对他没有任何情谊，能走进这艘着火的货轮，将他暂时的从阴暗的角落里拉出来。
只是很想。
“——森川小姐是不会喜欢你这样的人的！”
闭嘴，人虎。
在下比你更清楚这件事。
这通电话，就是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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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了一些方法赶到现场的时候，没有发生“我赶到现场的时候，现场只剩一缕青烟”这种事。
站在船舷上在电话里说的自己好像就剩一口气的芥川瞪大了眼睛，眼底有什么东西明灭不定。
你从海底里突然冒出来一个脑袋，浑身湿漉漉的跟个水鬼一样。万幸的是你没有化妆，不然那些贵的要死的化妆品在水里泡着，不仅让你花了脸，形象更可怜，还让你直接损失了巨额财产，怒气大概可以将芥川捶死。
你这么毫无形象的爬上了船。觉得自己没有死在海里还真是一个奇迹。你不会开游艇，也没有办法直接瞬移，只能氪金，用钞能力，但这不能改变你在水里泡了的事实。
你因此看船上烧的可怖的火焰都觉得亲切。
你是被说自己重伤快要被人虎打死即将死在海里的芥川带回去的，他的伤没到能让他死的地步，但你真的要被海水淹死了。
接应他的是他的部下樋口。
看见你这么狼狈的样子就差没说“芥川前辈果然厉害”了，厉害什么呢？当然是厉害在他一个人能怼三位，泉镜花中岛敦外加预知系异能者的你。
樋口小姐甚至以为她尊敬的上司将你从武装侦探社诱拐出来了。
她真乐观。
被罗生门捂得严严实实防止感冒的你看上去真像芥川的战利品，你也确实因为在海里泡着还不是因为溺亡而神情恹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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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在合理翘班的时候跑到了你的房子里，与之相对的就是你在又要换一个防盗锁。
那是极其短暂的一个插曲。
他出场的时间犹如幽魂，还是在上午时候显现身影的幽魂。因为入水导致风衣和绷带都湿漉漉的，所以他到你的衣柜里找了一下衣服和绷带。
你趁着间隙回来的时候他正往身上缠绷带，脊背上是以前留下的因为自杀残留的疤痕，算不上好看，但到他身上更算不上难看。
这个因为旧友的意见选择了做个好人的人，他身上的绷带和他的风衣是比他相貌更引人注意的标志。它们像是将太宰治束缚在人间的器物，让这个眼底只有虚无的青年，停留在这个氧化梦境里。
他提及了芥川。因为你这里上次芥川穿过的和服。
他站在一个他认为的好人的立场上，说起了他的计划——让中岛敦和芥川组成新的双黑，来保护横滨这座城市——如果那种将横滨摧毁了一次又一次宛若核/弹洗地的方式可以称之为对横滨的保护的话。
他将他两个弟子的未来安排的明明白白。
用如此残酷的方式。
“你只要在对的时间里给一个假象，这只野犬就会死咬着假象不放，将它当成存在意义的一部分。所以我才说他最大的优点是听话。”
“听话到，明知道那是假象，依旧不愿意醒来。”
他要你将他曾对芥川做过的事再做一遍。
太宰是一个披着好人的皮自诩为好人并且在努力做个好人内里却依旧乌漆嘛黑的人，在芥川并不算好的二十年人生里，被太宰捡到，算是他人生里最大的不幸。
他能给予芥川生存的意义是他对芥川最大的谎言，但是芥川信了。
即使芥川无数次认为这是一个假象，却仍旧不会怀疑；即使芥川知道他对泉镜花，太宰对他的方式，与人道毫无关系，他也不会否认，不会质疑。
这是芥川生存意义的一部分。
现在，太宰想让你成为这一部分。
用极其卑劣的方式。
“小姐，只要他仍旧爱着你，他能求救的对象，就只会是你。”
太宰缠好了绷带，又套上了和服，这个人形的怪物终于有了人的模样，他清秀无害的样子总是讨人喜欢的。
他将那张讨人喜欢的脸轻轻的凑到了你的手里，你捧着他，像是捧住他一点微末的人间游丝。
可以称之为他活下去的希望，也可以称之为他死亡的期望。
“能让我当成坟墓的小姐，也可以收服这只野犬的吧。”
他在你的掌心微笑着，“小姐啊，你什么都明白的，你只是不想懂。”
“这样的小姐啊，去给那只野犬织一个幸福的假象吧！”
“算我求你了。”
他是一个神经病。
想要逃离这个世界，又无法挣脱的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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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身边的这个，是一个被神经病祸害的，清醒的沉浸在假象的人。
你咬了一下牙，对小老虎君的未来表示堪忧，尊敬的前辈是一个神经病也就算了，未来的搭档也差不离。
他真的辛苦了。
芥川说：“谢谢。”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武侦支线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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