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欢乐向 ...
-
缪拉在地上像条搁浅的鱼一样吐着血泡泡，飞坦速度太快，她没来得及用“坚”保护内脏，于是飞坦的这一脚大概把她柔软的内脏给踢坏了，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坏了哪里，总之现在她呼吸很困难，似乎是在肺的地方有水进来，让她想咳嗽又咳不出。
蜘蛛们围着她，这可真是个刺激的体验。缪拉想笑了，她居然做出了偷袭幻影旅团的事情，这件事足够她对小杰他们吹嘘很久了。嗯…不过能杀掉幻影旅团一员的酷拉皮卡更厉害，那这样说她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缪拉很清楚自己的结局是什么。被抓到也在她的预料范围内，她将会死在这里。
就算蜘蛛们大发善心放过她，那也不可能，因为她正是抱着要死在这里的决心而来的，不管怎么说，她都会在此死一回。
如果是亚特伍德刚死去的时候，她恐怕就没有什么遗憾了，哪怕死亡也不能挽留她，因为独自活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她永远都是52赫兹的鲸鱼。
但她看到了她的同伴，他们为了她，决定把窝金杀掉了。这是他们为了她所做的…仅仅只是不想让明知不死的她被杀掉……
“麻烦的家伙，但是出奇的弱。”高大的芬克斯低头去看她的受损情况，只凭着肉碎片眼就能推断:“她的肋骨断了起码3根，我希望骨头碎片没有插进她的肺，这样她可能会痛得无法回话。”
当人体内的肺部进入异物时，光是呼吸就足够令人痛不欲生了。
那缪拉就知道自己是伤在哪儿了。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吐着血泡泡扯着嘴角对这个无意解答的人露出一个充满血腥味的友好微笑。
“我能替她治疗。”玛琪取出念线，问飞坦:“先治再问？先问再治？”
“经过飞坦的拷问后，就没有再治的必要了吧！”芬克斯吐槽道。
缪拉:我觉得我还能再治疗一下。
飞坦看着她的眼睛说:“这是还想活着的眼神哩！”他取出一把小刀，刀看起来非常锋利:“可惜不行。”“等等。”正当他看起来似乎是要对她的脸下手时，派克诺妲走过来，她在缪拉身边蹲下，摸了一把她的脸:“这个孩子…让我来问问她。”
那是一双来自人类体温的，温暖的手。但并非所有来自人类的温暖都是可信的。即使如此，缪拉的表情还是稍微动容了。
看到缪拉变得平静，派克诺妲按住她的肩膀轻声问她:“你看起来非常年轻，你是谁？为什么袭击我们？”
如果是一般人大概不会察觉到派克诺妲微弱的念正在注入自己身体，但缪拉的体内除了念力还有妖力，几乎在注入的同时，缪拉就运用妖力把念给吞噬了。
派克诺妲没有发现这点，她为了取得信任并没有用“凝”。
缪拉露出微笑，她也轻声回答:“我是二星幻兽猎人亚特伍德的弟子。你们应该知道我是为什么。”
噢！蜘蛛们面面相觑，小滴表示:“我们见过吗？”
信长:“你见过，就在拍卖会那天，你还跟那个家伙打过一场，差点输了。”
小滴:“是吗？”
飞坦:“没用的，小滴已经忘干净了。”
侠客思考着:“唔…”
派克诺妲又问她:“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报仇吗？”
“不，这只是目的之一，因为我师父是自杀的。”缪拉说，“我是来向你们问回我师父的东西。他放在上衣口袋的猎人执照，是你们拿走的吧？”
参与拍卖会的众人都看向侠客，侠客很痛快地承认道:“在热气球上就已经随手丢了，估计会被谁捡到吧。”
他们再看回缪拉，缪拉也很痛快地说:“那也没办法了，丢了就很难找回来。”她记得一张猎人执照能卖一亿戒尼呢！
信长说:“既然我们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那么你也要回答我们的问题…窝金是谁杀的？”
他们已经认为，窝金可能被人杀死了，但是他们更想知道是并不是窝金如何死的，而是他被谁所杀。
嘿！缪拉笑得更灿烂了，她说:“是我。”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到自己的左手腕分离了身体，信长的刀真的很快，如果不是她能从他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她几乎都没有发现自己被切去了一只手。
“信长！”飞坦不满地抗议，拷问应该是由他来做的事！
信长青筋暴起，他的刀尖对准她的眼睛:“小姑娘，我劝你最好说实话！只凭你，根本不可能杀得了窝金！”
派克诺妲怕他在她还没问完就把这个入侵者杀死，立刻皱眉警告道:“信长！冷静一点！”
哪怕刃尖对着瞳孔不到1厘米的距离，缪拉也还在微笑，她用着像是哄孩子一样的温柔语气跟他说:“是啊，我的头发根本对那个大力士无可奈何呢！但是他中了毒和水蛭，他对毒性的耐性真的很差，不是吗？我趁着他一时虚弱，割了他的头。”
眼前刀影一晃，她几乎就要以为自己将会再失去身体的一部分，但只是瞬间，她发现信长的刀锋被捏住了，救了她的库洛洛平静地对信长说:“冷静，我说过，要留下一只手。何况她在说谎。”
差点就再失去一只手的缪拉吃吃地笑，哪怕是这种情况下，她也很愉快地说:“我觉得你让他杀了我会更好。”对你而言。
信长默不作声地收回刀，而库洛洛转过身来看她:“你是说，你认为你还能伤害到我吗？”
“现在还不行，但是以后或许可以。”
“你没有以后了。”派克诺妲站起身，大家都在看她，她皱着眉说:“我看不到你的记忆，你是什么人？”
看不到记忆，也就是无法得知情报。
缪拉:“一个…普通人。”
玛琪皱眉:“还在说谎。”她把她被切掉的手踢过来:“这只手上没有流血，也没有用念止血，信长你控制出血量了吗？”
信长抱臂哼了一声，恨恨地看着缪拉:当她用窝金的头发来对付他时，他就恨不得把这丫头大卸八块，怎么可能会手下留情？
这就行了，本来还担心入侵者因为失血过多，在他们没问到情报之前就死掉的玛琪立刻就注意到入侵者的不同之处。这个入侵者的身体仿佛是蜥蜴一样，有血管与肌肉，但是血量很少，几乎不流，她怀疑如果把断手放置原位，说不准还能被接回去。
人类是温血动物，在心脏的推动下全身血液都将进行循环，就算是念能力者也是如此。就像是西索这样强大的念能力者为了不让自己失血过多，也会用念封印住出血口。
但是这个女孩儿，她用“凝”看过了，这个女孩此时此刻身上没有一点念的痕迹，仿佛处于“绝”的状态，连最基本的“缠”都没有使用。她难道是因为知道不可能打得过他们，所以自暴自弃了吗？
既然没有用念封住伤口，那么这个出血量就完全不正常了。
缪拉一点也没有想要隐藏的意思，她还有心思想道:真搞笑，她为了防止自己不出血的体质被发现，特意来考猎人，但是事到如今，却完全没有想要掩饰的想法。
她已经习惯了自己非人的身份了，甚至还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你看她被切了手都还能笑呢，不是吗？
缪拉闭上眼:“好啦，好啦。”她轻快地说:“我确实不是人类，我是一种像人类但又不是人类的怪物。”
这都是她第几次说自己是怪物了？这个自我介绍以后她可以考虑写进座右铭里。
听到这个，库洛洛好像有点感兴趣，他弯下身子，那双深邃的眸子几乎要把她看透:“拟态成人类却不是人类的怪物？真有趣…是凶狸狐那种类型吗？”
“嘿，太高看我了，我可不会变形成大狐狸！”缪拉也觉得有趣，为什么大家一听到她是怪物就觉得她能变形？果然这个世界的类人类生物是可以变形才是正常的？
“拟态，是指一种生物伪装成另一种生物的样子借此混淆认知，而你不能变形，说明这就是你的样子。”库洛洛轻轻抚摸她的脸颊，他的手指很冰冷，触碰到的瞬间令缪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皮肤质感也很接近人类…你为什么要涂护肤品？你应该完全不需要。”
“啊啦，天生丽质是件很令人嫉妒的事。…听起来你也会用？”
库洛洛谦和地承认:“偶尔会用，毕竟，注意仪容仪表也是一种修养。”
缪拉笑眯眯:“看出来了，你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呢，不过经常梳大背头会容易秃，熬夜也容易猝死。”
眼袋处明显因为熬夜形成黑青色的库洛洛脸色不变:“谢谢提醒，我会注意的。”说着，他指尖下微微用力，逆发结罗可爱又嫩白的脸蛋上就划了几道深深的口子:“那么，你的伙伴在哪里？如果你愿意说的话，我也会对女士温柔些的。”
至少会在你死后让玛琪帮你缝几针，恢复你在乎的美貌。
“啊~真过分！居然划女孩子的脸！”缪拉抱怨道:“我的伙伴？在另一个世界呢！别把我当做你们世界的人啊，我是从别的地方来的，跟你们不一样啦！”
“另一个世界的生物？”库洛洛的眼睛发光，这并非是念的效果，而是他对此感到非常非常感兴趣——他很想知道这所谓的“另一个世界”是哪里，那里将会有什么？
他天生的盗贼分子在蠢蠢欲动——解决完窝金的事后就去调查一下。库洛洛这样想。
而很显然，幻影旅团的成员们也很了解自家团长的脾气，都很无奈，却又激动。
这是新的——目标！
现在他们改变主意了…至少不是现在就把入侵者杀掉，她看起来很有用，他们愿意在切掉她的手脚后留她一命。
不过，在拷问这个人之前，应该让她完全失去战斗能力…库洛洛一张手，他右手上凭空出现了一本打开的书，问她:“我很好奇，你用了什么办法让我们都看不见你？”
她笑着反问:“我倒是想知道，为什么我会被发现？”
这就得问飞坦了。但是在飞坦回答之前，库洛洛先问她:“如果告诉你，你就会回答我吗？”
“当然。”
在库洛洛的眼神示意下，飞坦无趣地说:“我拷问过很多人，其中也有操纵系的能力者，操纵系的能力通常都不是贴身战斗，而是在安全的地方坐收渔翁之利…你明明是非人生物，思维却跟人类一模一样呢。”他最后还讽刺地补刀了。
原来如此，所以这个人就猜测她不是在地面跟他们战斗，而是在不会被富兰克林念弹涉及到的上面吗？
缪拉没办法地笑了:她一直想维持的人类思维，却在此时害了她吗？
她输了，很彻底，但这并不是结束。
缪拉看向库洛洛，她说:“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可以隐藏自己？你可以看看那些头发，就会明白了。”
库洛洛低头去看，地上散落了一地各色的头发，自从被飞坦切开后，这些头发就平静地散在地上。
会是陷阱？
团员想要阻止他，但库洛洛很冷静地就随手拿起一根，如他所预料的，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他问她:“你的念能力是能操纵，并且隐藏被头发包裹住的物体？”
缪拉在他拿起头发的时候，她就在压抑自己的心脏不要跳得过于激烈…冷静，不能被发现…缪拉微笑不答。
库洛洛:“你要怎么运用能力？使用一次给我看看。”
这几乎就是半命令的口吻，看来他真的对自己的能力很放心。
缪拉用“凝”，看到了库洛洛身上缠绕着一层厚厚的念，这应该是预防她攻击他…缪拉痛快地答应了:“好啊！再见！”
说着她炸开了。
像是烟花一样，从内往外，在空气冲击到周围的时候蜘蛛们就迅速分散跳开，但即使如此她的血还是溅了他们一身。
而且就算四肢与头部都被炸飞，在没落地前，血肉又重复炸裂，直到全部成为碎片为止，连骨头碎块都不能幸免。
这一整个场地都通红一片，在原来缪拉所躺着的地方，只有一具断成几节的白色椎骨，血肉模糊，已经看不出原来的人形。
侠客抹一把脸，他跳得迟了，离得又近，看看自己全身都脏透了，埋怨道:“谁干的？”
另一边的飞坦跳得最快，他几乎没被沾到，只有风衣下摆被溅到几滴血，他厌恶地说:“你傻吗？这不可能是我们做的。”
幻影旅团中并没有谁有这种能把人炸成碎片的本事。
“这确实不是你们做的。”库洛洛虽然也跟侠客一样满脸都是血，连他梳好的头发都因此散落下来，但是他还是很平静。
“发生了一点问题，这个才是她真正的念能力。”库洛洛平静地看着那具已经不再是人形的白骨。他一直用“凝”注意着她的念力，于是他发现当他左手捏着的头发附上念之后，她就立刻自爆了。
就算是看着一个人在自己眼前炸成碎片，库洛洛也没有因此解开“凝”，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自嘲地笑着对伙伴说:“我太轻敌了，被反将了一军。”
这时大家都用“凝”去看他，立刻就发现了异常:“团长，你的左手…！”
“嗯，我无法操控它。”库洛洛平静地说，“通俗一点，应该能说是…我左手不能用了。”
玛琪立刻上去捧起库洛洛的手，她拿出念线仔细看了一会儿，最后放下:“不行。”她说，“这只手的血管没有问题，它是被念封住的，我也无法恢复它。”
说着，玛琪问:“能动手指吗？”
库洛洛:“不能。”
“能用缠包裹它吗？”
库洛洛酝酿一会儿…“不能。”
“具体是什么感觉？”
库洛洛:“好像被上了强力麻醉…仿佛它已经不存在了，我感受不到我的左手，我的念也无法通过它。”
那么她了解了。玛琪点头，下了结论:“已经废了。”
气氛诡异地沉默了一阵。
库洛洛依旧很平静:“这样，我明白了。看起来这个人的念是迎击型的，会把伤害转移给他人。因为她死了，所以念的效果就更为强力。而自爆可能就是她使用能力的后果…但她能操纵头发也是真的，难道她拥有两种念能力？真可惜…”没偷到。
他说对了，缪拉的念能力“我包容你的一切”，其实也可以把使用者的伤害转移（包容）给被使用者，只要对方给予许可（主动拿起链接物）。但是缪拉为了发挥力量并且以为自己不会用念伤害他人，所以除了“仅对人类使用”外，还下了“如果用于伤害他人，自己就会炸成碎片”的制约与誓约，当她对他转移了自己左手的伤害时，违反制约的后果也回馈到她的身上。
她一开始就打算让自己死在这里。
侠客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愧是那个二星猎人的弟子…”
那个猎人也留下了死后念保护遗体，力度之强甚至让小滴的凸眼鱼都无法吸收，这对师徒的手法都是一样暴力又极端。
小滴:“幸好信长砍的是左手呢，如果是右手，团长就不能使用能力了。”
此话一出，大家都在看着她。
富兰克林:“小滴…有些话，你可以不用说出来。”
小滴:“是吗？”
一直静观其变的西索突然一副无趣的样子，转身就走。
侠客:“西索！你要去哪？”
西索:“我对别人弄坏的玩具没有兴趣…我要去找新的玩具了。（黑桃）”
飞坦皱眉盯着他:“你是要背叛剧团吗？”
西索没有停下脚步，连头也没回:“你们就这样认为也没关系。（方块）”
他话音未落，其他人已经对他冲过去。
飞坦拔出伞来:“你太狂妄了，西索！”
西索也抽出他的武器扑克牌:“嘿…那么你们就试试能不能说服我吧！（梅花）”
这栋楼房已经不能再经受一次战斗了，于是他们都冲出去。
库洛洛是最后慢慢走出这栋楼房的，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最后再看一眼那具白骨——很明显，就算是傻子也能明白这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不会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这真可惜…他才刚刚对她产生一点兴趣……如果她能保留那双美丽的玫红色眼睛，或许也是不错的收藏品。
但是他不遗憾，她已经给他提供了新的乐趣…左手的封印，与另一个世界……他非常感兴趣，他能预感到这会幻影旅团是新的游戏开始。
库洛洛面带笑容地走出这栋楼，追上他的伙伴们。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欢乐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