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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柠檬吗》
猫原/文
第一章
手机响了。
易顾如放下小提琴，走到窗边去接电话。
窗户是敞开的，他倚着窗，看向窗外的高楼。
柔柔的微风吹了过来，勾起他的发尖。
通话那端传来谢嘉鸣的声音，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柔，“顾如，下课了？”
“嗯，准备下课了。”易顾如说。
明天就要开学了，趁着还有半天休息时间，他和谢嘉鸣约好出来玩会儿，给这个不算暑假的假期画上句号。
谢嘉鸣说：“那我来找你，正好可以一起吃午饭。”
易顾如笑了下，软声说：“好。”
挂断电话，他又打给孙叔，告诉他不用来接他回去，他和嘉鸣在外面吃饭。
孙叔笑着应道：“好嘞，那你们啥时候要回来跟我说一声，我来接。”
易顾如想了想，回家估计都晚上了，孙叔还要去接补习班的儿子，太麻烦了。
他说：“不用您接，我们坐车回来。”
易顾如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再次看了眼窗外的高楼大厦。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去放好小提琴，向坐在一旁的老师鞠躬，说：“老师再见。”
颜老师放下杯子，也站起身，脸上露出笑容：“回去了？你明天开学是吧，那回家好好休息，练一两个小时就可以了。”
易顾如点头，答应道：“好的，谢谢老师。”
背着小提琴走出大厦，外面阳光太晒了，易顾如又折回到大厅，把小提琴盒放在一旁，坐在沙发上，背脊挺直，双手放在腿上，坐姿规矩端正。
他没有玩手机，看了圈空荡荡的四周，才伸手揉了揉脖颈。
大厅里没有空调，坐久了也觉得热，额头渐渐沁出热汗。
他穿了件较为宽松的短裤，白嫩的腿部贴着皮质沙发，腿下粘腻湿热，太热了。
易顾如从包里拿出纸巾，只抽出一张，轻轻擦去脸上的汗，站起身把纸巾扔去垃圾桶内。
等了大概半小时，身后传来脚步声，谢嘉鸣走到他旁边，从善如流地碰了下他的肩膀，“抱歉，路上堵车，等很久了吧？”
易顾如转头看他的一刻，嘴角弯起露出笑，“嘉鸣。”
他起身，拿起小提琴包背上，一边道：“也没有等很久，就是有点热，想吃甜筒。”
走出大厦，附近就有商场，也有很多吃饭的餐厅，谢嘉鸣接过易顾如的小提琴盒，放到车上，让司机帮忙带回去。
绕到商场附近，小型户外篮球场旁边有个甜品站，谢嘉鸣给易顾如买了支甜筒，看到对方白皙的脸颊泛着绯红，显然热到不行，有些急切地咬了口甜筒，不自觉弯唇一笑，“想吃什么？”
易顾如垂眸又咬了一口，舌尖甜腻又冰凉，终于舒服了些许。
“都可以，随便吃点吧，我没什么胃口。”他专门吃甜筒，声音低软，有些含糊不清。
谢嘉鸣略一思索，说：“那吃日料，嗯？”
他说着话，一边侧眸看向易顾如，眼角余光注意到从侧边撞过来的篮球，他来不及多想，揽住易顾如的肩膀往旁边避开篮球。
“哎呀——”
“小心点！快躲开！”
篮球场上有人扯着嗓子在喊，有个穿着球服的小伙跑了过来。
篮球“哐”地一声砸在前边灯柱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谢嘉鸣松开手，看向他的脸，问：“没事吧？”
易顾如堪堪站稳，下意识看了眼在地上滚动的篮球，又低眸看向衣服，胸口不慎沾上奶白色冰淇淋。
他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的短袖，甜筒粘在上面分外显眼。
小伙抱来篮球，在他们面前站定，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不好意思啊——”
他说到一半，也注意到易顾如的衣服，一愣，“你衣服碰到冰淇淋了。”
“是啊。”易顾如点点头，轻轻呼出一口气，又扬起灿烂的笑容，对小伙说：“没事，你去打篮球吧。”
谢嘉鸣循声看去，刚才抓着他的肩膀，力道太急，导致他的右手一弯，不小心把甜筒蹭到衣服上。
“都怪我太急了。”谢嘉鸣温声道歉，抽出纸巾，低头帮他擦干净，擦了一会儿，衣服上还有白色污渍。
易顾如把手里的蛋筒吃掉，等他擦完，又低头看了眼，笑着说：“不怪你的，如果不是你，我就被篮球砸了，那个灯柱就是我。”
易顾如跟着他进去商场，刚进大门，空调的冷气就迎面扑了过来，他舒服地眯了眯眼。
谢嘉鸣带他去卫生间，把衣服上的污渍洗掉。
易顾如站在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捧了水只弄湿了衣服污渍处，捏着这一小处搓了搓，冰凉的水碰到温热的胸口，他吸了口气，“好凉啊。”
谢嘉鸣看过来，略一犹豫，还是问出口：“我帮你？”
易顾如笑了，嘴角有两个小小的梨涡，“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奶油还是比较好洗的，洗干净后他用纸巾擦了擦，还是湿湿的，贴着身体有些难受。
卫生间里只有他们俩，他没多想，抓着短袖下摆晃了晃，露出一小截细白的腰肢，企图晃干衣服。
谢嘉鸣目光落在他的肌肤上，白得有些晃眼。
他不自觉喉结滚动，有些狼狈地移开视线。
易顾如只晃了两三下，知道也是无济于事，便放下衣服，让它自然干。
“走吧。”易顾如侧眸看向谢嘉鸣，“去吃饭。”
谢嘉鸣抬起眼眸，低低“嗯”了声，神情仍有一丝不自然。
易顾如没注意到他的反应，径直走出卫生间，转弯时，又抬手碰了碰衣服上沾湿的那一处，忍不住皱眉。
吃完饭，衣服终于干了。
易顾如松了口气，他不太喜欢湿漉漉的衣服贴着身体的感觉。
楼上就有电影院，最近新上映的一部电影广受好评，易顾如在网上看到影评，还挺感兴趣的。
正好终于有空闲时间，可以去看电影。
易顾如去买电影票，刚才吃饭是谢嘉鸣付的钱，看电影得他付账。
他和谢嘉鸣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同一年出生，只不过谢嘉鸣比他大两个月。他们家离得近，父母也是朋友，更是亲上加亲，从幼儿园到高中，他们都是同班。
虽然是发小，家里条件也不差，但是亲兄弟都要明算账，他和谢嘉鸣出来玩，都是轮着请客的，不过也不会计较谁付的多付的少，都对钱没什么概念。
易顾如买完票，谢嘉鸣也已经买好爆米花和可乐，他们坐在小圆桌旁，等着电影开场。
电影院人还挺多的，周围坐了好几对情侣，很热闹。
谢嘉鸣手指抵着爆米花移到他面前，脸上笑意不减，“吃吧。”
易顾如对爆米花不感兴趣，只吃了一两粒便没再吃了，他拿出手机，看到未读消息，点开一看，说：“新班主任联系我了。”
谢嘉鸣问：“他说什么了？”
易顾如顺手回消息，漫不经心道：“没说什么，就是打招呼。”
谢嘉鸣也拿出手机看了眼，没有消息，他反扣手机，笑道：“没跟我打招呼，全班应该只和你聊了。”
易顾如只弯了弯唇角，没再说话。
新班主任在线，回消息很快。
易顾如低头，慢吞吞地敲字回复：“谢谢老师，明天见。”
聊完后，他把手机设置成勿扰模式，才放回去，直到看完电影，都没再看它一眼。
从电影院出来，易顾如觉得影片一般般，没达到期待，网上的影评有点夸大其词。
他扭头问谢嘉鸣，“嘉鸣，你觉得好看吗？”
谢嘉鸣说：“还行吧，虽然立意深，但人物关系混乱，为了表现而表现。”
易顾如看着他，嘴角露出笑容，这次连眼睛都带着笑，说：“我请你喝奶茶吧？”
电影院旁边就有一家奶茶店，谢嘉鸣就在一旁坐下，说：“水果茶就行。”
易顾如去点单，站定后抬眸看向上面的菜单。
“您好，想喝点什么？”
这声音低沉醇厚，音质干净，又带着几分清润的少年感。
易顾如下意识地垂下眼，看到对面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的少年，不自觉愣住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程越对上他的目光，眼神淡淡的不带一丝波澜，安静地等他点单。
易顾如轻咳一声，也没认真看，点了杯水果茶又随便点了一样，说完后才悄悄看向对方。
程越低眸在收银机上操作完，说：“一共收您47元。”
易顾如连忙打开付款码，扫码后才收回手机。
程越始终没多看他一眼，把小票递给他，客气礼貌：“请稍等。”
易顾如拿着小票，回到座位上。
他看了看谢嘉鸣，欲言又止的模样，想了想，又回头看向收银台那儿，又来了几位顾客，那人低眸看着他们，认真专注地在推荐饮品。
易顾如转回身，黑发细软，脸颊有些红润。
谢嘉鸣注意到他的异常，温声问：“怎么了？”
易顾如抿了抿唇，想说话，抬眼看向谢嘉鸣时，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谢嘉鸣思索半晌，问：“很热？”
“不是，不热的。”易顾如摆摆手，店内冷气足，再觉得热估计就是小火炉了。他看到谢嘉鸣轻轻皱眉的样子，干脆豁出去了，害羞又由衷地夸奖：“那个男的，好帅啊。”
“谁？”谢嘉鸣问。
易顾如不好再回头看，小声解释道：“收银台戴黑色口罩的，眼睛很好看。”
谢嘉鸣抬眸看过去，收银台就只有一人，身形修长挺拔，穿着黑色T恤，手臂的肌肉线条流畅，充满力量感，整体看起来很年轻，有几分玩世不恭，应该没超过20岁。
谢嘉鸣的目光落在对方的眼睛上，是双很漂亮的眼睛，瞳仁漆黑，眼睫长翘，标准的“看谁都深情”的桃花眼。
“你喜欢这样的？”谢嘉鸣眉心微微皱起，低问。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0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