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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修) ...

  •   当沈念从昏睡中睁开眼时,只看见了一片亮红。

      着火了!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火势很大,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席卷了半边屋子。大门和百叶窗都被人从外面紧紧地关上,沈念刚拿起椅子准备撞开一个出口,就被蔓延而来的火舌逼退。

      沈念的这一退,立即让自己落入了更危险的境地——火焰快速的吞噬了床头和窗脚,只留下一丈宽可以容身。

      渐渐地,火焰的毒雾飘来,窒息了沈念的口鼻。她头重脚轻,就要昏倒之时,大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踢开。她闻到了一股兰花香,就被人打横抱起带离了这场大火。

      不知过了多久,沈念终于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赵无垢关心的眼神。

      “你醒了。”赵无垢难掩眼中的喜悦,抓着沈念的手激动不已。

      “有吃的吗?我饿了。”沈念的腹中空空,贪婪地望着被赵无垢的身形挡住了一半的鱼粥,鱼肉的香味勾得她更觉饥饿。

      “有,有吃的。”赵无垢将沈念扶了起来,一勺一勺地将碗中的鱼粥喂尽。

      吃完了鱼粥,沈念感觉自己的力气又回来了。她看着赵无垢沉默了半晌,说道:“无垢,我有话想和你说。”

      赵无垢依言屏退了左右,说道:“你说吧,我听着。”

      沈念将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快速地在赵无垢的几个穴位上一点,让他立时动弹不得,更无法言语。

      赵无垢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地,就被失望和明了给代替。

      沈念将手覆在赵无垢的脸上,似乎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他,“无垢,我要离开了。我会去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你找不到我,我也看不到你。或许,你会恨我,但至少,我不会恨我自己。”

      说完,沈念将嘴唇覆在赵无垢的唇上,深深地一吻,带着泪,带着笑。

      在赵无垢不舍的目光中,沈念离开了李府。沈念心想,这一次的决定无论对错,总是不负彼此。

      刚离开李府,沈念就发现了身后的尾巴。

      “赵公子,你什么时候学会尾行跟踪了?是不想做大白天的人,反而要做黑暗中的影卫吗?”

      “影卫是我平生一大败笔,你见过有被影卫背叛的主子吗?”赵无庸的言语中虽然透着戏谑,但显然对此事颇为耿耿于怀。

      接着,赵无庸继续说道:“沈姑娘,我有一个疑问,不知该不该问?”

      沈念揶揄道:“赵公子也会考虑,说话适不适宜的问题吗?”

      赵无庸斯文地拱了拱手,说道:“既然沈姑娘都如此说了,那我就腆着脸问一句,你为何一定要离开呢?皇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沈念怔了怔,好一会儿才回答道:“我离开不是正和你意吗?我的离开可以伤他于无形,这不就是你和我一起出宫所打的算盘吗?”

      赵无庸的眼神变回了以往的深邃,说道:“你当真是为了我?”

      沈念自嘲地笑了笑,说道:“或许我太贪心,既想求得白头不相离,又想求一份纯粹的爱。在十年前,我的父亲就告诫过我,这份贪心只会换来悲剧。没想到如今一看,还真是如此。”

      只不过,让沈念更没想到的是,这场悲剧还会重演。

      赵无庸叹了口气,纵是再恨沈念,也对这般痴情说不出重话。他换了个话题,说道:“接下来,你想去哪儿?”

      沈念说道:“回皇宫,会一会故人。”

      她看着手臂上的烧伤,思忖到:庄贵妃、贤妃,新仇旧恨,我们是该好好算一算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皇宫中发生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比如,庄贵妃的身上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些淤青;再比如,贤妃在盥洗时屋子里突然着了火;又比如,庄贵妃的贴身宫女明月不见了踪影,再找到时竟在猪圈之中。一时间,皇宫里的众人人人自危,都说是鬼魅作祟。

      “沈姑娘,对于被称作鬼魅,你作何感想?”树上,赵无庸看着被整治得灰头土脸妃嫔宫女,不知说可笑还是可怜。

      沈念想了想,说道:“无论是妖女还是鬼魅,都是他们给我的称呼,与我何干?”

      赵无庸拍手称赞道:“好一个‘与我何干’!沈姑娘,这话让我又对你高看了几分。”

      沈念笑了笑,说道:“走吧,是时候离开了。”

      -------

      岭山坐落在西凉国和高昌国的边界,往西走是一片茫茫的沙漠,穿过大漠就离开了高昌国的疆域。

      “三位客官,你们来得赶巧了,今晚就是元宵节。买盏花灯放在河里,保管心想事成。”

      沈念三人刚出客栈就被卖花灯的老板缠上,软磨硬泡了好一会儿,大有不买一盏花灯不放行的架势。

      赵无庸扫了一眼摆满了整张桌子的花灯,说道:“老板,现在都到晌午了,你还有这么多没卖出去的花灯,你的生意很不好啊。”

      老板不大高兴地看了一眼赵无庸,说道:“我的花灯个个制作精美,怎么会卖不出去?是他们不识货罢了。”

      赵无庸用手摸了摸下巴,说道:“是吗?”

      老板横了他一眼便不再同他交谈,转头对沈念和沈心蓝说道:“两位姑娘,你们买盏花灯放在河里,保准能遇上如意郎君。”

      沈念已经恢复了女子的装扮,在脸上戴了白色纱巾,遮住绝世容颜。

      她看了一眼沈心蓝,脸上对花灯的喜爱溢于言表,于是说道:“老板,我们要一盏花灯。”

      老板把他们三人打量了一遍,说道:“就一盏?”

      沈念点了点头:“没错,只要一盏。”

      老板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语气有些失望地说道:“好吧。姑娘,一盏花灯一两银子。”

      ……

      走得远了,赵无庸才开口说道:“沈姑娘,我们三个人就买一盏花灯,那老板的脸上很不好看,心里估计得想白费了这么久的唾沫星子。”

      沈念说道:“你刚才不是也说了他的生意不好吗?我买了一个,他已经是赚了。”

      赵无庸愣了一下,恍然大悟地说道:“怪不得一盏花灯一两银子,他的心可真够黑的。不过,你已经知道了价格有异,为何肯买呢?”说着,他看向了摆弄花灯的沈心蓝,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沈念微笑地说道:“我没有放过花灯,看看也无妨。”

      赵无庸微笑着不说话了,心想:还好浪费的不是我的钱。

      到了晚上,沈念和沈心蓝拿着花灯出来,挤进了人山人海的街道。赵无庸一向不爱人多嘈杂的地方,就一个人留在了客栈。

      这儿的人通常能歌善舞,一群穿着异族服装的女子围着篝火跳起了舞蹈,脚上的铃铛发出了悦耳的声音。她们的身上有着不同于高昌国女子的野性,举手投足中散发着专属女人的妩媚。

      沈念想了想以前看过的舞蹈,不是轻灵飘逸就是柔美典雅,虽然不失端庄素雅,但总不如这样的舞蹈更有力量。

      是野性的力量,是自然的力量!

      正当大家都沉浸于这段异域舞蹈时,沈心蓝忽然站起了身,拿着花灯冲向了翩翩起舞的少女。她的脸上带着笑,全然不知道手上的物件有多么的危险。

      少女们被这场变故吓到了,只是本能地向着身后退去。只有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女子,伸手拉住了沈心蓝并打落了她手上的花灯。花灯落在篝火之中,烧得不辨本来面貌。

      沈心蓝免于一场无妄之灾,女子的手臂上却被花灯中的火烛灼伤,白玉一般的肌肤有了一圈黑色,周围布满了一粒一粒的小泡。

      女子用手捂着伤口,一本严肃地说道:“小姑娘,你怎么能拿着花灯乱冲乱撞呢?别说会一不小心伤了别人,如果我不拉着你就要直接冲进篝火里了。”

      许是被她严厉的语气吓到了,沈心蓝紧咬着嘴唇不敢说话,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低着头偷偷看向沈念的方向。

      沈念走了过去,歉然道:“这位姑娘,实在抱歉,我姐姐由于受了刺激,神志与常人有异。你的手受了伤,不知可否同我回到客栈,让我为你包扎一番,以表歉意?”

      听了沈念的话,女子打量了一下沈心蓝,神情确实与常人不同,眼神也更为浑浊。但是,女子并没有因此打住,反而说道:“你既然知道她神志失常,就应该好好地看着她。她如果真闹出了什么事,你也难辞其咎。”

      沈念诚恳地说道:“姑娘说得是,我会更加谨慎小心,决不再发生同样的事。姑娘和我一道回去吧,现下医馆都关了门,我恰好懂些治外伤的法子,让我为你处理伤口,好吗?”

      她的话不无道理,元宵节里大夫大多闭门谢客,只有十里外的蓉城有大夫坐诊。就算是骑最快的马,到那儿都天亮了。女子想来想去,只好说道:“好吧,那我就相信你一回。”

      回到客栈,沈念忙着为她治伤,待包扎好都已经是三更天。

      “这位妹妹,住在你隔壁的那人是你的夫婿吗?”女子说话时一直看着门外,眼睛里波光流转,脸上更是染上了红霞。

      沈念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她说的是赵无庸,说道:“不,我和他没什么关系。”

      女子“咦”了一声,说道:“可是,我看他刚才忙前忙后,你一说要什么东西他就拿给你。你们应该很熟悉才对啊?”

      沈念的心里不知为什么,十分排斥与赵无庸一同被提及,没好气地说道:“那是因为你生得美,他才会肯被我使唤。”

      女子娇羞地说道:“是吗?是因为我,他才会这么热心?”

      沈念有些讶异于她的反应,看着她娇媚的容貌,诚实地说道:“应该就是吧。你生得这么美,应该不会有男人不喜欢你吧。”

      此时,沈念还蒙着白色丝巾,遮住了她绝大多数的五官,女子自然而然地把她想成了为了遮丑才戴上丝巾。听了她的话,女子越发觉得她在自惭形愧,于是安慰道:“没事儿,男人都是这么肤浅。其实一个女人的外貌不重要,内在才是最关键的。”

      沈念越听越觉得女子的话说得古怪,待反应过来,女子早就走远了。她望着赵无庸的房门,自言自语道:“喜欢上性情这般怪异的人,真不知是你的运还是债?”

      “我不喜欢那个女人,很不喜欢!”

      沈心蓝不知什么时候起了床,站在了沈念的旁边。

      沈念说道:“她虽然性子直爽,有话就说,但并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而且,她还救了你,你怎么对她有这么大的成见?”

      沈心蓝哼了一声,说道:“她想要抢走大哥哥,一点也不好!只有你才能和大哥哥在一起。”

      沈念笑了笑,心想:我和赵无庸之间就像是山崖两边的人,怎么可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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