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君》秦缙

5、安素

　　一夜无眠。
　　第二天瞪着两个泛着血丝的眼睛去梳洗，晚娘看见苏祈祐这幅憔悴的样子，惊了一下，急切的问道“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苏祈祐半死不活的瞥了她一眼，讷讷道“一夜没睡而已。”
　　晚娘一边用修长的手指熟练握着玉梳给苏祈祐梳头发一边问道“怎么了，可是有心事？”
　　“说来奇怪，并无心事，就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八成是昨晚燃的香不对。”苏祈祐揉揉眼睛，看着镜子里意气风发的少年，撑起脸皮嘻嘻一笑。
　　还是个俊朗的公子。
　　晚娘给苏祈祐扎好发髻，道“少爷，老爷说让您今天早点去吃饭。”
　　苏祈祐对镜理理衣冠道“知道了，爹昨晚什么时辰回来的？”
　　“奴婢不知。”晚娘放下玉梳，道“走吧，少爷，等下老爷该等急了。”
　　“好了好了。”苏祈祐摆摆，意示她先走。
　　苏觐生和陆离在正厅偏室吃饭，精致的桌上摆了各式各样的早点，苏祈祐拉开屏风，一迈一步走过去，一屁股坐在陆离旁边。
　　陆离被他这阵势吓了一跳，到嘴边的粥震了出来也不知道擦，虚礼忙掏出手帕替陆离擦嘴。
　　“爹，让我这么早来干什么？”苏祈祐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肉馅的，还留着油汁，沾的嘴边都油油的。“真好吃。”
　　“吃有个吃样。”苏觐生恼怒道。
　　“好好好。”苏祈祐道“你还没说找我干嘛呢？”苏祈祐又悻悻看了一眼陆离，道“不会跟他有关系吧?”苏祈佑回想起昨晚花园里下人看他的眼神，陆离给他的脸都丢光了。
　　陆离还在乖乖的喝粥，一副听话的样子。
　　“没什么别的大事。主要是想让你今天带陆离一起去学堂上学。在学堂除了先生，也就只有你能照顾他了。”苏觐生说着又给陆离添了个包子。
　　苏祈祐看在眼里，嫉妒的撅起了嘴，用力地咬了一口包子，还要咬了舌头。
　　他忍住舌尖穿的丝丝疼痛，开始犯了点小孩子脾气，道“我不管，他这么乖你让他自己去。”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昨晚在西厢房犯脾气踩花的事我还没说你呢。”苏觐生咬牙切齿，“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那你打啊。反正我娘在天上看到一清二楚。”苏祈祐略不屑，这句话苏觐生从小跟他说到大，奈何就这么一个宝贝，哪次也只是说说狠话，没动过手。
　　苏祈祐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便难产去世了，所以苏祈祐对母亲的几点印象还是听别人说的。
　　倾国倾城、歌姬、一首琵琶曲《玉陨》惊艳天下。
　　安家有女名安素，年少聪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无奈沦落风尘，倾尽所有为还是小官时的苏觐生筹钱。
　　最后苏觐生高中，一掷千金娶得美人回家。
　　也是当年京城一大盛事。
　　即便是现在也不知道多少佳人还在盼着下一个苏觐生呢。
　　他只知道这些。
　　关于母亲的全部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