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佛》云水飘飘

2、重游(1)

　　薄云掩去大半片天，剩下小半被衬的湛蓝，零零碎碎缀了几只纸鸢，倒是个好天气。连绵青山下拢着的一排歪歪扭扭的小村庄愣是被衬出小巧玲珑的质感，村口的歪脖子树往前是一大片野草，足有半人高却不显生机勃勃，绿的发灰，活像刚断气死人的脸色——说不定还是噎死的。
　　劲风吹过草地，“哗啦”一声散开的草地冒出一群小脑袋来。为首的小男孩鼻涕长长的坠了一串，随风飘动。只见他皱着小粗眉毛慢慢走出野草。，身后整整齐齐却又脏兮兮的几个小孩活像草丛里的小灰兔，推推搡搡，嘻嘻哈哈笑作一团，越过了小男孩向村子的方向跑去，还不忘卷着手大声喊道：
　　“打北边——来了个算命的——！”
　　小鼻涕小孩冲着小兔崽们的背影愤愤地吐了口水，迈开脚丫子往村口跑，远远地望见村口树下的蹲了个孩子，便又不敢跑快了，小碎步凑到小孩身边。那孩子年纪不大，约莫只有七八岁，侧脸看来应是个男孩，比同龄的孩子矮了一大截。留了与这个年龄不相符及地的长发，五官玉砌似的精致，透着不健康的白皙，束身的衣服套在他身上明显大了一号，整洁乖巧得与这个脏兮兮的荒村子格格不入。小孩见了他，甩甩手将手上的泥土抹了干净，点点头似乎算是与他问好了，接着便向与村子相反的方向走去。明明步子迈的也不大，几步的时间却蹿开了好一大截。鼻涕小孩冲他叫到：“喂——你去哪？”那男孩头却没听见似的，便又是甩下鼻涕小孩一个人了。小孩愤愤地从他做了个鬼脸，望见他走远了，折过身来瞧男孩方才蹲着的地方。脚尖踹了两下，便感到土下面埋了些什么，鼻涕小孩蹲了下来，一把抹掉鼻涕，在土里翻找起来….

　　“ 阿——嚏！”程祈谕揉了揉鼻头，抬眼望着那天感叹道：“好天气。”
　　只可惜他运气并没有这天气那么好。荒无人烟，唯一见到的看着像附近村落的几个孩子也不知从哪个方向蹦了出来，一溜烟钻进草丛就消失了。他已经多年未曾光临这村子，对方向的敏感更是一塌糊涂。幌子在空中招展，他身上蓝白的道袍便一并在风中飘飞。不过程祈谕似乎对这飘逸的着装很是满意，又不知从哪摸出了个年代久远的罗盘。只见罗盘上指针像疯了一样乱转，他又好生一顿唏嘘，索性低头装模作样掐指一算，随便挑了个方向。一抬头便和对面山丘上的小男孩对上了眼。男孩个子也不高，在小土坡上也只高了他那么一点。好看是好看，能让他在迷迷蒙蒙的记忆中找到那么点熟悉的安慰。只是那双眼睛让程祈谕有那么点在意——暗的发灰，几乎破败的死气，哪怕在洋人那也是少有的瞳色。
　　程祈谕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笑着上前两步，那小孩却跳下了土坡，回头望了望他，似乎示意他跟上来。

　　—————————————时间之外
　　深秋时节。周珏摩挲着掌间佛珠，思忖着方向。四面都是茫茫草地，望得他有些不知所措。
　　“喂——”清脆的童声划破天空，他回头望去。是个一身破破烂烂的小孩。
　　那小孩问道：“你...是迷路了吗？不是我们村的人吧！”
　　他望着这自来熟的小孩愣了愣，答道：“是...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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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会分两个时间点...弑佛之前的故事会由片段展现出来！有点担心会不会写乱orz
佛系更文，日常咕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