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恐惧香甜可口》晏昕空

25、听取鬼声

　　季濛忽然很想回到数天前，拍自己一脑袋一巴掌。当初他遇到霍婻这个天然恐惧释放源后，太过欣喜若狂，根本忽略了这件事，怎么想都是他个人的疏忽。

　　“……诶？”

　　霍婻的脑门上仿佛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看到霍婻也有些懵的状态，不知为何，反倒是让季濛想笑。加上虽然很晚才知道这件事，也总得来说就是一件好事，心情不再那么糟糕之后语气也跟着柔和了。

　　“霍哥，之后我要拜托你一点事。”季濛轻声细语地说。

　　这世上，他从未觉得有谁能比他更天赋异禀了，但如今终于遇到了——那就是霍婻。

　　霍婻到底得到了上天多大的眷顾，怎么会这么的与众不同啊？

　　季濛由衷地感慨。

　　之后两人先是去季濛家又拿了几身换洗的衣物，接着再打的回了霍婻小区。这次去附近超市购物的时候终于顺利地结账了。

　　或许租住的地方外面看上去有些陈旧，就连楼道也是弥漫着一股怪怪的味道。而等来到霍婻家中的时候，季濛发现这间租屋的内里却并没有外表那么糟糕。

　　虽然整间屋子十分混乱。

　　这是二室一厅一厨一卫，属于两人居住的房子。

　　一眼望去，客厅的沙发上衣服放得到处都是，面对电视柜的茶几台上各种瓶瓶罐罐和零食堆叠，充满了生活气息。

　　季濛一一扫过房间里的这些东西，然后转到霍婻身上。霍婻骚了骚脸颊，不好意思地说：“别这样看我啊，一个男人独居总是有些乱糟糟的吧，反倒是季濛你的房间才叫我惊讶，竟然出奇的干净整洁。”他开了空调，简单收拾了一下沙发，按着季濛的肩膀让他坐下，“我先简单收拾一下，你休息下，或者不要管我你直接修炼吧。”

　　季濛一声不吭，他在回家的路上用能量开始治愈伤口，其实绷带下面现在好了很多，早没有没有出院时医院检查那么严重了，收拾东西这种事完全不是问题。他直接站了起来，帮霍婻一起收拾起了东西。

　　霍婻张了张嘴，似乎是想阻止季濛，最后却只是问：“伤没事了吗？”

　　“不要小看我。”季濛回了句。

　　霍婻笑起来，调侃地说：“那要是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你不要管哦。”

　　“你这么说会让我更想找找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季濛回击。

　　他听到霍婻哈哈大笑，给自己这个讲得还算成功的笑话点了个赞。

　　一起打扫屋子的时候，霍婻说他在这里住了将近三年，一开始是和黄康时合租的。

　　“季濛，你绝对想不到，大黄当初可是在幼儿园做保安的。”

　　“这样吗？”

　　季濛反应淡淡，但似乎一点都不妨碍霍婻情绪高涨。

　　霍婻说你绝对想不到黄康时看似吊儿郎当，但其实是个富二代：“我任职的私立幼儿园就有他爸投资的股份，当初他就是去做保安混日子……说混日子也不对，他是为了考警察先随便找了个工作应付家里人而已。

　　“康时考警察考了好有三年吧，反正我从进幼儿园开始，他就在那里了，后来一来二去我们成了朋友，这地方还是他当初让我一起搬来住的。”

　　“他们家那么有钱，还需要租房子吗？”季濛看了眼沙发上拿走了外套之后暴露出来的船袜。

　　霍婻马上注意到抢先一步拿走，尴尬地笑说这是洗好了随手乱放的，真是不好的习惯云云，随后立即转移话题：“啊，说回大黄，我当初也这么问他的。他说就是想尝尝自己赚钱自己花的感觉。”耸耸肩，霍婻将鼓鼓囊囊的垃圾袋打了个结，随后又表示了对黄康时的肯定，“在家庭环境又那么安稳的情况下，康时成了个去实现自己梦想的人，也确实成功了。很厉害对不对？说起来，他一年前考上了警察进了警局，然后半年就找到了女朋友最后搬了出去，真是个人生赢家啊。”

　　在这个时候，霍婻似乎是真有些羡慕黄康时的？

　　两人这时恰好收拾的差不多，重新坐回了沙发上。一坐下来，季濛便脱口而出：“霍哥长得好看性格又好，工作也不差，肯定也会很快找到女朋友的。”

　　“这个嘛……”霍婻避开了他的视线，笑了笑，“我去看看水烧好了没。”

　　那抹笑容让季濛有些愣怔，好似在这其中有着无法言说的一抹烦忧。

　　自己可能提了一个不恰当的话题？

　　一杯热水递到自己面前，接着霍婻从冰箱里拿了瓶冰水一通猛灌。喝了半瓶水后，似乎太过冰霜还浑身抖了抖。这人发出一生舒服的叹息，靠坐在沙发上，像是要说什么，但一段时间了还是没出声。

　　霍婻这欲言又止的样子实在是有意思，季濛也不催。

　　直到片刻后，霍婻才像是做完了心理建设，紧握着水瓶，壮士扼腕一般问：“所以你拜托我的事是什么？要问他们什么吗？”

　　“我会陪在你身边的。”季濛微微弯腰，侧头看向霍婻鼓起勇气才说出那些话的神情，“所以霍哥你不要那么害怕。”

　　少年过长的刘海向一侧划去，露出漆黑的眼睛，其中闪烁如点点星光般的笑意，一一划过霍婻的心头。

　　神奇的，他还真有些被安抚了。

　　“我比你年长还被你安慰，再这么害怕那可就太丢人了。”如此说着，霍婻将那些堆叠起来的惧意抛却，扬眉问：“行吧，你想知道什么，你试着来问问。”

　　霍婻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他从没有主动想接触过这些家伙。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他和季濛交谈的话题，在他眼中的鬼魂此刻一脸阴恻恻，不怀好意的表情。特别是有几张可怕的脸竟然还故意在他面前飘来飘去，气人。

　　身边之人周身的气氛紧张得太明显了。

　　季濛思忖了一会儿，准备先问点基础的：“这里的鬼魂都去了哪里？”他一边说，一边拉起霍婻的手捂住了冒着热气的玻璃杯的杯壁，希望能用这份温度抚平对方的慌乱，“难道是人死后大部分都就此消散没有灵魂吗？还是鬼魂有另外可以待的地方，但为什么他们又可以出现在我们的眼前？为什么在马路上看不到除他们以外的鬼魂？”

　　霍婻似乎被他的行为和问题弄得一愣，回过神后捧住了杯子，深呼吸了数次之后最终闭上眼，回头随机选了一个鬼魂。

　　这个鬼魂脖子断裂，露出血腥的喉管等横截面，而他始终用双手捧着自己摇摇欲坠地脑袋，但似乎并没有任何用，他的脑袋只是依靠着和脖子断裂口微小的连接才没有掉下来罢了。

　　一看到这个鬼，季濛就感觉到霍婻恐惧情绪的飙升。

　　因为惊吓，杯子里的水都差点晃出来。

　　季濛手机上的能量更在不断刷新峰值。

　　电视柜上方的时钟嘀嗒嘀嗒地走着，大概过去了数分钟，霍婻告诉自己放松，千万要放松，也按照季濛所说想象着撤去了围在心中的墙壁。

　　他从没有一次想听到鬼魂的心声，因为从见到鬼魂的第一眼，他就害怕的不能自已。

　　然而，这一次不同。

　　这次是他自己想要接触他们。

　　不知过了多久，模模糊糊间，霍婻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脑海里回响。

　　这种有声音突然流窜到脑海里的感觉，说实话他真的很不喜欢。

　　但他还是认真地倾听了。

　　【告诉……你们……撞了我的人肇事逃逸……有什么好处？我要杀了那个人……】好似老式唱片机传出来的带有滋啦滋啦的声音，混杂一份强烈的恶念向霍婻袭来，他悄然握紧热水杯，背上又一次渗出点点冷汗。

　　这种仿佛要侵袭吞噬他灵魂的执念让霍婻极度不适。

　　就因为这样，霍婻才讨厌和这些鬼魂沟通啊。

　　他挑选了其中的重点，开口重复了一遍，没等季濛有所反应，直接对那鬼魂扬声说：“我让你呆在我身边那么久我还没收取任何利息，你跟我要好处？”说出这句话后，霍婻不禁有些愤怒。想到这三年来被惊吓的点点滴滴，即将骂出声，然而，当他眼角扫到坐在一边的季濛又吞了回去那个字眼。

　　那鬼却并没有因此退却，他扶着的血腥脑袋上，嘴角在死亡时不知被什么东西勾破了，如同裂口女似的挑起让人毛骨悚然的弧度。

　　就在这时，旁边几只鬼也凑到那鬼耳边，和他交头接耳起来。

　　【你说得对……但你也没本事赶跑我们……杀人的滋味……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我做鬼也不会放过那个人……】

　　不需要张嘴，排山倒海似的邪恶想法从嚣张的断头鬼那里汹涌而来。

　　这一刻，连带着其他的恶鬼似乎也发现他是想接受他们的想法，种种恶念朝他袭来，以一只只猛兽的姿态将霍婻整个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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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小叶子的紽”、“Jessica”、“叁无酒”灌溉营养液，么么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