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土里土气

5、五

　　刘愠卿在街上偶遇了刘慎卿和张京望两人。他指了指两人，说：“你两？黑白无常？”
　　张京望只是笑笑，作了个揖。刘慎卿问：
　　“到这里多久了？”
　　“两三日，今天出来逛逛。”刘愠卿答。“一起走吗，我回军营。”
　　刘慎卿简单应了一声：“好。”

　　“燕王爷。”
　　“燕王爷。”，“燕王爷。” ……
　　方贺听到外面由远及近的问候声，知道是刘愠卿回来了。刚要起身去迎接，几人已进得帐来。
　　见是刘慎卿几人，方贺抬手作揖：“赵王爷。” 再向刘愠卿敬了一下：“燕王爷。”最后也给张京望作了个礼：“张兄好。”
　　刘慎卿摆了摆手：“不必多礼了，我只是顺道来看望下皇弟。”
　　于是乎张京望和方贺出了账外，刘慎卿两人到案前坐下，开始攀谈。
　　刘慎卿问：“前方战况如何？”
　　刘愠卿答：“一月前，敌军军队声势浩荡逼近飞宇关，欲要犯我们边境。看得见关门了，却在关前山丘后驻扎了下来，仅离我们三里多地，随时可打过来。没什么大动作，但也发动了几次偷袭。守军成功歼灭了潜进来的敌兵，只是损了几户百姓。现在如此安逸不是什么好事，怕是恶战将至。”
　　刘慎卿低头沉思，末了只是嘱咐道：“万事小心，父皇还等着你凯旋。”

　　刘慎卿掀开门帘，张京望在帐房外等候，方贺不知道哪里去了。
　　两人边走边谈。刘慎卿说：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桑水城见过的那男子？”
　　张京望歪了头思索几下：“记得，怎么？”
　　“他肩膀上的创口不是一般利器能造成的。还记不记得前几年太子被人行刺一事。”
　　“记得。”
　　“刺客暗器留在柱子上的痕迹就是这个形状。星星点点方棱小刺，布有灼烧过的火药灰。这可不是本国的暗器所有。敢于刺杀太子的也不是一般人，之前那男子被同一暗器所伤……”
　　刘慎卿停下脚步，望了张京望一眼： “这人非寻常人。”
　　张京望刚要说点什么，被一阵哐当哐当的声音打断。
　　倪扬一行人已到达了目的地，几个士兵正押着倪扬往军营另一边走。倪扬一副外国人样貌甚是惹眼。刘慎卿想起刚才刘愠卿所说有敌军潜进来，招手让那一行人停下：“押过来。”
　　倪扬到了两人面前，还是如初见时低头不言语的模样。刘慎卿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下，突然附头到张京望耳边嘀咕了几句。
　　张京望上前，撩开了倪扬衣领，伤口显现出来。倪扬微不可测地挣了挣，刘慎卿则微微皱了皱眉。

　　倪扬左右打量着这间布置整洁的房间，窗纸上映着两个漆黑的人影，他被关起来了，且有人把守。
　　镂空门扉上出现了另一个人影，左右两人招呼了一下，开了门。
　　刘慎卿在倪扬面前站定，双手背于身后。他开门见山，问倪扬：“这段时间边境戒严，你一个异国人受伤了还往国外跑，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倪扬不清楚面前是何人，也不清楚自己现在身处何地，只得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我本边城小民，军队出征路过，一兵痞心生歹念，硬拐鄙人进军队。到关外之地我拼死逃出来，一路颠沛到这里。”
　　对这些鬼话，刘慎卿自是不信，诘问到：“军队军法肃严，哪是你说拐就拐的。”
　　倪扬眼神暗沉下来，声音也带了几丝冷意：“新皇桀骜，横征暴敛，尽失民意，下层官兵哪来的纪律可言。”
　　“你的伤怎么回事。”刘慎卿微抬下巴指了指他肩膀的地方。 倪扬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被绷带绑扎的伤口，默不答话。
　　刘慎卿也不再逼问，转身出去了。
　　饭菜一日三餐按时送进来，除了行动被限制，倪扬在里面过了几天清闲日子。

　　桑水城。
　　张京望从踏进酒楼的那一刻起就在扯着嗓子喊：“掌柜的——有吃的没有——”
　　掌柜的笑嘻嘻拥了上来，弯腰伸手指引：“有，有，有。材料到了，几位楼上雅间稍等，菜马上上来。”
　　刘慎卿等人在楼上落座，这次方贺也跟了来。
　　没有旁人，张京望嬉笑着问刘慎卿：“赵王爷可是看上人家了？关了好几日了。”
　　刘慎卿不理，问方贺：“对面密子怎么说。”
　　方贺用眼神制止了张京望的嬉皮笑脸，正色道：
　　“高理先皇病危时，国内起了一派反对太子登基的言论。到现高理皇帝登基后，也就是前太子来了一波大换血，前代的臣子该诛的诛，该逃的逃。”
　　张京望瞄见刘慎卿一脸沉思，问：“难道你怀疑关在雁城的那男子是高理的重臣？”
　　刘慎卿给了他一个废话的表情。
　　“不可能！”
　　“你说他是某个边城小民我都信，朝廷重臣也太牵强了。先不说他一个地坤，他就算位高权重的，怎的也不会搞得如此狼狈。”
　　张京望喋喋不休：“方将军，人是你的兵押来的，怎么搞得稀里糊涂的。”
　　方贺也在苦思。张京望自觉没趣，把玩着杯子等上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