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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眼见她心动了(四) ...

  •   没有秦昔隔三差五骚扰,楚姈总算完成三菜一汤。这桌菜对两个人而言略显得多,都迁就着秦昔口味。秦昔积极地帮忙布菜,又将两套碗筷挨得,两把椅子并排挤着。秦昔极尽努力地宣告着自己的企图,楚姈站在一边,抿着嘴笑:“都是被你闹的,原本想给你加个菜呢。”

      “做多了吃不完铺张浪费,现在刚刚好。”

      秦昔拉开椅子,标准的绅士礼节,请楚姈落座。她给楚姈捏着肩膀,热情讨好:“我姈姐呀,真贤惠。以后我得多跟你学学,一进厨房就帮不上忙。”

      楚姈耳根子红了,轻嗔:“你不捣乱就算帮了大忙。”嘴上抱怨,但她终究被秦昔所表现出的欢喜雀跃所感染,嘴角噙着笑:“我想你节后要拍戏,做得素淡了点,尝尝看合口味吗?”

      从楚姈手里做出来的,别说清汤素菜,就是从她指缝间漏过的风,都是世间美味。

      秦昔坐下来,看看菜,又看看楚姈,眉梢眼角都透着喜欢,她主动给楚姈夹菜:“姈姐多吃点,唱歌费力气,你别累瘦了。”

      楚姈笑:“谢谢你关心。”

      “嗯?”秦昔挑起了眉。

      楚姈脑子里响起危险警报,她挡住秦昔渐渐凑近的脑袋,轻声说:“好好吃饭。”

      老实是不可能老实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老实。有秦昔在的地方,连吃饭也不得安宁。她胃口实在小,吃几口就饱,放下碗开始撑头看楚姈,想方设法和楚姈搭话。吃着东西,楚姈只能简单地“嗯”几声,却也半点没影响她的话痨热情。

      两个人挨得近,楚姈一转头就能看见她说话时眉飞色舞的神情。寻常的一顿家庭午餐,因为有秦昔,吃出了几分热闹。

      “你呀,一天天哪来这么多话。”最后楚姈提出内心的困惑。

      秦昔帮忙收拾碗筷,答得理所当然:“因为总有好多话想告诉你,怎么都说不完。当然啦,我也想你能更多一点回应,但既然我喜欢你,这事儿得我来想办法,对吧。”她向楚姈笑出了齐整洁白的八颗牙,将快乐表达得明明白白。

      被这样热情而纯粹的人喜欢,极容易让人获得虚荣和满足。想要在她一次次告白中全身而退,其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厨房里,秦昔抢着洗碗,水声哗哗,碗筷盘子的碰撞清脆。秦昔垂下头,牢牢地捏着碗沿,动作小心仔细,仿佛正打磨什么珍奇器物。

      向来冷清的空间多出一个身影、一道声音,她以笨拙的姿态替自己忙上忙下,填补家里的寂静。楚姈站在秦昔身边,用一种奇妙的视角来观察突如其来的闯入者。

      她甚至隐约开始理解,为什么秦昔喜欢赖在自己身边——这气氛温馨得让人心生错觉,也分外引人沉沦。

      秦昔将干净的碗筷归置进橱柜,洗净双手,湿漉漉地碰了碰楚姈脸蛋,肉乎乎的,触感完美。

      “发什么呆呢,傻乎乎的。”

      被秦昔说傻,这很不合理。

      但楚姈想入了神,甚至在秦昔缩回手的时候,无意识地向顺着指尖滑过的方向微微扬脸。

      大多时候,秦昔更像一个任性烂漫的孩子,而楚姈则扮演着耐心包容的角色,难得看见她这样无意泄露的眷恋与稚气。

      可爱得太犯规了。

      秦昔几乎想要尖叫起来,像追星现场的小粉丝,为偶像一举一动牵肠挂肚。然而她的小偶像离得这么近,周围既没有工作人员也没有安保措施。她动一动手臂就能捞住楚姈的腰,小心又狂热地在那光洁饱满的额头轻吻:“我的小姐姐现在想着什么呢?我来猜猜……是你愿意,还是你喜欢我?”

      “都不是。”楚姈说,语气发虚。

      “那就是……你不讨厌我,喜欢跟我在一起。”

      尽管秦昔有不少幼稚表现,但善意的靠近很难让人讨厌。楚姈扭过脸,岔开话题:“下午你有什么安排。”

      “我的安排就是你。”秦昔掰着指头数:“看你,想你,亲你,和你说话,珍惜和你相处的每一分钟……”

      “肉麻。”楚姈抖落满身鸡皮疙瘩,打断秦昔张口就来的肉麻话:“你要睡午觉吗?”

      “睡!”秦昔答得斩钉截铁,满脸荡漾,仿佛睡的不是午觉,而是楚姈同学。

      但秦昔真正也累了,她晚上和顾柔聊了会工作,错过最佳睡眠时间,于是夜里辗转很久才得以睡着——当然也有一些不为人道的心情。

      除了工作本身造成的作息不规律,秦昔向来在可支配的时间里保持健康生活。尽管在楚姈面前,她总是一再打破自己的习惯。

      上一次秦昔着急赶路,硬撑精神回家。这次时间宽裕,她的困意翻涌而来。

      楚姈眼睁睁看她从随身的小背包里取出一套睡衣,恍然大悟:“你还是有备而来的呀。”

      “这叫有备无患。”

      话音未落,秦昔已经自顾自撩起衣摆,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腰。楚姈在她戏谑的目光下,大跨步到她面前,将衣摆硬拽下去:“干什么?”

      “换睡衣呢。”秦昔满脸无辜,“总不能穿着外衣睡吧?不舒服,我睡不着。”

      这是勾引。

      “你去浴室换。”楚姈很坚决,“房间……房间里窗帘没有拉,万一有人看见……”

      隔着校园道路,宿舍楼朝向处是没有窗的教学楼侧面,且不说二者隔着挺远的距离,目前还在寒假期间,学生们尽数回家过年,学校里连人都没有几个。

      但楚姈摆起为人师表义正言辞的架子,不由分说将秦昔关进浴室。等到秦昔换完衣服出来,房间昏暗起来,被子已经被铺开,楚姈站在床边,正将四角平展。

      这个操劳命的强迫症哟。秦昔坐在床边,眼波流转,食指抬起楚姈下巴:“姈公子,我们一起睡嘛。”

      在和粉丝之间频繁的套路及反套路过程中,秦昔吸收了不少奇怪的知识。楚姈对这样的“流行文化”还没适应,肃着脸撵开她的手:“你不学好。”

      打得太轻,惩戒作用约等于没有。反被秦昔趁势拉住手,连带着一起倒在床上。

      秦昔手脚并用地缠住楚姈:“你陪我睡。”

      “我不困。”

      “不,你困。”秦昔斩钉截铁,“忙上忙下多累人,你肯定困了。”

      “秦昔!”楚姈挣不开。

      “哎~你真好看。”秦昔笑出了标准的八颗大白牙。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秦昔笑得太灿烂。

      秦昔痴痴地望着这个姑娘,羞涩,乖巧,却有如酒的馥郁风情,润进秦昔骨子里。秦昔扬起脸,在她额头轻吻:“姈姐,在遇见你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这么美妙,想你的时候牵肠挂肚,看见你的时候偷偷笑,跟你在一起每分每秒都开心得快要飘起来。我喜欢你呀,真的好喜欢你。”

      秦昔的声音甜美,说起情话来更是饱蘸了蜜糖,每个发音腻在骨子里。楚姈红了脸,却止不住笑:“嗯。”

      秦昔总是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慕之情。她的深情就像一张网,网里逃不脱都是被她爱上的人。

      楚姈被秦昔抱在怀里,柔软的、小心的,这样被人关注、宠爱的滋味让人动容。楚姈感性,总会在秦昔的攻势里渐渐失去抵挡的意志。

      午觉睡得安稳,纵然楚姈说着“不困”,却也在两个人相贴的温暖下意识朦胧,窝在秦昔怀里浅浅地睡过去。

      隐约仿佛做过什么梦,醒来时都不分明,倒是记得梦里秦昔一遍遍地说着“喜欢”,念经似的聒噪。

      秦昔的声音又甜又软,是个唱情歌的苗子。

      楚老师的职业惯性冒出了头。

      但比起学唱歌,秦同学更喜欢教唱歌的老师。她在睡梦中感觉到怀里的轻微动静,含混地嘟哝一声,她把楚姈的脖子搂得更紧,下巴蹭了蹭楚姈头顶,抬起腿勾在楚姈腰间,沉沉地压住猎物挣扎。

      额头滚烫地贴着秦昔脖子,呼出的空气带着另一个人的体温扑回来,将狭小的空间染得更为燥热。

      楚姈不讨厌秦昔亲近,毫不夸张的说,很难有人能抵挡秦昔这样真切无保留的热情。她是出生罗马的幸运儿,面貌姣好、家境优渥、年少成名、备受追捧。她不算励志偶像,一路顺风顺水,总有人保驾护航,就像活在屏幕里的小公主,太完美也太虚幻。真正接触以后,才知道那些显要的标签背后,只有一个被人保护得分外仔细的大小孩。

      直到秦昔睡足了,翻过身,睡眼惺忪地伸了个懒腰。楚姈抓住时机摆脱束缚,正要起身,冷不丁又被秦昔抱住腰,拉回床上:“嘿,美人儿,别急着跑呀,朕睡得很安宁,美人如何?”

      秦昔演得浮夸,到底是可爱更多些。楚姈看着她得意洋洋的眉眼,捏住她鼻子晃了晃:“你就会打趣我,快起来。”

      好在秦昔满脸原装,无惧自家小偶像动手动脚,她喜欢楚姈这样触碰的小动作,瓮着声儿笑:“别动手呀,刚垫的鼻子,贵着呢,捏坏了你得赔。”

      楚姈戳她脑门。

      “刚填的额头,戳傻了你得赔。”

      楚姈好气又好笑,推了推她,试图挣脱。

      秦昔将她抱得更紧:“刚垫的胸,都被压扁了,你得赔。”

      为了碰瓷,在秦昔嘴里她从上到下哪都价值不菲。这要是被什么娱乐小报听见,又是一篇轰动报道。

      ——影后秦昔自爆整容,全身无一原装。

      “原装的心脏,里面全都是你,你得赔。”

      秦昔的告白张口就来。

      楚姈淡淡地笑:“我赔不了。”

      秦昔贴上楚姈心口,用掌心感受楚姈的心跳,她沉下声,在楚姈耳边呢喃:“用你的心来换。”

      楚姈拍她手背:“你怎么就动上手了。”

      “君子动口……喔对,我动口吧。mua~”

      “秦昔你……”

      下午秦昔赖着楚姈要学唱歌,楚姈笑:“行,你想学哪一首?”

      “就那首,那个绿了吧唧的叶儿。”

      “那首是民歌,你没专业学过唱歌,不太好唱。”

      “慢慢来,我不着急,学上个十年八年,总会出成果。”秦昔恨不能学上十年八年,死赖着楚姈。

      楚姈无奈地笑:“好吧我教你,你跟我唱。”

      楚姈唱了一句,秦昔跟了句,中规中矩,没跑太远。楚姈又唱一遍,秦昔再跟一句,跑的路跟上回还不一样。

      楚老师耐心十足,将一句歌拆成几段,逐字逐音教秦昔。

      秦昔平时记台词过目不忘,到唱歌却全没办法。学会第二个音就忘了第一个,学完整句回头一唱又飘了。

      秦昔越唱越偏,楚姈纠正她:“不对不对,这里是这么唱的……”她轻轻地唱,声音轻柔悠扬。

      到秦昔这就全然不是一回事了,她捏着嗓子,高音上不去,倒把自己呛了,咳嗽好几声才顺了气。

      秦昔洋相百出,把楚姈逗得歪在她怀里直笑:“不行,你得从基础开始练。”

      秦昔喜滋滋地抱住楚姈,不以为耻:“任务艰巨着呢楚老师,我说十年八年没骗你吧。”

      楚姈说:“应该用不上这么久。”

      “得用,必须得用,不把我教成殿堂级歌唱家,你别想走。”

      “你可真敢想。”多少专业歌手都难达殿堂级水准,按秦昔这个目标,十年八年也是杯水车薪。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从今天起姈姐你就是我正经的师父了,教不出师是你的责任。”

      楚姈连连摆手,表示这学生不敢教:“我也没答应呀。”

      “不给我当师父就当我媳妇儿,没别的选项。”

      楚姈一边笑一边躲:“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呀。”

      秦昔越抱越紧,答案很明显。

      跟一个土匪讲什么道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眼见她心动了(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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