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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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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拾从书回院回来的时候,沈系道正在菜院子里,盯着一颗大白菜发呆。
君拾道:“可是有事?”
沈系道站起身,抬手摸了摸君拾光溜溜的脑袋,把自己扔到君拾背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有些丧气地道:“我的好君拾啊,我要走了,不要太想我啊。”
君拾挣脱开勒在脖颈处的手臂,气笑道:“不躲你那为小公子了?”
沈系道从君拾背上跳下来,反驳道:“什么小公子?谁躲了?我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一看就是一个有病没处医的疯癫人,有什么好怕的?”
君拾听着这大言不惭,不置可否地道:“那你是准备沈宅了?不过,你在这里那么久,沈伯也未传信说有人来找过你,或许那个人只是同你开个玩笑,况且你这么躲着也不是个法子,你大可回去探探情况。”
君拾目光泛起严肃与担心,不放心地又道:“至于那两路跟着你的人,你一个人要小心些。“
沈系道摆摆手,漫不经心嗯了一声,转身往山门处走去。
君拾在背后唤他回头,从院子里屋拎出来一个包裹,扔给沈系道,叮嘱道:“一月一粒,不可多食,此外,有任何问题记得随时来找我。至于你的那些小家伙,我会代你好生照看,你大可放心。”
沈系道原本凝重的面色,在转过身的一刹那消失得无影无踪,对着君拾露出一排整齐的大白牙,笑得没心没肺。
半调侃半撒娇似地道:“就知道我家君拾是待我最好的,奴家走了。”
说着,还假模假样的抬起衣袖,在没有眼泪的面颊处擦了擦,俨然一副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悲惨架势......
和君拾道了别,沈系道便直接下了山。
如果说沈系道对最近接连发生的事情毫不起疑,那必定是假的。
那个道士疯疯癫癫的话,秦行被刺后,府衙闹得满城风雨,当晚失去意识后醒来,却什么都不记得的自己。
还有那个顾南倾,他好像认识自己,并且很熟悉自己的样子......
还有从一个月多前开始,断断续续的,又开始有人总是若即若离地跟踪......
一件两件还算巧合,可是这么多事情在短短的一段时间内,全部凑到了一起,再说是巧合,怕自己真该是个傻子了。
有人找上门来了,而且目标似乎直指自己,或许,是和自己体内一直没有办法驱除干净的蛊毒有关....
回到沈府,沈系道还没踏进自家大门,便感觉到了不对劲。
今日沈府大门居然是敞着的......
往日里,无论沈系道在或是不在,沈府大门从来都是紧扣着的,只有在有生意上门的时候,沈伯才会开下门,迎接客人。
沈宅后门更靠近主街,进出方便,沈家主仆二人都是从后门出行,平日里大门几乎不开。
以至于某些不要命的宵小之辈光顾时,一度被沈系道揍得找不着北,也是常有的事情。
再者,除了君拾以及君拾的师兄弟们,偶尔会来探访之外,确实鲜少有其他人来。
沈系道平日里深居简出,除了玉器行的老板会来交单取货,平日里没人来,有人来才该奇怪了呢。
难道沈伯知道自己今日要回来?
可是沈系道并没有和沈伯说过,大致何时会回来,而且沈伯人好像也没在府里?
越是靠近自家大门,沈系道的太阳穴越是突突地跳得厉害。
及至进了大堂,依然不曾见到沈伯的身影,却也没有发现其他异样的地方。
环目四顾,冰凉的茶座说明没有人来过,可这空旷的大堂目无一人,大门大开又是怎么回事?。
“沈伯?”
沈系道试着喊了几声,没有人回应。
“奇怪,人跑哪儿去了?”沈系道嘟囔着,绕过大堂径直往书房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却见书房处的门也是开着的。
大概是沈伯在打扫,才会忘记要关门了吧。
沈系道一只脚还没踏进书房,便高声道:“沈伯,我回来了,饿死了,今天......”。
话音未落,剩下的半句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书桌前的高挑身影,硬生生堵住了沈系道的话头。
顾南倾抬眸,瞧见了回来的沈系道一眼,懒懒开口,道:“舍得回来了?”
沈系道:“......”
顾南卿好整以暇,挑着一双狡诈而极致的眉眼,门口某人还在石化状态。
顾南倾翻开一卷新的书页压好,一手执笔在桌案上来回移动,似是在临摹文章。
顾南倾边写,边对沈系道说道:“字写得不错,以前竟然没发现。”
沈系道瞧见桌上的书,是他平日里闲练的《静神赋》,文章只抄到一半,后来琐事太多,便被沈系道压了箱底,一直没有写完。
沈系道惊道:“你!你怎么会在我的书房里?你怎么进来的?私闯民宅,我可以报官抓你!我说你这个人到底要做什么?还有!沈伯呢?”
一顿问连珠箭矢似的,轰炸着顾南卿。然而沈系道的话,并没有激起顾南倾丝毫的廉耻心。
临摹完了最后一行字,顾南卿将手中的毛笔放在紫砂笔架上。
招呼沈系道上前,道:“过来看看,我临的字如何?”
沈系道鬼使神差的,就要走上前去。
刹那间却发觉不太对劲,硬生生止住了说话间就要上前的动作。
为什么自己这么听话?
可是这样的场景,就好像一遍一遍,在重复经历着梦里的样子,就好像不是第一次发生,而自己潜意识里,竟然是极其适应的。
顾南卿看到了沈系道收脚的小动作,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深邃起来。
然而此刻的沈系道,却是半点要笑的心情都没有。
“你把沈伯怎么了?”沈系道与顾南卿彼此对峙着,颇有些剑拔弩张的味道,沈系道防备道:“你一次次的出现在我面前,还净做出这些奇怪的事情,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顾南卿从书案后走出来,眼神却分寸未移地锁定着沈系道,语调清欢,说道:“是啊,做什么好呢?”
沈系道瞧见顾南倾这样,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时在船上发生的事情,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与顾南倾保持着足够安全的距离,一脸防贼的表情,盯着顾南卿。
沈系道像只护食的猫,竖起毛发对着顾南倾龇牙咧嘴。
顾南卿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还真是有趣。”
顾南倾拿起方桌上的湿布,缓缓擦拭着指尖的墨渍,顺便丢给了沈系道另一道天雷。
顾南卿道:“阿道,为我腾出一间房来吧,明日我会搬过来。”
半晌,一声震碎屋顶的怒吼破口而出。
沈系道怒道:“有本事你丫再重复一遍!”
顾南卿走向沈系道,一步一顿,一字一落,道:“为我腾挪间房,我明天要搬进来。”
沈系道气急,抓狂道:“滚!不可能!想都不要想!”
顾南倾躲开沈系道扔来的板凳,直接绕过气急败坏的某人,出了书房。
经过沈系道身旁的时候,戏谑而恶意地丢下一句:“你若是选择拒绝,我不介意,你我二人共处一室。”
你不介意我介意!
走到门口的顾南卿想起什么,又回过身来。
已经作势又要抄家伙的沈系道:“………”
顾南卿见状,微微挑了挑眉,扬言道:“顺便可以同你好好商量商量,我到底,要对你做些什么才好。”
手里拎着的茶壶瞬间失手,瓷器落地,滚烫的水滴溅起落在衣衫之上。
沈系道不住地跳脚,慌忙掀起打湿的衣角,避开贴身之处。
“.......卧槽!烫烫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