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掐指一算，五行缺你》展无

3、黑猫 邻居 小女孩（3）

　　白炽灯在头顶发着幽幽的荧光，却没有梦中的那么冰冷。空调的温度此时正暖着自己。

　　白玉堂坐在病床上看着护士小心翼翼地拔掉自己手背上的针头，然后叮嘱自己按紧针头上的止血棉，以免回血。
　　漫不经心地按着，白玉堂听着男人追问着护士日常生活中还有没有哪些地方需要注意的。
　　白玉堂都没想到的是，男人却想到了，可见是个仔细的人。

　　护士看着他的眼睛里莫名带着一丝欣慰，想了想。
　　“平时里还是弄些好吃的给他吃吧，低血糖的人最不能饿到，他看着就挺瘦的。最近几天多陪陪他没有怎么受伤，但心里应该还是有些阴影的，多陪陪他，可能会比较好呢……”护士一边说着一边偷瞄着白玉堂，见他板着张冷冰冰的脸，目光闪了闪。

　　白玉堂看过去的时候，她却忽然扭开脸。

　　白玉堂：？？？

　　男人移开盯在玉上的目光，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就这样，给他做些好吃的就可以了吗？”
　　“……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低血糖这个毛病，可大可小。要按时吃饭，没事时多做做运动。增强体质也很重要。”

　　白玉堂：“？？？”为什么说到运动的时候要意味深长地瞟他一眼？

　　男人的目光又飘回敞开的胸口处，有些出神地低吟：“原来如此。多谢。”

　　“不用谢。你能多多陪他就成，毕竟……哈哈，你们懂的。”仿佛想到什么似的那护士忽然停住了口，继而爽朗一笑，满脸愉悦地收拾了东西往外走去。只是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回过头来冲着男人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留下两人面面相觑，二脸懵逼。

　　半晌，白玉堂开口问道：“你懂了？”
　　男人下意识地摇摇头，“你懂吗？”
　　“不懂。”白玉堂同样摇摇头，果断掀被下床。男人一惊，忙问：“去哪？”

　　“洗手！”

　　医院的厕所外，白玉堂站在镜子前狠狠地拧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里，他将双手放在水流下，用力地搓洗着双手。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直到双手仿佛褪去一层皮般殷红充血，直到站在身后的展昭欲言又止地想要开口劝阻的时候，白玉堂终于关上了水龙头。

　　“呼——”

　　满意的舒了口气。白玉堂从兜里掏出一块儿手帕擦干紧手，又给塞了回去，这才施施然转过身来，对着身后的男人说：“对了，我姓白，白玉堂。谢谢你昨天送我来医院。”说着顺手系上了纽扣。

　　男人的目光一顿，落在白玉堂的脸上。
　　“我姓展，名昭。送你来医院只是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白玉堂点头，示意自己记下了。抬眼看了眼被展昭抱在怀里的黑猫，白玉堂对着他说道：“那个，医药费多少钱，我还给你。支付宝成么？”作势掏出自己的手机就点开支付宝，却见对面男人纹丝不动的样子有些奇怪。

　　“怎么了？”

　　男人没有拿出手机，只是盯着白玉堂看。

　　白玉堂顿悟：“你是没有支付宝吗？微信呢？”
　　展昭依旧一言不发。

　　场面一度尴尬，白玉堂叹了口气。自从用了支付宝后，身上就没有再揣过现金了。现在一时真拿不出钱来，于是他耐着性子跟面前的男人商量道：“我身上没有现金，您方便跟我一起去银行取钱吗？”

　　男人却仍旧定定地望着白玉堂，黑曜石般的双眸仿佛定格了一般，里面倒映着白玉堂的一张脸来。半晌，在白玉堂百思不得其解地目光中，男人缓缓地伸出了手：“小意思而已，你不用记挂在心上。倒是你，平日里要按时吃饭，锻炼身体，如果再晕倒在马路上就不好了。”

　　白玉堂：“……”

　　说教一样却并不让人觉得厌烦。

　　“再见。”展昭说着抱着猫离开了。留下白玉堂一个人站在原地，心情略微复杂。

　　现在这个社会里，居然还有这样乐于助人的人，简直就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然后隔天，白玉堂出门扔垃圾的时候，就看见自己对门一直空着的房子忽然打开了房门。

　　白玉堂不经意地瞥了一眼，一只毛色一水儿黑的猫路过门口。下一刻，门内就响起一道略微耳熟的声音：“师兄，地板刚刚才拖过，您老能在沙发上趴会儿吗？”

　　工作时间朝九晚五的缘故，一直到周末之前，白玉堂都巧合地错开了对门邻居的出入时间，两个人明明住的很近，却没有再遇到过。

　　周五下班的时候，天上又开始飘起绵绵的雨丝。白玉堂撑着伞走出办公楼的时候，无奈地对着阴霾地天空探口气。
　　明明冬天了，南京城里却像是进入梅雨季节一样，几乎每天都要下雨，呼吸里都带着湿气。

　　不记得上次见到太阳是什么时候了。白玉堂恍惚地想。一边走在去地铁站的路上。

　　兜里的手机响起的时候，白玉堂正拎着伞站在自动扶梯上。他掏出手机却发现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哪位？”等了等，却始终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白玉堂疑惑地歪头看向手机。亮起的屏幕上一个陌生的号码清楚地映入眼帘。
　　他又耐心地问了一句：“请问哪位？”

　　“嗬嗬嗬……”粗粝的喘息声透过手机落进白玉堂的耳朵里，说不出的空旷与阴冷。

　　下一秒——
　　男人的声音冷不丁地刺入耳膜，听得人生疼。

　　“我找到你了……”

　　寥寥几个字，仿佛刀尖儿剐过玻璃一般，刺耳至极。又像有千斤之力，直坠落在人的心上。

　　一阵心惊肉跳。
　　白玉堂果断地按下挂机键，隔断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只是这一回轮到他急促地喘着气了。
　　那样的声音，那样令人遍体生寒的声音，怎么可能是一个人类能发出来的？

　　白玉堂的后背早在听见那人的喘息生时，沁出一层冷汗。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仿佛一个没有灵魂般的瓷娃娃似的，机械地过了检票口。

　　手机握在手中依然是冰冷的，白玉堂却分明觉得烫手的。只是忽然，他的目光一怔，将手机来回翻看了一番，发现手中的手机并不是自己的。

　　虽然一样的型号，甚至连壁纸都分毫不差，但是手机却不是自己的。只是不是自己的又为什么会放在自己的桌子上，更和自己的手机有这么多相似的地方？

　　白玉堂的眉头锁死了。

　　并不是他阴谋论，只是要他相信，自己不小心拿错了手机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今天早上他拿手机看时间的时候，还是自己的手机。上班的时候白玉堂都是不碰手机，而且习惯将它放在自己电脑桌下面的柜子里。手上的手机就是下班的时候从里面拿出来的。
　　可是这不是自己的手机，所以只有可能有人趁他上洗手间的时候，偷偷换了他的电脑。而且那个人知道自己有将手机放进柜子里的习惯。

　　这个人只能是自己的同事！
　　脑袋里迅速地闪过一些人脸，只是每个人看起来都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而且那人为什么换掉自己的手机？而且给这个手机打来古怪电话的……

　　一想到这儿，白玉堂自觉打住。将手机揣回兜里，习惯性地摸着贴在脖子上的那块碎玉，脑袋里一片混乱。心里藏着事儿，脑袋里也没闲着，时间就过得飞快。以往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仿佛一眨眼间就到了。

　　走出地铁站，雨依旧在下。白玉堂没有再走上次那条斑马线，而是绕了另一条较远一些的路。不过路虽然远了，他却再也没有见到那个古怪的小女孩儿，也算是一件幸事。

　　不多时就到了自己居住的地方——槐花小区。网上的资料里介绍过，槐花小区是一个颇有历史感的小区，建造于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建造者是谁已经不得而知。只是小区的正中央那处种着一株特别大的槐树，小区也由此而得名。

　　小区的“颇有历史”在白玉堂搬进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楼房很旧，楼道昏暗，楼梯又窄又高，一看就很老旧古朴。至于正中央的那株大槐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玉堂每次走那儿过都觉得周围的空气冷了三分。

　　脚步沉重地爬着楼梯，白玉堂郁郁寡欢地到了家门口，才掏出钥匙，就感到一道黑影从自己的身后飞快地蹿了过去。

　　“喵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