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 ...
-
奥黛丽听到手表响起警示音的时候，正坐在阳光房里喝着下午茶吃着小甜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太久安逸和平的日子，她甚至差点忘记了这个警示音代表的含义。
直到回忆起来，她才发觉她已经离战火纷飞的曾经过去了太久太久。
在成为奥黛丽·琼斯之前，她曾经是奥黛丽·威廉姆斯，地球远征军一号舰的舰长。
在那个仿佛平行宇宙的世界，地球的科技发展迅速，而原子弹的延迟出现也让二战迟迟未能结束。
最终地球在战火中饱受蹂、躏，等到地球终于被帝国统一以后，已经不再适合人类的居住。
为了寻找新的居住地，人类开始向宇宙开拓和扩张。
一开始的动机确实很单纯，但在一次次的战争和占领中，帝国的胃口也变得越来越大，占领整个宇宙成为了每一个远征军的理想和信念。
奥黛丽曾经的理想也是如此，在那个男女性别差异不再明显、甚至连繁衍也不再需要女性的子宫，家庭已经不再成为一个独立单位的世界。
奥黛丽得以公平地竞争她的职位，当她依靠智商和不弱于任何人的体能成为第一战舰的舰长，并成功将帝国版图扩大了一倍以后，全帝国的人都将她视为英雄。
她曾无比享受这一切，享受人们的欢呼和仰慕，无数的男女簇拥在她的身边只为她一个回眸，她可以挑选任何人成为她的伴侣，甚至是伴侣们。
但她并没有那样做，她的理想是征服整个宇宙，将所有的星球都纳入帝国的版图。
她没有想到那一天来的那样快，然而她还没来得及享受胜利的果实，就被告知宇宙因为战争频繁造成的能量过度，开始加速膨胀。
帝国可以消灭别的星球、星系、甚至任何的文明，当她按下代表毁灭的按键时，甚至连心跳也不会加快一分。
她从未体会过无助，她也一直认为，那是无能的失败者为自己创造的词语。
然而宇宙爆炸前的那一年。
当用尽一切办法也无法阻止宇宙的膨胀，无处可逃的人类终于迎来了他们自己亲手制造的末路。
曾被推上神坛的奥黛丽被所有人踩入了地狱。
并不是她一个人的错，但人们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一个明确的怪罪的对象，而责怪他人能让他们自己觉得好受。
于是奥黛丽一遍遍被谴责、咒骂、甚至几乎被曾经仰慕她的人群凌迟。
为什么你不能救大家？你应该做到的？你辜负了我们的信任！
当绝望的人类露出癫狂的模样，世界突然变得那样陌生。
奥黛丽开始觉得自己曾经的信仰那么的可笑，战争不能带来任何东西，除了毁灭。
而所谓的崇拜仰慕，眨眼间便能变成无端指责的理由。
但一切已经来不及了，她看着无助的人们开始祈求曾被他们灭族的神灵，他们几乎相信那些人会死而复生，凭借□□之力阻挡宇宙的膨胀和爆炸。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星球一颗颗接连爆炸，无一幸免。
无人看管的奥黛丽在地球上，眼睁睁看着一切湮没，化为虚无，连同她的身体一起，消失在星空中，成为宇宙中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土。
❀
在平行世界的地球出生，变成奥黛丽·琼斯，她很长时间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会活过来，如果还有人能被救赎，那也一定不是她。
她曾毁灭过无数个星系和文明，死在她手上的冤魂能将大海填平，论罪孽深重，无人能与她比肩，但她依然在每天清晨苏醒，在疼爱她的父母的怀中醒来，体会着帝国所不曾有过的亲情，享受着明媚的阳光和清新的空气。
一切都那么美好，一切都不该属于她。
她盲目地生存着，找不到生活的意义，音乐能让她的心平静，于是她开始学习大提琴，并且一路表现优异直到大学毕业。
生活按部就班，没有任何的波折，和平是如此的来之不易，她不希望自己任何出格的行为让这样珍贵的平衡被打破。
她很努力地去学习做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的高科技，像老古董一样，甚至不愿意多用电脑和手机，她活在音乐的世界中，仿佛这样就能假装自己只拥有音乐。
在一众音乐人中她似乎不算最古怪的，但依然算不上平易近人，过于璀璨的履历让同龄人敬而远之，而曾经的经历也让她更加难以讨好，少有人能够忍受她的冷漠。
她仿佛为自己划出了一个真空的地带，在这个范围内，没有其他人能够进入。
而科尔森的进入是一个意外。
当奥黛丽在超市里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士蹲在甜甜圈的柜台前，一手拿着一个颜色的甜甜圈，表情纠结地盯着两只手的时候，她没有觉得这个人会跟她有所交集。
她推着推车经过，等了大概十秒，他依然蹲在路中间，一脸的无法抉择，这让她忍不住轻笑出声。
“你可以选择两个都要了。”她低声打断了他的沉思，看着他终于发觉自己挡住了道路，匆忙站起来，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我无法决定要哪个，不，我是说，不好意思挡住了你的路，我的意思是，我叫科尔森，菲尔·科尔森。”
他有些慌乱地、语无伦次地自我介绍着，试图抬手打个招呼，却发现自己手上还拿着一包甜甜圈，瞬间懊恼地放下了手。
奥黛丽发现自己又有了想笑的冲动，并且她确实又笑了起来。
他看起来很普通，她是指，呆呆的、有些可爱和笨拙，或许不是让人眼前一亮的英俊，却也带有特别的气质，让人觉得亲近。
这种普通让她心生好感，在被未来可能的愚蠢引出厌恶的情绪之前，这好感让奥黛丽停下了原本准备离开的脚步，她伸出手，微笑道：“奥黛丽·琼斯。”
“奥黛丽·赫本的那个奥黛丽？哇哦，我的意思是，这个名字很适合你。”这讨好十分自然并且恰到好处，显然这个人不像奥黛丽曾经见过的很多人一样愚蠢。
“谢谢夸奖。”奥黛丽心情愉快地露出了笑容。
她原以为这种愉快就像她在这个世界偶有的愉悦一样，很快便会转瞬即逝，但出乎她意料，这愉快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科尔森足够聪明的大脑和他普通的身份以及偶尔笨拙的行为有种微妙的反差，这偏偏成了奥黛丽最满意的地方。
两人的来往越发频繁，到最后，哪怕只是想起他，也会让她心生喜悦。
她已经不太苛求他的一切行为要满足她设想中的普通人，甚至连他不恰当的言行也觉得可爱。
然后有人告诉她，这叫爱情。
在奥黛丽·威廉姆斯的世界，或许存在爱情这种东西，但奥黛丽从没了解过，在征服宇宙之前，她没有闲心去接触这些东西。
对她来说，所谓伴侣只是单纯意义上的性伴侣，某种程度可以当做自己能力和地位的象征，但所谓的爱情，她以为那只是帝国历以前才存在的已经被淘汰的东西。
哪怕成为奥黛丽·琼斯以后，她也对此不以为然，直到这莫名其妙持续过久的愉悦，直到科尔森一脸忐忑地表白自己的心迹，希望她成为他的女友时，她心中涌起了一种无法解释的喜悦。
那喜悦那么陌生，却又如海浪般澎湃，久久不能平息。
如果这就是爱情，好吧，那么她爱他。
这爱点亮了她原本布满阴霾的生活，洗涤了她罪恶的灵魂，她开始虔诚地感激任何谁给予的她这一次的新生。
她克制着自己汹涌的感情，哪怕知道科尔森对她有所隐瞒，也仅仅只是监控了他的生命指数，以防万一当他遇到危险时，她能及时救援。
也因此，她不得不捡起了她曾经以为一辈子也不会再使用的，属于上辈子的高科技。
哪怕已经过去多年，她引以为傲的记忆力也没有让她失望，当然，帝国关于基础教育巨细无遗的教导也非常有用。
她甚至捡起了已经丢掉多年的战斗训练，尽管并不认为作为后勤文员的科尔森会遇到什么需要她战斗的危险，但，她不能赌任何的风险。
及时赶到他的坐标所需要的空间跳跃机器，保命需要的急救药，有备无患的其他杂七杂八的一切道具。
喜欢未雨绸缪的奥黛丽几乎准备了一整个屋子的道具，仅仅是因为科尔森过于频繁地遭遇“意外”，她甚至在任何一次战前也没有做过如此充分的准备。
但因为他是如此重要，以至于她不愿意冒任何的一丁点儿风险，哪怕是最微小的可能，也要被扼杀在摇篮中。
虽然更简单的解决办法是调查清楚科尔森的一切，但认为彼此独立的奥黛丽并没有这样做，他有所隐瞒，她会等他愿意坦白的那一天，干涉对方的生活，既可笑又显得她无能。
她有足够的信心，哪怕他捅出天大的篓子，她也能去把洞给补上。
但一切只是有备无患，奥黛丽从没有想过手表上的监控会有响起来的一天，这意味的科尔森的生命指数在不断降低，如果不实施救助，他会在三分钟甚至更快的时间内死亡。
今天的阳光十分充足，奥黛丽却觉得自己浑身冰冷，她用了超过一秒才找回理智，用三秒钟确认急救药在身上，然后定位了科尔森身上定位器的坐标，启动了空间跳跃。
在跳跃之前，奥黛丽没有想过自己会面对什么样的场面。
她不会想到她的小文员先生，不仅不是什么后勤文员，还是神盾局的八级特工，更让她想要揍人的是，真的有人该死的把天给捅漏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00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