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一只叫花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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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徒弟怎么样了，师傅锒铛入狱之后还有没有心情吃饭。
赵寒江正盘算着，听到墙壁有细微声响，原以为是老鼠把墙砖钻空了，没想到一把两指宽的铜头小铲探了进来，将碍事的碎石剔到一旁。
“师傅！师傅！”顾旷在外边低声叫道。
“徒儿！”赵寒江蹲下来，“你怎么找来了？”
“我放心不下您啊！”顾旷说。
“呜呜呜……”赵寒江感动得泪流满面，还是徒儿好啊……
外头的顾旷似乎在吃着什么边说：“天牢就是天牢，钻个洞也花我大半天的时间，果真不是豆腐渣工程，累死我了，吃个鸡腿压压惊。”
“你师傅都这样了，你还吃得下啊？”
“我不吃饱没力气救你出去啊！”
“行行行，告诉我外面什么情况？”
“大臣们没啥反映，就徐公公有所动作。”
“他怎么？”
“他暗地里叫一个小太监到司礼监找管房公公。”
赵寒江说：“徐公公是想查我。”
“师傅，入宫的时候咱们的表格是在侍卫处的，一直以来司礼监可没咱的名单，还好我机智留了一手。”
“徐公公疑心我，当时在皇上问我是否有冤屈时，徐公公就在旁边，他以为我是因为他在所以没有说实话，”赵寒江甩着一根枯草说道，“皇上未将我处死而是关入天牢，在徐公公眼里我始终是一个隐患。”
“这事……和徐公公有啥关系？”
“回头再跟你细说，你现在立刻回净事房找布约。”
“找布约干嘛？”
“问司礼监存放太监档案的地方在哪儿。”
“哦，”顾旷继续啃着鸡腿，“我已经做了两份假的放进以前三个月那批太监档案里面了，花了些许时间，不然我也不会到这时辰才找您。”
“在我耐心英明的教导之下，徒儿你快赶得上师傅的思维了！”
顾旷呵呵地傻笑：“哪里哪里，师傅谬赞了。”
“我就是随口说说。”
“……”顾旷想到，“哦对了师傅，您什么时候出去啊？”
“那得看皇上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要不我挖个洞，方便您进出吧？”
“不用，我在天牢里挺好的。”
“好？”
“至少比在外面安全。”
“师傅，您选择安逸？您以前不是时常教育我要做一条逆流而上的鱼么？怎么现在改变主意当一条没有梦想不会奋斗的咸鱼了？”
“你不知道你师傅我在被皇上利用啊？”
顾旷不解地挠了挠头。
“放心，你师傅我死不了，我方才还从御前侍卫首领身上捞了一点儿精神损失费。”
“哇，师傅您真厉害！”
赵寒江把银子推出去：“你拿去买吃的吧，师傅在这儿吃好的喝好的，用不着。”
“那我给布约买点儿药去。”
“买药？”赵寒江问，“买啥药？”
“他听到您被打入天牢，去求管房的为您求情啊，管房的把他打了一顿，屁股开花了。”
赵寒江倒吸一口冷气，想想都觉得疼：“没想到布约那么重情重义，那你给他买药吧。”
“布约说买药还得托关系。”
赵寒江把鞋子脱了，倒出一锭银子，推出去：“够没？”
“师傅，这银子好臭！”
“……爱要不要。”
“您放鞋子里也不嫌硌脚。”
“有夹层，看不出来，这双鞋子上脚舒适——”
“老人鞋，我知道。”
“让你说话了吗？”
顾旷把银子揣怀里：“师傅，那我先走了。”
“去吧。”
外边的顾旷用碎石堵住小孔后离开。
月上树梢，夜雾弥漫。
吃着三鲜馄饨，赵寒江赞许地点了下头。
狱卒甲带着老家口音问：“大神，味道还阔以吧？”
赵寒江：“还成吧。”
狱卒乙：“大神，你牌技那么棒，能不能教咱们几招？”
赵寒江伸出四根手指。
狱卒三人同时凑上去，狱卒丙；“大神，你的手指……没啥特别啊，还长倒刺呢，这是缺少维生素的表现。”
赵寒江铿锵有力：“望！闻！问！切！”
狱卒三人面面相觑，狱卒甲说：“大神你能说明白点儿么？”
狱卒乙拿出本子和笔：“大神你说慢点哈，我记。”
狱卒丙扛出了小黑板儿。
赵寒江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狱卒三人：“这……”
“想和我一样厉害么？”
三人异口同声：“想！”
“想和我一样创造不败的神话么？”
“想！”
“想和我一样打遍天下无敌手做一个寂寞的高手么？”
“想！”
“我师父曾经就是说了那四个字后，让我自己体会去的。”
狱卒甲挠头：“那……大神您会玩骨牌不？”
赵寒江面露难色：“别了吧？”
狱卒三人见此立刻怂恿道：“没事的，来玩玩啊，咱们最多玩小点儿的。”
赵寒江：“还是不要了。”
狱卒甲：“俗话说十年打工一场空，一朝棋牌变富翁！”
赵寒江叹了口气：“那好吧。”
狱卒最后还是输到内裤都没了。
三人捂着重要部位，赵寒江数着银子说：“我早说不要玩了，你们偏要拉我玩，何必呢？”
狱卒甲委屈道：“你不是说你不会的嘛？”
赵寒江吹了吹银子放在耳边听：“我有说我不会？”
其余二人猛地摇头。
赵寒江把银子用装进钱袋里：“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困了，睡觉去。”
“大神慢走……”
翌日一大早，狱卒打着哈欠巡视牢房，看到赵寒江在牢房里四肢抽搐，第一次见到抽成这样还能站着动的。
“大神！”狱卒甲赶紧开门进去。
赵寒江还在一抽一抽地：“怎么？”
“你、你抽筋的时候说话还能那么利索！”狱卒甲上看下看，奇了怪了。
“你懂什么，这叫鸡蟹舞。”
“鸡什么舞？”
“这是民间流行的一种时尚舞蹈。”
“您还会跳舞呢？”
“来，我教你。”
狱卒把其他人一起叫上了，站得整整齐齐地跟着赵寒江跳鸡蟹舞，狱卒和犯人们直夸这舞修身养性。
午饭时间，狱卒把赵寒江点的菜端上来了，一只叫花鸡，一碟青菜，一碟花生米。
赵寒江撕了鸡腿啃一口，吐出嘴里的肉，嫌弃道：“这是叫花鸡？”
狱卒甲赶忙尝了一口：“我觉得挺好吃的啊！”
赵寒江撸起袖子：“是时候让你们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叫花鸡了！”
狱卒带赵寒江去到天牢后院，那是与黑暗天牢有着云泥之别的地方——阳光充足，种满翠油油的蔬菜，还有走地鸡在菜地里撒丫子地奔跑。
赵寒江冲进鸡群里追赶活鸡，把跑得最快的那只捉住：“这只鸡才好，经常运动，肉质有嚼劲，肥鸡不适合做叫花鸡，油膏太多。”
狱卒拿出小本本出来记录赵寒江的话。
宰杀之后赵寒江还给鸡按摩：“让鸡皮舒张毛孔，有利于入味。”
之后赵寒江只是抹了些许盐，其余配料什么都不加：“叫花鸡叫花鸡，就是叫花子吃的鸡，你觉得叫花子有钱买盐么？他们吃的叫花鸡才是原汁原味的！”
狱卒三人和厨师点头连连：“学到了学到了。”
用荷叶把鸡包好，在外层拍上黄泥，于后院的田地里挖坑，坑边垒上土块，直至像一个坟包，成包围状，往里塞柴火，再把鸡球放进去，将烧热的土块推塌了，鸡球便埋在土块里面。
赵寒江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行了，等着吧。”
二刻之后将鸡球挖出来，拿到饭桌上，赵寒江刚想用石头把泥砸碎了，天牢大门却开了！一听那铁甲之声——张长君来了！
赵寒江把石头丢给狱卒甲，自个儿钻回牢房里并把铁链锁头锁上。
张长君看到饭桌上的泥球好奇：“这是什么？”
狱卒甲结巴道：“禀大人，这、这是叫花鸡。”
“叫花鸡？”张长君来兴趣了，“这就是民间传说中叫花子发明的叫花鸡？”
狱卒甲：“是的。”
“咳嗯，”张长君手成拳放在唇边咳一声，说，“这只叫花鸡我带走了，你们让厨子再做一个。”
狱卒甲为难地往赵寒江的方向看去。
张长君不悦道：“往哪儿看呢？”
狱卒甲连连点头：“小的知道大人您喜欢吃鸡，这是咱们孝敬大人您的！”
孺子可教也沉沉地唔了一声，张长君走到赵寒江牢房门前：“看来精神头挺足的。”
“承蒙大人照顾，奴才已经吃上饭了。”赵寒江半真半假地说道。
张长君一心都在叫花鸡上，也不跟赵寒江一般见识了，用托盘捧着泥球离开天牢。
狱卒们见张长君走了，去找赵寒江：“大神，你的鸡被张大人拿走了！”
“我知道，”赵寒江双手握着牢门的木头，“我还怕他不拿呢。”
此时正是李景移驾用膳的时辰，张长君从天牢出来之后，通往皇帝用膳的宫殿只有这一条路，遂与李景相遇。
张长君单膝跪地：“皇上。”
李景见他手中的泥球，问道：“这是何物？”
“回皇上，这是……叫花鸡。”
徐公公一指张长君：“放肆！此等下贱之名有污圣听！”
李景扬手，徐公公躬身退到一旁，李景说：“朕还没吃过。”
“这是民间的食物，名字不大好听，”张长君说道，“皇上若不嫌弃，可尝一尝。”
作者有话说第5章 一只叫花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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