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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少时心绪(五) ...

  •   回去之后钟濛的毒很快就解了,毒其实很普通,就是毒性烈了一些,当时他们的修为不够才没有抵御能力,饶是如此,钟濛歇了两日也完全好了。
      秦瑶的做法如她所料,钟濛没想到的是,这次居然是一向好脾气的唐双双站出来和秦瑶当面对峙,加上钟濛行动前和白萚坦白了那晚的发现,事情就这样解决了。
      从那以后,钟濛和唐双双的关系愈发的好,即使两人性格迥异,也从没讲过什么要义结金兰的誓言,却越来越亲如姐妹。
      唐双双是钟濛在这世上唯一的姐妹。

      钟濛被白萚带进寄云阁就一路无话,跟在他身后,直到回了院子才从往事之中回了神,她叫住白萚,问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到了寄云阁之后我们的第一次任务?”
      白萚不知她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却还是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从那之后开始学医的?”
      白萚愣了一下,看到钟濛眨眼一笑,随即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事情,表情有点微妙。
      当时钟濛惊讶的发现白萚在看《神农本草经》,道:“诶你对这个感兴趣啊!”
      当年的白萚黑着个脸没理她。
      结果她坚持不懈道:“你手里拿的那个不是半夏,是水半夏。”
      白萚脸有点发红,拿起书起身要离开,谁知道被钟濛不小心踩住了衣角,整个人直直的向前一扑趴在了地上,手里的书甩出去的干脆利落。
      这大概是我们的逸凡君记事以来第一次摔得这么放飞自我。
      钟濛记得当时自己一脸无辜,捂着嘴,想去把他扶起来又不敢碰他,只好小声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钟濛的眉眼忍不住弯起来:“我当时真的不是故意的,谁让你们寄云阁的衣服非要做得那么仙气飘飘的,那么多层,穿衣服都要一个时辰吧。”
      白萚有点无奈的垂下眼睛,又听她道:“对了,为什么秦瑶会在井子镇?去找你的?”
      他在钟濛八卦的眼神中摇头:“玄音受伤的弟子里有她的孩子。”
      “她孩子?”钟濛有点惊讶,她细想了一下当天的事情,秦瑶对白萚的表现的确和以前不太一样,但她实在没想到秦瑶竟如此早就嫁了人,并且连儿子都这么大了,“她这么早就嫁人了?不应该呀,秦瑶能这么快放弃你?”
      她眯着眼睛看他,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一波三折的凄美故事。然而白萚并不答话,只安静的会看她,钟濛继而想出了其中关节。
      白萚已经成亲了啊!白萚成亲,而媳妇不是秦瑶,所以秦瑶伤心之下就另嫁他人,所以那天的眼神才会既无奈又温柔,还夹杂着努力压抑的伤心。
      想到这,她又对白萚那个存在于传言中的妻子好奇起来,叹了口气还是没再问什么。白萚难得看起来心情不错,她最近还得靠这位逸凡君罩着她,少惹人家比较好。
      第二日白萚如约带她去了灯会。两日后,两人从杭州出发,前往阳翟。
      寄云阁收到的消息,前不久去幽州的一队弟子在阳翟一带没了音讯,他大哥和几位长老去了玄音派的拂云宴,让他先过去看看。
      顾及着钟濛的精力,白萚把行程放慢了一些,钟濛倒是觉得无所谓,虽然事情是寄云阁的事情,但救人还是比较要紧的。
      白萚太照顾她了,她之前闭关三个月,可以感觉到筋脉有很多都是受损的,所以只修回一点灵力。在寄云阁这段时间,白萚给她用的药里有很多都是修补筋脉的,名贵药材一大把。钟濛觉得自己着实欠了个大人情,左思右想真的不好还,搞不好还没来得及还她就挂了,先放放再说吧。
      然而在她老人家觉得自己身体已经很健康,完全可以加快行程的情况下,终于在第五天的夜里发起了高烧。
      白萚很奇怪她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已经状况很好了,明明她自己就是懂医的,却还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自信。
      钟濛表示她只是经常下意识的觉得自己还是二十年多前的自己,和她的医术无关,请不要怀疑她的能力。
      不过现在这位很有能力的“小娘子”正坐在客栈的床上一口一口喝着白萚托厨房做的白粥。
      “小娘子”这三个字让钟濛整整牙酸了一晚。为什么所有做生意的大娘都理所当然的把同行的男女当成夫妻呢!她和白萚,哪里像夫妻?!
      她一手端着瓷碗一手拿着勺子在碗里轻轻转着,暗叹原本是想早点过去,结果反倒拖了后腿。白萚在一边翻着书:“颍川那边传信过来,暂时没有什么发现,情况还算稳定,我已经让又瑜他们提前过去了,不用担心。”
      “又瑜?什么时候走的?”
      白萚接过她手中的空碗道:“比我们早一天。”
      钟濛一愣,继而笑起来:“那天不是有灯会吗?白萚你好歹也让小孩们看了灯会再出发啊,让人家小辈提前探路,结果你这个师父留在杭州看灯会,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她说完才想到,白萚大概对灯会没有什么兴趣,看灯会的是她······
      如果说白萚没想到这一点肯定是假的,钟濛原本等着他和以前一样的淡淡的一瞥,结果白萚拿过一杯水,道:“任务第一,都是这么过来的。”
      钟濛双手握住杯子,突然问道:“我听说前些年歙州有个凤栖阁?”
      白萚诧异的挑眉,不明白她怎么问了这个问题。
      钟濛瞧着他,心道他大概知道这件事,也不催他,只杯子抵着嘴唇,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人家,半晌,白萚淡淡道:“我只听说过一点,也不是完全清楚。”
      凤栖阁不是修仙门派,若不是当年出了事情牵扯到了幻清,恐怕谁也不会知道这么个名字。
      凤栖阁,歙州最有名的乐器行,尤其以七弦琴出名。据说镇店之宝是一张极为珍贵的七弦琴,琴身由栖息过凤凰的古木制成,故琴曰凤栖,凤栖阁也由此得名。有人说这张凤栖琴是仙家之宝,却并没有人真正见过这张琴。
      凤栖阁老板只有一独子纪源,因为是老来得子,所以十分受宠,全家什么事情都由着他。按照话本子上写的,这孩子肯定会长成个纨绔,成不了大器,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那张凤栖琴保佑,这孩子被下山的修士瞧出有灵根,竟拜入幻清门走上了修行一路。
      送他入师门那天,凤栖阁取出了这张传奇的古琴,在祠堂里香烛不断地供奉了三天三夜。
      纪源的天资不错,也还算勤勉,几年过去也算小有所成,在年轻的弟子中是个能说出名字的,有一次他下山回家看望父母,那之后没多久,就传来凤栖阁在一场大火中烧毁的消息,他家人的被烧成了数具焦黑的尸体。
      而纪源在赶回之后不久,也销声匿迹了。
      这实在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来纪源只是个一般的青年才俊,并非德高望重的长老,也没有世家大族的背景,而来这事情虽说伤及凡人,可谁也不知道凤栖阁的大火究竟是怎么烧起来的。所以最终这件事就如同灰尘一般,只漂浮了一瞬,就落入了浩瀚的时间河水里。
      钟濛听完慢慢点了个头,双手捧着已经凉掉的杯子又抿了一口水,道:“那你见过那把凤栖么?”
      白萚道:“我不曾见过,但是兄长见过,你若有疑,可以问他。”
      钟濛还没道我去哪问你兄长,突然有人敲了几下房门。
      “公子,药煎好了,小娘子可醒了?”这老板娘的声音不大,带着三分笑意,仿佛有什么喜事,钟濛着实不能理解她这声小娘子是如何叫得这般高兴的,可能因为白萚长得太好看?
      白萚随手给她掖了掖被角,起身开了房门,从满脸笑容的老板娘手里结果药,道了一声多谢。
      老板娘回了声客气,听见屋里一个清亮的声音:“大姐留步,我有点事情想打听一下,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白萚不知钟濛要做什么,见她已经披上了件厚衣服下了床,坐在桌子旁对着他点了点头。
      他一侧身:“请进。”
      钟濛对老板娘道了声请坐,接过药碗一口气喝了药,仰头对白萚道:“饿了。”
      白萚“嗯”了一声,端起她方才喝完的粥碗,非常了然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走了。
      钟濛觉得自己脑子可能是烧坏了。
      她支开他的意思很明显,在想什么白萚也可以猜到一点,并不打算说什么,钟濛现在的精力不多,他装傻倒是可以让她少折腾一些。
      他看见老板娘合上房门走下来,对他笑了笑,只是这笑里带着某种奇怪的意味,不知道钟濛又乱说了什么。
      他摇摇头,暗道真是一点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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