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约》木木每文

2、第 2 章

　　五、课间活动。
　　我双手捧着一包白象水煮面，用两颗尚且锋利的大门牙，咔哧咔哧地嗑着我的方便面 。不一会，袋子里就还剩着点渣了。
　　我刚想把残余席卷而来的时候，齐烨回来了，还带着他的好基友，徐梁 。
　　齐烨两只眼巴巴地瞅着我，伸手，“我也要吃。”
　　我眨不眨不眼，把最后一点残渣倒入手中，然后仰头一口吃光了 。擦擦嘴角的遗留，把袋子撑给他看，“没了。”
　　齐烨被我惊呆了，两只大眼直直地看着我。
　　徐梁在一旁笑到抽搐，“哈哈，齐烨你看你混的，你同桌连口渣都不给你吃。”
　　“不是的，我是觉得太少了，不好意思给你吃。” 我连忙解释道，顺便又吧唧吧唧了嘴里的余香。
　　某天，我又拆开了一包白象方便面，嘎吱嘎吱脆。
　　齐烨闻声而动，扭头，转身，瞪眼，伸手“我也要！渣也要！”
　　我对他行云流水到不要脸的行为叹为观止，立刻狗腿子似的给他的小胖手满上。
　　六、普通话
　　(前提:初中的时候大家都是说方言的。)
　　“项林~，说句话我来听听。”齐烨一只脚踩在桌子腿的单杠上，斜着身子，故意用老流氓的语气说道。
　　我斜撇了他一眼，轻声地嘟囔了一句，“有病。”
　　“哈哈，这句太短了，再来一句。”齐烨拍着桌子，也不知道兴奋得什么劲。
　　“你出什么毛病了，我骂你一句让你这么开心啊！”我被他气笑了，皱着眉头，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从今天早上开始他就乐此不疲地让我说话给他听，还动不动我说一句他跟着我说一句。一开始我还耐心地问他到底咋地了，后来看他一副智障的模样，我觉得我不能跟傻子一般见识。
　　“凌晨，我说话有什么问题吗？”我回过头，眼巴巴地瞅着某位齐姓的奶奶。
　　还没等凌晨说些什么，齐烨就扳着我的肩膀把我的身子正了过来，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没问题，没问题，这样就挺好。”
　　“这样是哪样啊！”我头都大了。
　　齐烨斜着身子，坏坏的笑着不说话。
　　身心俱疲回到宿舍，我摊在床上，用苍老的声音说，“我说话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我说一句他们笑一句。”
　　“哈哈，项林你不知道啊？”舍友戏谑的声音响起。
　　“我当然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了，我还能放任他嘲笑我一整天！”我一激动，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蹿起来。
　　“哈哈，就是你用普通话说话。”舍友不紧不慢地说。
　　“我的天，我怎么不知道我还会说普通话啊！”我一下子瞪直了眼。
　　舍友凑到我面前来，忍着笑说，“你的普通话和方言转换得可溜达了。”
　　我不可置信地抱着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懊恼道，“那也太丢人了吧！”
　　我苦着脸控诉他们，“你们竟然不告诉我！”
　　“我去，你是智障吗，你竟然不知道你说的是普通话？！”舍友一巴掌把我的头拍到一边去。
　　“是啊，我不知道啊！”我委屈着个脸，低声嘟囔着。
　　第二天回到教室，经过一晚上的练习，我已经炉火纯青地掌握住方言的诀窍了。
　　“嗨，齐烨。”我一脸玩味的跟齐烨打招呼。
　　“靠，你……你怎么变回来了！谁告诉你的？！”齐烨瞪着眼，一脸的愤恨，“这谁啊，也太眼力劲了吧！”
　　我斜撇着他，用力地哼哼了两声，“现在没办法嘲笑我了，是不是很失望。”
　　“我什么时候嘲笑你了？”齐烨转过身来，直视我，一本正经地说。
　　“你昨天一直笑我。”被他的气势吓到，我不自觉的把音量都降低了，弱弱地说。
　　“我对你笑就是嘲笑你了？那我以后对你哭行了吧！”齐烨无奈地挑挑眉，狠狠地转过身去，一副不想再说一句话的模样。
　　番外:很多年以后。
　　“你到底为什么非要让我说普通话啊？！”我和他打个电话，竟然还必须用普通话，我在电话这边一副头疼的模样。
　　“不为什么。”我在电话这边都能想象到他那副一脸荡漾的样子。
　　在我各种下三滥的撒娇讨好以后，他终于勉为其难地说出了原因，还是用短信发过来的。
　　“你是海豚音，你说普通话比说方言温柔一点，软绵绵的，跟个小孩似的(流氓脸)。”
　　我老脸突然爆红，我甚至能想象到他发这条短信时那副傲娇的小模样。

　　七、小可怜虫哭了
　　我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画画，教室门口突然传来男女高音混杂的嬉笑声。
　　孟璐张着河马般的嘴，笑得前仰后合地走过来。
　　“怎么了？”我一把拽住了她，八卦脸。
　　“哈哈哈哈，齐烨那个傻子撞到玻璃上去了，疼哭了~”她边说边抑制不住地拍了拍桌子。
　　“哈哈，他现在在哪呢？”我拍拍孟璐的肩，十分不厚道地跟她笑成一团。
　　“被他干爸领办公室喝茶去了。”
　　“哈哈……”我和孟璐臭气相投地笑了个尽兴。
　　上课了，齐烨准时出现在门口，头耷拉着，一副丢了面子和里子的模样。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抬头看他，大多数人都是拼命忍着笑，包括我，不过我演技比较高超，忍得认真点。
　　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面无表情地摊开他的练字本，开始一笔一划地练字。
　　这节课是练字课，没有老师过来。
　　我瞅了他两眼，见他没反应，用手指头轻轻地戳了戳他肉乎乎的胳膊。
　　他红着眼偏头看我，还微微努着嘴，一副熊孩子被教训了的表情。
　　“你还疼吗？”我小心翼翼地问他。
　　“你看这。”他用手指头指了指他光滑的额头，上面突兀的鼓起了一个红红的包。
　　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轻轻地奥了一声。
　　“那块玻璃都裂开了，我还得赔钱。”齐烨委屈巴巴地说。
　　“我的天，那可是一块双层玻璃啊！”我瞪圆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齐烨。
　　“你怕是练过铁头功吧！”
　　齐烨一副被冒犯了的样子，瞪了我一眼，扭过头去，并决意不再跟我说一句话。
　　八、小闹钟
　　“都给我扯开嗓子大声读，我看谁没张嘴来，”班主任跟只公鸡似的双手撑住桌子，斗志昂扬地说，“靠窗的同学把窗户打开，我看谁还能睡着了。”
　　班主任话音刚落，班里怨声四起。
　　冷冽的冬风像是刑满释放了一样，凶猛地迫不及待地从窗户口呼啸着刮过来。窗台边的同学手忙脚乱地把安抚好助纣为虐的窗帘，教室里试卷本子被吹得上天下地，十分张狂，每个人都的桌子都乱成一摊。
　　“怎么回事啊，不知道要把试卷压在书底下嘛！”
　　“报告！”伴着班主任歇斯底里的嘶吼，齐烨突兀的报告声插播了进来。
　　“站在那！”班主任一拍桌子，看也没看，凶狠地喊了一嗓子！
　　我偷偷抬头看了齐烨一眼，他两条胳膊耷拉着，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眼珠子转悠到我身上，用口型问我“你不快学习，瞅啥呢！”
　　我还没来得及回复他，发现他突然立正站好了，吓得我一咯噔，一扭头，果然班主任恶狠狠地瞪着我，目光如炬，充满了杀气。
　　我立刻低头屈脖做鸵鸟状。
　　没一会，齐烨带着一股子寒气，红着鼻子，雾茫茫着眼，哆嗦着回到了座位。
　　四十分钟转瞬即逝，下课铃声一响，齐烨迅速站起身来，小跑到离他最近的窗户口把窗户关了。
　　“我觉得齐烨肯定是他爸妈叫他好几遍他也不起。”孟璐絮絮叨叨的声音传来。
　　我转过身去，紧紧的抓着孟璐纤细的胳膊，用力地点了点头，表示我再同意不过了。
　　“齐烨他妈妈每天肯定都得哄着他起床，小宝贝儿~，起来了。”
　　“哈哈哈……”我们三个人头凑到一起，笑成一团。
　　“然后齐烨连眼也不睁，裹着被子打滚，嘟嘟囔囔地撒娇，‘不起，不起’。”
　　“哈哈，对，说不准还得他爸过来给他掀被子！”
　　“哈哈，再不起可要打你的小屁股喽~”
　　我们三个女人边说边笑着编了一出好戏。
　　“你们编排我什么呢！”齐烨稚嫩的声音佯装生气的传过来。
　　“哈哈！狗带，早上得要你爸叫你几次才起啊~”孟璐打趣道。
　　齐烨跨过板凳，横坐在上面，俊脸微红，特别真诚地说，“每天早上都是我去叫我爸妈起床。”说完还特意瞥了我一眼。
　　我冲他无辜地眨眨眼，“那你爸妈不给你做饭吗？”
　　“我吃切片面包和火腿肠。”
　　我盯着他看了半天，憋出来俩字，“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