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黑风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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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狐笑魅叫。
周煦郁闷的看着面前挤作一团的三个娇柔媚人的妙龄少女，不，是变成三只妙龄少女的狐狸精。
“你们是十三娘，十九娘，二十四娘？”月白衫子的公子微微笑着问，那眉宇之间却有一股淡淡的威压，仿若九天乌云密布，有一阵天雷蓄势待发。吓得三只小狐狸各自抖了一抖。
年纪最大的十三娘壮着胆子拼出一脸魅惑的笑容，讨好的朝着面前的周公子拼命摇看不见的尾巴，嗓音是狐狸精特有的甜腻：“周公子~奴家跟姐妹也无处可去喏~公子虽然不常见，可是看这面相就该是有见识的~您见多识广，也该知道这大都市不易居对嘛~”
周煦挑起眼角，冷冷的看着她，狐狸精，对他来这套。不知道他家最多的就是狐狸精么？看你嗓子还能再甜几分？
十三娘一看这一招不行，嘴一扁，眼角已带晶莹泪花：“奴家……奴家姐妹……呜……奴家姐妹在乌诺巷的屋子，已经三个月交不起房租了，周公子您怎么忍心让奴家们流落街头呢……”
周煦的额角微微动了动，乌诺巷？难道是传说中京城里面的乌诺巷？阴阳两界之间，有一妖界，栖身于人世间，却不为人所知。此界空间与时间都与人间相似而不同，比若有人误入妖界，可一日从天涯去往海角。京城最著名的妖界入口，便是传说中的“乌诺巷”。只怕他里面熟人还不少。
他看了看面前的三只狐狸，那三位此时一个比一个楚楚可怜。
“你们说乌诺巷的房租贵，那么想来乌诺巷离这里已经很近了。那么乌诺巷的入口在哪里？”
十三娘作为三只小狐的官方发言人，忙道：“周公子您不知道么？乌诺巷跟苏诺巷是同一个入口啊！我们为了图方便，都从这个宅子入京，这里人多也正常嘛。”
“胡闹！”周煦皱眉，“吓着人怎么办？哪有妖怪用同一个住人的宅子作为妖界入口的！你们京城的妖精也忒不懂规矩了！”
狐狸最通情事，似乎明白了什么，突然笑作一团，十三娘朝着周煦调皮的眨眨眼睛道：“前面那个美人琴师，是最冷灵感的人，绝不会被吓着啦~好公子，人家姐妹三人从未吓过人，您就放过我们三个好不好？我们保证不去打扰您前面那位美美的美人儿~”
周煦心中本来就有点什么，被三只狐狸一笑，脸微微一红。这一红便不好再拉下脸去，待要再说她们三个几句，突然听到身后一声轻巧的探问：“周公子？”
面前三只狐狸已经“倏的”不见了。变成他一个人站在假山旁对着月亮怅然的样子。颜姬的声音柔若莺啼，十分动人。周煦只觉得自己刚刚微红的脸又红了几分，只得转过身去。方才那番气势万钧的风度对着面前的女子，却半分也发不出来。
颜姬朝他微微笑道：“这么晚了，周公子还不歇息呵？”
其实她倒也不是一定要与他搭话，只是因为一来他是颜青的朋友，二来他站这地方其实是来去后厅常走过的路。她实在是不希望他“一不小心”知道了她与恶虎帮的关系。达官贵人家的夫人小姐，自然会与名琴师笑坐言欢，却未必会与“恶虎帮帮主”相好。这一层，颜姬当然不得不谨慎。
周煦却会错了意，以为颜姬关怀自己，不由得有几分手足无措，只笑着答道：“无碍的，颜姑娘府上鬼怪太多，我清理一下。”其实若说颜姬美貌，他周煦号称“天下第一散仙”，见过的美艳妖怪实在太多，有些妖魔善变化，那种美艳绝非人间能比。只是不知为何，见了她，竟有几分想要发呆。
她的身子裹在一身黑色的外衫里面，外面在月光下有一层淡淡的银光。周煦知道那是凡人不可见的冷灵感光辉，其实颜姬本人，大概是看不到什么妖怪的。可是那种光辉映在她的眉眼上，有一种异样的光彩，竟让周煦觉得呼吸一窒。
颜姬看这公子又发起呆来，不禁好笑道：“周公子还记得自己的寝居在哪里吧？要不要我送公子回去？”
“记得记得……”周煦脚底绵软的随着颜姬走开，只剩下三只小狐狸吃吃在原地笑起来。
“十三娘，你说周散仙有戏么？”十九娘凑到十三娘耳朵边轻轻的吹气。
“有戏？”十三娘拿眼角看了十九娘一眼，“你当年勾搭冯家二公子怎么失败的，还记得吧？”
“嘻嘻哈哈……”
……
月黑风高，苍狼夜啸。
与此同时的京都另一处，却是别一番景象。
黑夜里血腥的气息传得尤其悠远，倘若寻着气味而去，怕是被郊外林子里的血腥的气薰得想吐。
在漆黑的林子里发抖的人怎么也想不明白，几天前明明都还一如既往的过着偷儿的生活，转眼间恶虎帮十三门竟然只剩下他一个活口。
那些人……那些平日嬉笑怒骂的伙伴们怎么死的，他看得一清二楚！正如——自己眼前……
黑暗里，前方那人的身影似乎又往前迈了两步，他跌坐在地上，后背已经抵着一块巨石，退无可退。
恐惧在血腥的气息里蔓延，身子不住的发抖。四周没有光，他只看得见那一团黑影，和一双死灰般几近无色，隐隐发光的眼睛——
“你……你究竟是什么怪物！？为什么杀我们十三门的人！？”
绝望中撑出的最后一丝勇气在对方稍稍移动身形又向前迈了一步时彻底崩溃，大喊着“别过来……别杀我！别杀我！！”
明明知道无用，明明眼看着帮众同伙无论怎样求饶也同样惨死，已全然没有理智只剩下恐惧的支配——
绝望的刹那，他听到冰冷如冰棱撞击般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道：“你逃吧。”
——什么！？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那黑影当真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即使手软脚软也没有放弃生存的本能，什么也来不及想，他爬起来，拼了命的逃走……
死灰般冰冷无情的眼睛在后面看着他跌跌撞撞的背影……不是……跑得这样慢……这个也不是……
那么，这个也没用了。
黑影蓦然一动，瞬间行进数尺，转眼间已追上前方背影，一只手狠狠地向那人天灵抓去——
一道闪电猛地撕裂了黑夜，刹那间大雨倾盆而下。
不过四月，这雨竟然又急又猛，借着闪电的光，漆黑的林中走出一人……
娟白的长衫被闪电映得惨亮，长身玉立，纤细修长。一张脸毫无表情，如同冰雪雕琢的美人冰像一般立于大雨中，溅着斑斑血迹，转眼被大雨冲个干净……
还是，找不到……全都是这种程度的偷儿，根本不是那日盗宝之人……寻着隐约宝气而来，停在了这京都。宝物还在京都，若找不到那偷儿，就杀光京都所有的小偷；若宝物已经离开了偷儿之手……便该向小偷背后宝物倒手之处下手。
雨水沿着冰雕雪琢的玉颊流下股股水痕，蜿蜒而下。银灰色的瞳孔中光芒乍现，露出阵阵寒冽……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月黑风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