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来了》廿七夏

19、后宫良人被杀案（六）

　　楚叶蓁是被周芸抱走的。
　　周芸的眼睛从来没有离开楚叶蓁，在楚叶蓁的意识开始流失的瞬间，他就抱起了她，让灼华去叫太医。

　　这大半夜，玉良宫是回不去的。
　　周芸把人带回了灼华的院子，寒香也茫然地跟了过来。周芸把人放下就瞧见了寒香，倒是正好。

　　“帮她把湿透的衣服换下来。”周芸这里没有女子的衣服，便取了自己的干净衣物递给寒香，吩咐她给楚叶蓁换衣服。
　　寒香茫茫然：“这，这不合适吧……”

　　“你是女子，有什么不合适的。”说完，周芸就跨出了房间，并且关上了门。
　　寒香欲哭无泪，脚步踱来踱去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侯爷，不是我给亦朱换衣服合不合适，是换上你的衣服不合适啊！
　　哪儿有姑娘家穿别的男人的衣服的！
　　若是，若是传了出去，亦朱姐姐还怎么做人！

　　不过，眼前也没有别的办法，寒香也没办法眼睁睁看着楚叶蓁裹着湿淋淋的衣服，只能拿周芸的衣物给楚叶蓁换了，安置在床铺上。
　　寒香刚刚搞定要出去唤人，发现周芸已经带着御医侯在了门口。

　　寒香被晾在一旁，看着周芸心急火燎地让御医诊脉，焦急又用心地等候御医的诊断，之后再三确定了病人没什么大碍之后才放了心，仔细地收了药方就去抓药。
　　这模样似曾相识，嫂嫂有次病了，哥哥也是这样着急的。

　　寒香心升疑惑：长平侯原来是一个如此怜香惜玉的贵公子吗？
　　寒香整个脸突然烧了起来，烧得让她有点儿不自在。

　　她也病了吗？
　　寒香有点手足无措：不应该啊，虽然吹了点儿夜风，但她又没跳进水里，不该这么容易就病的。
　　而且，也和平时生病的感觉不一样，就是脸烧得厉害，心也跳得厉害。

　　周芸没发现寒香的不对，交代她陪着楚叶蓁之后，就赶去抓药了。

　　好在当初那一碗姜汤比较及时，楚叶蓁的寒气还未怎么发作便被驱散了大半，再喝下了一帖药，第二日就清醒了，精神也不错。
　　楚叶蓁神采奕奕的结果就是，她跟周芸挑明了要插手这桩案子。

　　“不行！”周芸怎么能答应。

　　“怎么不行！我是唯一和凶手打过照面的人，虽然什么都没看清楚吧，但总有接触过，一旦遇到什么线索说不定就能想来！”楚叶蓁是下定决定要插手了。

　　顾及有寒香在场，周芸不能表现出与楚叶蓁的熟稔，反倒是容易公私分明：“亦朱姑娘！”周芸重重咬了这四个字，提醒楚叶蓁她目前的身份。
　　“查案是我和灼华的事，姑娘作为良人，只需要配合我们的调查，不需要你做多余的事。那危险了。”

　　周芸刻意的措词让楚叶蓁无法反驳。
　　她以这么一个身份入京，本来就是托“陈宣”给皇帝夏沉轩带的话，她需要牵入宫里查点事情，最好是不惊动任何人。

　　鉴于目前这个状况，楚叶蓁没办法拿出她楚门少主的身份，自然也没有立场让周芸买她的账。

　　不对，也不尽然是这样。

　　“侯爷，你知道死的人，为什么是红宣吗？”楚叶蓁突然转移了话题。

　　周芸不相信楚叶蓁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目的，但他也决定，不管楚叶蓁是打算用什么方法胡搅蛮缠，他都不会动摇。
　　“因为她和凶手约好了见面。”

　　“错，因为皇后娘娘昨日夸了她。”

　　周芸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楚叶蓁居然说了如此诛心的话！在他面前！
　　皇后是他亲姐姐，是他在这个世界最亲近的人！
　　楚叶蓁居然说这样的具有暗示性的诛心言论，她就真的这么恨他们姐弟吗？！

　　“我知道你很生气我这么说，甚至以为我是在威胁你。事实是，我的确在威胁你。”楚叶蓁必须要参与这件案子，不亲手把凶手找出来，给红宣一个交代，这件事就会成为她不可磨灭的心结。
　　祖父一直教导她，所有的心结都必须要了结，不然就会成为一个人的弱点。

　　她的心结已经足够多了，不能再有新的未了心结。
　　楚叶蓁一定要让周芸同意她一起调查。

　　而周皇后，就是这个突破口。

　　“玉良宫的良人那么多，我和寒香虽是保持警醒，也不可能注意所有人。所以，我着重关注了几个人，就是皇后白天夸过的那几个。”楚叶蓁确实是和寒香交代了多注意的几个人。
　　而出事的人，红宣就在这几个人之一。

　　“红宣和茱琴都是在被皇后称赞之后被害，这么巧？”楚叶蓁不相信，这些都是巧合。

　　“你想说什么？”周芸的眼神有些冷，“皇后娘娘的称赞是诅咒吗？”

　　周皇后是周芸的逆鳞，这一点楚叶蓁并不意外。
　　“岂敢？”楚叶蓁怎么也不能在周芸面前说这么没有根据的事，“我只是在说，皇后娘娘昨日似乎也夸我来着？”

　　周芸脸色一变，整个人都绷紧了，带着肃杀的感觉。
　　周芸突然害怕了，他害怕事情真的和他姐姐的称赞有关，那意味着，凶手也可能对楚叶蓁下手！

　　“我去找皇后娘娘！”周芸呼吸都有些不太稳定，说话间就要走，“我去让她把你从过关的名单里拿掉，这样你就不会……”
　　“你怎么确定对方是为了减少竞争对手杀人？”楚叶蓁辞色激烈起来，“正如你所想到的，昨日评选的结果要在今日才公布，名单上有没有红宣都还不确定，凶手就已经下手了。如果真是只是为了减少竞争名额，为什么不再等等？”

　　原本，在选拔还没开始之前茱琴遇害就已经很奇怪了，加上这一次红宣，就更令人怀疑，凶手的目的，真的是为了减少竞争吗？

　　“你的意思是，凶手是针对皇后……”
　　隐隐地，周芸觉得这才是楚叶蓁想说的。

　　“如果是针对皇后就说得通了，皇后娘娘喜欢的，就都除去。看似毫无道理，却是最简单的道理。”楚叶蓁还是顾及周芸的情绪的，表示这只是一种猜测，至少可以去验证一下，哪怕是做个排除也好。

　　周芸不说话了。
　　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周皇后有了身孕的事情还没有公布，夏沉轩为了让周芸同意进宫查案才跟他通了气，但宫里头本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说不准这事儿就被谁听了去。
　　平日找皇后的茬也许没那么容易，但如今却是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