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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捅你一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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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门监狱
大门打开,沉重的手铐和脚镣发出让人牙酸的咯哒声。休息室的犯人一齐看向门口,而被牢牢锁住的人表情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哥谭的天气永远阴沉沉,今天也不例外。
似乎没有例外。
从来都没有。
维克多抬起眼睛,扫了一圈黑门监狱里的人。
大多熟悉,有仇的,有怨的,还有零星几个本来说好了要出去之后请喝酒的哥们。
他们挑衅的叫着他的名字,还有起身蠢蠢欲动的人。
休息室里,解开镣铐。
他谁都没有理,只是活动了下手腕,坐在一张空桌上。
沉默。
报纸上,标题夺目。
雇佣杀手维克多·萨斯涉嫌枪杀洛可可·法尔科内,获罪入狱。
正文则是一连串的问句。
法尔科内家族最后一人被“忠心杀手”杀害,忠心何在?
法尔科内家族的姐妹内斗,结果居然是企鹅从中获利?
……
整篇文章,除了当前局势分析,基本上不知所云。
没有人提到被杀的洛可可,也不会有人在意进了黑门监狱的维克多。
他们就像是哥谭无尽的黑暗历史中最不起眼的一页上最末尾的那一行。
有些苦难不会被记得,这就是哥谭。
下一页,哥谭新的诅咒,雇佣杀手维多利亚。
维多利亚……
他一皱眉。
很多事情从脑海里浮现又消失,于是他翻过这一页。
离开休息室,戴上镣铐,回到房间,再解开……
过程复杂无比,可他是维克多·萨斯,他们不惜选择最安全的禁锢措施。
*
这世界上才没有“最安全”。
洛可可想。
她坐在门框上、警报器旁边,浴室水声哗啦啦的响。
维克多关上水龙头,穿好衣服。从拐角走出来,手上却拿了个钢管。
“出来。”
他把每一个音节都抻的老长,但却没有以前执行任务时语气里的起伏。
没有回应。
“立刻。”
他又说一遍。
房间里没有灯,只有窗外的一点点月光。
洛可可眼神现在不大好,她眯着眼睛看站在下面的维克多,只是一个模糊的人影。
“别让我说第二遍——”
她向下一跃,轻巧落地。左腿刀尖在地上敲出哒的一声。
房间里死一般的沉寂。
她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抬起头,对着维克多露出一个笑来。
左眼的红在月光的冷色下猩红可怖,金属刀刃也在衣摆下若隐若现。
“晚上好啊,维克多。”
洛可可笑的灿烂无比。
“难道你就不想念你机智又可爱的洛可可么?我可真的是,好想你啊。”
手里的钢管掉在地上,维克多走过来。
“洛可可——”
枪抵在他胸口前十厘米的位置。
那是一个拥抱的距离。
“洛可可什么?”
她用左手挽了下头发,正好把上面的伤疤暴露在他眼前。
“别告诉我你要说抱歉又或者是想念。洛可可死了,你想也没有用。维多利亚还活着,就站在你面前。”
哥谭新的诅咒,雇佣杀手维多利亚。
维克多怔了怔,话到嘴边,却又统统咽了回去。
洛可可笑了笑,食指吊着枪一晃一晃的,她转身向床上走去。膝盖好疼,她得坐一会。
她当然没有掩饰自己的一瘸一拐。
刀尖戳在地上哒哒哒的响,她不再像平时一样费心保持平衡,行走中的残破躯体摇摆的厉害,滑稽又可笑。
“我可能真的是老父亲鹅的女儿吧。”
洛可可坐到床上,揉着肿痛的破碎膝盖。
“大家一起瘸,一看就是亲生的。”
无聊的玩笑,就连洛可可自己都没能笑出来。
维克多看着她,原本的欣喜渐渐被一种苦涩的泡沫覆盖。
那情感层层叠叠,细腻的可怕,几乎让人窒息。
“有人雇我来杀你,维克多。价钱很合理。”
一片死寂中,洛可可开口。
“但我才不是为了钱来的。”
“为了任务本身。”
陈述的语气。
“任务本身比价钱更吸引人,那工作就成了爱好。”
洛可可说。
“这话是你告诉我的,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把这份工作当成爱好。那未免也太可怕了些。”
“这是例外么,洛可可?”
他只是看着她,问她时的语气像是怕戳破梦境一样轻。
“这是例外吗?”
洛可可看着他,缓缓摇头。
“不。”
她又笑了起来。
“说到底还是价钱更吸引我一些,你看,奥斯瓦尔德给我的项链这么贵,我总得攒点钱买东西还给他对不对……”
项链。
视线向下,早就没有幸运子弹存在过的痕迹了。
颜色柔和的珍珠看起来价格不菲,奥斯瓦尔德对她的确很好。
“你以前对我说,我有家人。”
她摆弄着脖子上的珍珠。
“呐,这话现在看起来倒是不错。”
“既然价格合理,那就完成你的任务吧。”
他展开手臂,好像死亡才是一种礼物一种馈赠。
洛可可突然气的发抖。
她一下子站了起来,踉跄着几步走到他面前,枪口抵在他胸前。
“这就是你全部的答复么?你选择了所有我恨过的法尔科内去效忠,最后只对我的意愿熟视无睹……只是因为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谎言对吗?你对我的善意,不过是一个你要为索菲亚完成的任务,是这样的么?维克多?”
话的末尾,声音凄厉。
我要被自己逼疯了,她想。
握枪的手抖的厉害,膝盖钻心的疼。
“我需要一个解释,你总不能什么都不说就让我当做,当做——”
她向后一步,把自己所有失去的展示在他面前。
“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真的觉得我身上什么都没有发生么?你真的觉得我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只为复杂的家庭关系头疼么?维克多·萨斯,你的谎言毁了我,死才不是最好的赔偿方式。”
“洛可可,你先坐下——”
他看见她因为疼痛而流下的汗水,还有一种极端的疯狂。
“——你愿意做什么,随你。但你得先注意——”
警报突然响起。
洛可可一惊,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
“奥斯瓦尔德……”她跺了下脚,皱着眉毛。
再抬起头时,她已经冷静下来了。
“差点忘了我是来干什么的了。”
她走到维克多面前,笑的不怀好意。手指放在他袖口,缓缓向上。
那些杀人后留下的计数痕迹一路斑驳,直到胸口。
笑容凝固在嘴角。
十字疤痕,这倒是符合他的信仰。
“不够深,维克多。”
洛可可说。
然后拉着他的衣领,吻了上去。
这是一个绵长的吻,带着心酸和报复的快感。而最终,以洛可可拿着刀捅进他小腹作为最棒的庆祝。
可维克多没有松手。
所以吻还在继续。
洛可可蓦地瞪大了眼睛。
她想把刀拔·出来,但维克多只是握着她的手,把刀往更深处推入。
“现在,够了么。”
他问她。
洛可可慌乱的松开了手。
血流了一地,手上和衣服上都是。
警报已经响了太久了,她不得不走。
“不,维克多,你欠我的,永远都还不清了。”
最后离开的时候,她说。
*
洛可可躺在奥斯瓦尔德的床上,发着呆。
奥斯瓦尔德不知道她这几天又受了什么刺激,喝多了之后怎么赶都赶不走。最后只能自己去睡书房,洛可可抱着胡萝卜玩偶和酒瓶在他房间里撒酒疯。
喝到后半夜,洛可可胃疼,吐的昏天黑地,胃都要吐出来了。
可能是喝的太多,所以她就给托马斯打了个电话。可还没等着他接,就又自己把电话挂断了。
嗯,洛可可·法尔科内是个死人,托马斯小可爱当然要找别的新欢了。干嘛去烦他啊。
哦,男人。
洛可可感叹一声,继续抱着马桶吐。
所以晕过去的洛可可还是奥斯瓦尔德发现的。
老父亲鹅高八度的惊声尖叫,一大堆医生的联合会诊。
结果就是,洛可可被剥夺了喝酒的权利。
奥斯瓦尔德家和法尔科内房子里的酒被藏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如果哥谭有谁敢买给她酒,那就是与企鹅为敌。
洛可可面无表情的躺在床上喝粥,脑壳子晕的厉害。
“老父亲鹅,我谢谢您啊。”
而奥斯瓦尔德扔她一脸风湿膏药,说是华裔朋友给的,特别好用。
膏药刺鼻的中药味熏的洛可可更头疼了。
晚上的时候,洛可可洗了个澡,化了个妆,口红颜色好看到爆,眼影盘超贵的。
不管,刷老父亲鹅的卡。
“你又要去哪。”
奥斯瓦尔德拄着黑伞,毫不留情的堵在了门口。
“你还要接什么任务,明天开始你给我把落下的课都补回来。”
洛可可瞥他一眼,奥斯瓦尔德身上的膏药味直冲大脑。
“我去捅人,你一起来么?”
“说到捅人……”他顿了顿。
“被你捅了一刀进了医院的维克多·萨斯越狱了,就昨天你喝高了的时候的事。你……还要去捅谁?”
洛可可脸上的笑容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