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荆花开》艾雨薇

3、第 3 章

　　---相见难 别亦难，许满园春色等汝归---

　　早起，阳光和煦，伫立在院子里，默默地看着这满园春色，信手粘来一朵花瓣，露珠衬托这朱红墨绿，美哉美哉！我静静地看着这眼前美景发呆，抬望眼--是他。
　　“想什么呢？”还是一样关切而又淡定的眼神。
　　“什么也不想，赏花。”我随口说道。
　　“不想我么？”他打趣道。
　　“想，可是没用，你忙，而且你是大男子，要建功立业。我小女子，无可比也？”我半撅着嘴巴边思忖道。
　　“好你个古怪精灵”嗤，冷不防，他痒了我一下，我咯咯地笑着跑起来。
　　“小姐，小姐，老爷夫人找你和纳兰公子去客厅。”这边，清月向我们嬉笑的方向走过来。
　　“好的”我红着脸，一噘嘴向客厅的方向走去，他跟着我的步伐走来，我的心咚咚跳得厉害。
　　到了客厅，双亲已经坐在那里等了一会儿。
　　“阿玛，额娘，早安！”我很谦卑地向他们鞠了一躬，心里非常地明白，上辈子是修了多大的福分，能做他们的女儿。
　　“伯父，伯母，早安！”他也深深地向二老鞠了一躬。
　　“好好好，自家人，不必客气。”额娘说道。“管家，看座。”阿玛吩咐道。
　　“纳兰公子，小姐，请！”管家长福一边说，一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在府里住的有些时日了，慢慢地，我对身边的仆从，丫鬟，嬷嬷都有了一一了解，这真的要感谢子芩，她总是将府里的大小事，面面俱到地说给我听。一来二去，日子久了，我也就对身边人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入座后，“都下去吧。”阿玛摆了个手势，只剩下老管家长福和田嬷嬷留下了，他们都是府里的老人了，陪伴阿玛额娘身边的时间比我还长。老话说“忠仆能兴家。”
　　“这时光过得真是快，一晃玉儿和若儿都长这么大了。”母亲说道。
　　“是啊”阿玛附和道。
　　品了口茶，清了清嗓子，阿玛继续说道“前儿个散朝，圣上特意留了我和你阿玛传话，三天之后，准备去兵部报道，同行的有多隆王爷，五阿哥胤祺，圣上再三叮嘱一定要护五阿哥周全。”
　　“伯父请放心，若儿一定全力以赴，断不负伯父所托。”纳兰容若朗声说道，我斜眼看了他一眼，那种淡定从容的表情似乎与生俱来。
　　“好啊好，将门虎子啊！少年英才，一看就是好苗子。”阿玛一边夸奖道一边竖起大拇指。
　　我一边揣摩阿玛的话语，一边静静地看着他。细看才发现，淡定自如，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大有周公瑾当年的风采。也好，不枉我追了一个世纪来寻你。
　　这边，交待完毕，二老就遣退了我们，随我们去院子里胡乱玩耍去。今天春色正好，满园的桃花映得这楼宇亭阁，假山溪流，别有一番韵味。真想杵在那，把这美景看个够。一不留神，他又来了。“想什么呢？”“看，美不美？”说话间，他已杵到我的身旁，顺手捻了一根桃花。
　　“美，真的很美。”我闭上眼，嗅着花香，仿然间花仙子穿着霓裳从边际落到了我的身旁。“嗯，化作春泥更护花。”不知怎么地，我突发灵感，就这么跟了一句。（咦，这不是近代诗人龚自珍的名句吗？）
　　“好诗，好诗！”他一边鼓掌一边说，今儿个难得玉儿有这雅兴，若哥哥也来一首，可好？
　　我笑而不答，默默地点了下头。他知道我这是默许了。（纳兰容若，大名鼎鼎的才子呵，不管是在远清还是近代，多少文人雅士膜拜的对象啊。）
　　看着他若有所思，踱着步伐，来回走动的样子，我的仰慕之心一片泛滥。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地为春。。。”
　　“好”未待他话了，我便情不自禁地拍起手来。余下的话，我早记得了，不提也罢，不想有悲情的结局。上一个世纪的我虽说不是大名鼎鼎的才女，但也是个爱读书的人。唐诗宋词、清朝名句经典，更何况纳兰.容若，八旗子弟呢，能把汉人的文化做到极致，单是这一点，就撩到了不少文人雅士。
　　“玉儿，答应我，等我归来，十里红妆。今生，只做我的新娘，好吗？”
　　“嗯-”我毫不思索地允诺着。
　　他轻轻地在我额头蹭了一下，算作一个吻。我知道了，若哥哥，放心吧，我会等着你的。我在心里默念道。临别，我特地叫清月回房间里取了一个别致的香囊赠给若哥哥。这是我花了十几天的时间绣好的，当时子芩可没少打趣我。“纳兰公子，这是小姐的一番心意，请笑纳。”清月静声说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他举起双手像捧着稀世珍宝一般，向我走进，眸子里泛着开心的光，他不说，我能看得见。我想这大概就是心与心的碰撞吧。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已过了晌午，他向我及我的父母请辞回家。目送他高大的身影渐渐走远，我的心里不断地默念道“苍天在上，信女玉儿代若哥哥祈祷一生平安！此次战役，一定要旗开得胜。”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尽头深处，我才迈着小步，哼着小曲儿回到自己的房间。
　　“小姐不为未来夫婿愁啦？”刚入座一会儿，子芩就跟上来，探索地问道。
　　“才不是呢，咱家小姐啊，是对纳兰公子有信心，以他的能力，肯定能凯旋归来的。”清月赶紧在一旁补充道。
　　“对啦，还是清月了解我。”我不得不对清月的察言观色给予赞赏，也不得不对子芩的莽撞行径有所思量。日后，若是紧要关头，遇事周全有清月；待人勤恳有子芩。他们都是随着我一起长大的，这十几年来，风风雨雨，我们就像小姐妹一样互助努力，携手同心。在他们面前，我也从不摆小姐的架子。（忘了告诉他们了，上一个世纪，衣食住行，我都是要自给自足的。如今这锦衣玉食，和蔼的双亲，体贴周到的下人，古墨生香的宅院，虽谈不上金碧辉煌，但却是倍让人温暖。我还有什么能怨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