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光初上》缺禾

1、第 1 章

　　年少的爱就像指间的沙，用心去维护也挡不住它的流逝。我用力握紧，它反而会消失的更快，直到痛彻心扉，才恍惚悔悟：那爱情的沙只有装在精致漏斗里，才能欣赏到她的美，而不带有任何的殇与痛。拾一片被时光丢弃在深秋的红叶，在细细的脉络里去寻找过去的一份纯真。
　　北极的光永远无法理解南极的雪为何总是在消融，只能静静的遥望那在不断消失的倩影，不知今夕何夕，只因你早已消失在我的世界里。一直浑浑噩噩的荒度时光，直到时光把你推进我的世界又带离我的身边后，才恍然清醒，岁月依旧安好；那人只是少了当初的那一份纯真，多了一份世俗的沉稳。
　　说好的幸福
　　寻寻觅觅的人生中，你在江南的烟雨中与我初见。记得当时的你穿着浅蓝的格子衫，泛白的牛仔裤，和黑白相间的耐克鞋。静静地站在大学食堂下面，干净清爽的样子让人心动。
　　沉稳的音色飘过喧闹的人群，亲吻我的耳朵，羞红了少女明媚的脸庞。“意南，诗意江南的意南。”
　　我安然轻笑，“你好，林意南。萧哲文学长，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慢步到你面前，伸出手与你相握，温热的掌心传递着一份淡淡的欣喜和紧张。
　　你莞尔：“关照不敢当，感情照顾的话，定不负你重望。意南应之与否？”
　　记得当时我青涩无措，堪堪只到一句，“说好的一个月之后呢？”较真失措的样子想毕使你心情大好，低低的笑着说：“好吧，一个月之后说好的幸福，可不许耍赖哦！”
　　“好！”一声不经过大脑，脆脆的好，出卖了我多时的心声，真是丑大了。
　　“呵呵！”声音温润而又沉稳，你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
　　初识的同一句话
　　没有硝烟的厮杀高考战场，在录取通知书下来的这一天卸下了帷幕。没有课本和父母的束缚，开始我作息混乱不同以往的暑假生活。夜间看了自己长达三年都不增实现的梦中电影《午夜凶铃》。内心胆颤又心有余悸。想了想以后的大学生涯，随手百度了S大的环境与师资情况，在一个贴吧里看到一个S大10级的新生群。群的简介很诗意：今天风筝的线在南，指引我们在这里相聚，明天手中的红线相连，我们在S大相见。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也来不及多想一些什么就添加请求发送，之后便也没有等回复的消息就熄灯就寝了。
　　晨起的时候阳光正好，初识的一段情缘带着海风湿咸的味道在手机的顶端不断跳动。
　　看到扣扣系统的提示，沙海之泉同意你的加入。
　　由此世界里出现了这个沙海之泉，出现了萧哲文这个人足迹。两个人的聊天，彼此关注的新点在于看到你动态里那句不太显眼带着自嘲的说说：
　　伦敦的雾忧郁的香甜，如果爱情太过童话，何必让现实的残酷去打扰。
　　开始了我的追击，让你在无意识中慢慢的接纳与喜悦上我。
　　你说秋叶红遍的时候带我去看海
　　记得某个沉闷的夏日，下午的阳光依旧炽热，你和我漫步在校园的小路上，空气中飘荡着校园广播的音乐。是王菲的老歌-《南海姑娘》，总感觉王菲的歌声带着哀怨的情绪，却又不得不被现实折服。如果不是伤害的太深，不被抛弃，又何苦唱着“无情的郎、旧梦失去、新吕来伴”。虽然整支歌曲的旋律轻快明朗，王菲的声线更多的是一种看透世情后淡淡的倾诉。
　　当我告诉你我的想法时，你一脸愁苦地说：“我家南南就这点不好，心思细腻太容易悲秋伤怀。我们不会做南海的姑娘，要做也做冬去秋来，看尽世间繁华的双生鸟。暖下春复北飞还，秋尽南飞览众海。”你牵着我的手，隐在树荫之下，神色安然的说：“意南，当校园秋叶红遍的时候带你去看海！”
　　当时我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突然要说去看海，也没有在意你所说的前缀是秋叶红遍的时候，只是有点呆萌的点了下头。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海，尽管我知道它很美。就像我不喜欢高空一样，同时我又喜欢像那在天空的白云一样的飘荡。
　　但是我当时的注意都在王菲的歌声里，我没有仔细的思考你为什么要带我去看海，同时也没有意向告诉你‘我不喜欢海’这件事实一样。如果我当时细心一点，只要抬抬头也好，就可以看到你那做了决定一脸坚决的表情和那透着浓浓不舍的深眸。
　　我视你肩膀为依靠的时候才发现你的肩膀一直为别人而留
　　大学的生活也许是人生中最安逸的阶段，我们还没有为自己的生计奔波，也不会有繁重的课业。大学是人生旅程上一次为期算是很长的停顿修整，在这里我们悠闲下来。每天在为数不多的课堂后，我们一起散步，一起吃饭、一起午后茶、一起看电影、一起讨论生活上的趣事。这一天，我上完外国美术史的最后一堂课。打电话问你要不要一起去吃饭，你说好，之后建议一起去湖边的小公园走走。夕阳的余光格外的娇红，不暖不凉的风有意无意的吹拂着你我的头发和衣衫，伴随着周围树叶的沙沙声。你不断的沉默，让我有不好的预感，我不敢开口却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你突然叫了我的名字，跟我说：“意南，我打算到英国去做交换生，之后留在英国。前一段时间我在学校交了申请书，昨天导员告诉我，批准下来了。”
　　当时的我一定是呆掉了，因为我不知道你后来对我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走掉的。我只知道当我清醒的时候，天空飘着零星的雨，与湖面撞击出滴滴哒哒的乐章。但是我不觉得很悲伤，不是我不够喜欢你，也不是没有爱过你。只是那样的伤太过沉重，让我选择了在瞬间逃避。我没有跟任何人说你跟我之间的事，每天按时上课，吃饭、睡觉。也没有特意去找你说明什么。我们有在食堂、路边、图书馆遇到过。我依旧微笑着跟你打招呼，一起走一段路或看一本书。只是除了相见之后的安慰语，就只剩下无尽沉默的相伴，最后笑着分离。
　　在你出国的前夕，雨下的很大，我静默的伏在床上，看着窗外阴沉无光的景色，萧条却又洒脱。大自然永远比人类来的洒脱，好就晴空万里，坏就是倾盆大雨、愉悦会微风习习，狂躁就百鬼乱吼。而我们却开心不一定会笑，难过也不一定会哭。就如现在的我自己，安静的看着雨色，脸上什么也没有，内心却淡淡的悲伤。傍晚十分，你打电话给我，说想在走之前看我最后一面。我如约而至。
　　地点是教学楼的天台，是我们在课余时间经常听风戏雨，看书品茶，谈笑嬉戏的地方。我到的时候，你背对着我站在雨中，衣衫早已被风雨侵蚀的狼狈。我不知道要如何言语，只是静静的站在你身边，为你撑起最后属于我的一把伞。这样良久，你转身问我，我到底有没有喜欢过你。如何这样轻松的就放弃，连一句挽留都没有。你告诉我，如果当时我表现的有一点难过，说只怕一句的挽留，你都会在交换生结束后，回国留在我身边。
　　你的话完美的没有一点瑕疵，像公主的象牙塔，让人留恋，可是现实中我从不认为我可以当个公主，无法生活在你编织的童话故事里。你不知道，其实我每次无助的时候都喜欢微笑，也不知道在我大大咧咧的性格下还藏匿着细腻敏感的心。你更不知道的是在我们相交的第一个月后，我就看到你心里隐藏的另一个她。你总是在无意间避开我的一些询问，接电话时也到无人的地方才接。你也不知道有一天深夜，我看到你和她牵手走过很长一段路，最后深吻作别。当时我很乱，但也庆幸当时爱你还不深。我一直在等待，等待你跟我坦白一切，可是你从来没有开口的意思，我也等了一年多的光阴，直到现在你要离开，都无法坦白你的秘密或者还有我的秘密。也许就在当时我已经把你关在门外，却也不愿把心门关的太死。
　　我们彼此说后悔，却也无法填补留在过去的缝隙
　　大年除夕的当天晚上，北方的雪覆盖了世间的所有，冰冷又温和。白色的雪花在空中飘荡不知归处，我站在庭院里，张开手臂用它入怀。穿过指间划上心头的冷白色，却让人感觉到一种温暖的甜。也许是久居南方再次看到北方的雪与梦中的那份想念重逢，也许是在当下的心情辽阔。
　　记得初识时，你说的那句话“如果爱情太童话，何必让现实去打扰。”那是我一生都以为只有一个人对我说的话，只是在高二的时候，对于我来比较说重要的那个她，我的妹妹却一直在身有染疾的情况下，扛不住病痛的折磨离我们远去。记得小时候，妹妹笑的好甜，总是爱当童话里的公主，但天生淡然的我，却总是打击她，童话是现实中不从在的，也只能骗骗她这种幼稚的小女生。但也总是在以后的日子里买一些公主系列的小礼物送给她。
　　去s大上学，是因为妹妹喜欢这个安静优美的城市，当时已经打算去英国留学的我，在妹妹走后的一年里，我想了很多，最后我决定留在本国，留在父母身边，妹妹无法体验向往的生活，就由我去完成，因此我也让父亲把我的名字改成了妹妹的名字。林尚北，不，从此以后我就是林意南。当时我跟爸爸说出我的想法的时候，父母是无论如何都不同意的。在我无数次保证我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他们在慢慢放下心中的担忧，成全了我的无理要求。
　　当初，看到你说出这句话时，我想：如果意南听到有人跟她有一样的想法，应该会是多么的喜欢你，因此我也要喜欢你，看到你跟前女友最后离别的场景。如果当初是林尚北的话，应该会很淡然的转身丢下你，过自己的生活；可是当时的我是林意南，只记得‘如果爱情太童话，何必用现实去打扰。’从而选择了视而不见，却在心里中下了不信任的种子。
　　你是否记得，当初我父母来校园看我时，那一声声唤我的尚北，你当时问我这是你的小名？好奇怪，怎么名字和小名会选择两个完全相反的字。当时我模糊的回答你，因为父母觉得好玩。其实没有告诉你的是林尚北才是我真正的名字，小北是我小名，而林意南是我双胞胎妹妹的名字。
　　大三寒假在家的日子里，无意间发现了妹妹的笔记本，在床底最里面，用淡淡的蓝色卡纸包裹着。里面说了好关于我们童年的趣事，妹妹说，当得知自己因为胎位不正而最后出生时，羊水破裂又晚出生，伤及了肺腑而致使心脏不好时，感觉自己整个的人美好的像童话一样的人生就这样被现实打破了。那是妹妹心里早已喜欢上了本班的一个男孩子，却在最后发现那个男孩喜欢的是自己的姐姐。因此才会有后来经常说的一句话，如果爱情太童话，何必让现实去打扰。哪怕在多一些童话的时间也是好的。看到这是我早已泪水阑珊，是了我就是妹妹所说的那样，在感情上木讷的人，因此往往只有消失后意识才突然发起。就如同曾经在我身边的你。可是现在的我们却隔着整个太平洋的距离，突然，发现我是如此的想你，想你到夜不能寐，心神无觉。但我还是不敢联系你，怕彼此伤害更深，怕你不原谅我。只是在偶尔刷微博的时候，看到你在网络的彼端，述说着对以往日子的怀念和对某些人的不理解。

　　雪月流尽了我心中绝望的泪
　　多年过去的今天，看着天空漂泊的大雨，我依旧可以想起你最后离开时看我的眼神，复杂而又深情。那天夜雨我们在天台的房檐下谈了一夜，关于你的过去还有我的过去。直到最后才发现原来我们从未真正的了解彼此，我是不想了解，而你却是无从了解。我们的生活从开始就充满温情以至于你我从未想过去在意温情之下的泪和伤。
　　你说：“意南 ，我从未发现单纯的你，内心竟然如此的深沉，同时你也好狠，对我狠，对你自己更狠。”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了你，你却一直用痛苦的眼神看着我，告诉我那看似复杂而又简单的过去。
　　那夜和你吻别的女孩是你的前女友，最初你们感情很好，是高中同班同学。但是后来女方为了学业更好的深造，高中毕业后选择了出国留学。是她提出分手。你当时真的很喜欢她，所以总是关注着她的任何消息，而我看到的当晚，是女孩飘扬海外之后突然发现自己很爱你，所以才在校园公假里，乘飞机过来看你，只是当时你已有我，而你对她的感情早已淡去。因此你拒绝了回到她的身边，但答应她的最后要求，约会，最后吻别。你说只为当初的一段感情做最后的道别，没有必要让它穿插在我们中间，让彼此不愉快。却没料到当时的一切全部被我看在了底。
　　我已经习惯了你离开后每个想你的日子，我会做很多事来麻痹自己；直到深夜的寂寞潜入内心的殇，才会拿出隐藏的本子写日记。写我想你，伤心的时候诅咒你，为什么曾经就那么不经意的闯进了我的世界里，让我感到我是个罪恶的人永远不配拥有幸福；开心的时候，希望你永远幸福，就算我以后过得不幸也希望你幸福。不在跟你发短信、打电话，不在联系你。现在我还不能释怀，感情的世界里爱情规则那么多，但我还不能理解。任性是我的权利，谁都没有说不的权利。在满目疮痍、血色流尽的岁月里，也就让我任性一下我是正确的吧，在自欺欺人的世界里满足我那可怜的女性自尊心也好。失去的追回来又能如何，谁都不愿改变内心的幻想。但我知道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你曾是我的世界，而我也曾经成为过你世界的全部，至于时间的长短也只有你知道。但我已经满足至少拥有过不是么？
　　记得那天，秋叶红遍大地，我独自走在夕阳下校园中的某个角落。皮鞋跟哒哒地一下下的敲击着地面，橘黄的光泼洒在眉上、眼中、鼻尖、流水线的肩头上，就着不长不短的棕色巧克力秀发和宽大深灰的军绿色毛呢大衣，看上去有那么几分惬意和慵懒，却也能感觉出那么几分没落。橘黄本是最幸福的颜色，却在手机的末端看到你和她在海边嬉笑的合影，突然落寞的笑了，原来幸福只在朝夕，逝过只能在回忆里追寻。
　　突然想到我认识过这样一个人，初见时欣赏，相识中爱慕，相交后为之欣喜，分离时为之痛哭的男孩。正如我还站在时间的洪流里，那时校园的樱花开的正好，风却突然不断地把我推向了远方。记得曾经看过的一句话，“原来我非不快乐，只我一个未发觉。”是的，现在的我是快乐的，你看生活依旧明媚，晨光依旧会相迎。
　　最后的一段日记的歌唱
　　时光转瞬，恍如昨天。我站在这里，我们相聚的每一个地方，微笑着与过去的你道别。就算是过客也感谢你给我的曾经，那毕竟是当时让我幸福甜蜜的回忆。那青春年少的时代里，谁不会有一段明媚而忧郁的殇。最后的苦果不是你我想要的，却是必不可少经历的。许是夏娃的诱惑太过甜美，才在不该相恋的年纪相爱。上天的按安排总是插着翅膀向我们飞扬，地上的我们也只能微笑的明媚而忧伤。我走过我们当初一起走过的一段路，路边的景色没什么很大的变化，依旧如前一般青草曼曼、暖风依旧。路上行人来来往往还是如昨日般熙熙攘攘，只是在不经意的回眸间，谁的身边就少了谁的存在，谁的身边又多了谁的陪伴。时光依旧不留情的走着，只是妙人的心境不在从前，如果再次相见，我们一定会笑容依旧。时间让我们学会释怀，当初的不理解、不体谅的无理取闹，也不过是时光的一个叹息，过后荡然无存。
　　错梦初
　　我曾说羡慕鸟儿的双翼
　　可以穿越白云的柔软
　　那是怎样地惬意
　　我曾说羡慕星辰的明亮
　　一闪一闪的像导航的地标
　　指引着我向你无限地靠近
　　那时我还拉着你的手 笑的开怀
　　却不知星星也想学会飞翔
　　就算没有鸟儿的双翼
　　也要努力地向前滑翔
　　就算无限地坠落消失自我
　　也要选择向着白云飞翔
　　急速的光划过一道孤寂的线
　　短暂却又高贵的华丽
　　那光与地球的磁场相撞
　　全大陆的信号都被干扰
　　我开始惶恐你就这样突然消失在我的地图上
　　不在身边不在眼前我看不到你
　　去寻找去哪寻找只看到青春的泪和殇
　　时光在生命的年轮里打了一个圈又一个圈
　　我已经记不得当初是否有去寻找过你
　　后来走过商业大街的拐角
　　一个笑容明媚的姑娘身畔
　　我看到了你的背影
　　感受不到当初那日日夜夜相思痛哭的情意
　　只剩下淡淡的欣慰和释怀
　　如今我又看到了努力滑翔的星辰
　　它在南极的上空划落
　　晕染了大片大片的极光
　　像极了当初 你看我的眼睛
　　静谧的绽放着绚烂的光彩如梦如幻
　　可内心却总是不真切的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