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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选秀之命难为 ...

  •   庭园深深孤植一株银杏,树冠犹如巨伞遮天蔽日,如今全点金黄,偶有两片坠落于脚尖。
      “清理干净些”
      说话之人声音如清风疏朗温润透彻,一身月白长衣衣袂飘然。
      “少爷,秋风寒”
      丫头夹了长衣点着脚尖往男人身上搭,被男人温和接下。
      “你的衣裳也有些薄了,秋雨刚过,该添厚了”
      “少爷可真会疼人”
      丫头巧笑,就看着院中属下的黑影忙碌,她早已习惯了府上有黑影来往,昨日夜府上闯入两个刺客,一位奔袭入大公子房中不敌逃掉了,一入了二公子房中被几名死士就地斩杀。她真不知道二公子这么好的人,为何会被恶人盯上。
      黑衣人拿了药水消了地上凝固的血迹,用粗布沾湿擦干,补以几片银杏落叶在濡湿处。一时庭园秋衣盎然,不带半点昨日杀机。
      “谁的人?”
      黑衣人正要隐退,便听得主子问话,恭恭敬敬跪地道。
      “察其身手,当是天殺殺卫”
      “你同天殺殺卫交过手?”
      “不曾”
      “那为何这般说”
      “我们的人不可能伤害主子,剩下的有此等身手的,天殺殺卫和皇宫暗卫最有可能”
      叶知命心口一滞,柳眉微蹙。
      皇宫暗卫,怕就怕是皇宫暗卫,若是殺卫,不该对兄长动手,更何况自己一向隐蔽,不会暴露身份。
      陛下此次安排选秀,明显就是冲着诸位臣子而来,首当其冲,就是他们右相府。
      凡六品以上官员皆得送家中适龄男女入宫选秀,至少一名,除非有疾病伤亡,否则按欺君之罪诛族。
      三品以上官员秀人至少入选一位,否则换人或由嬷嬷教导规矩直到入选。
      应该是朝堂有异,陛下希望赏赐秀侍来平权。
      ……
      叶魁刚入宰相府就得知这一消息,选秀。
      一路老管家福伯跟在他身后一问一答。
      他大概明白了。
      此次选秀在叶家,适龄只有三人。继承人长子叶陆川,次子叶知命,和嫡子三子叶魁。
      叶陆川为现叶家主母所出,叶家重视身位,由于主母是侧扶正,而不是严格嫁入的正夫人,所以只能算半个主母,长子也只是半个嫡子。
      叶知命是青楼雅妓赎身纳妾后所出,因知书达理通晓天命,略通医术妙手回春而被叶儒重视。但即使有京城三大公子之一的美称,也掩盖不了他母亲卑贱的出生,在叶家这样的大家中的影响。
      而叶魁,则是已故正夫人的唯一孩子,叶家唯一嫡子。其身份地位及受宠程度,不言而喻。
      慕国选秀除了开朝一大选,选妃侍,期间三年一小选,补充妃侍外,还有一场中型选秀,举行于各皇子大都成人封王之后,选择王妃王侍。
      其目的是明目张胆的让各王拉帮结派,再加上各王的手段,从而择优择选太子。
      慕国太子不立长立贤,不立嫡立德,而且慕国从无篡位之说。
      慕国重孝,弑亲灭祖者视为大不孝,凡人者,无不唾弃之,杀之。
      据说曾有一位慕国皇子杀了皇帝假传圣旨即位,引得慕国子民暴动,群臣化身为武将逼宫,将之乱剑砍死……
      不过,那也只是吓唬不孝顺的孩子的据说。叶魁认为,事实上是臣子狼子野心,借由篡位,另扶傀儡,甚至干脆让子嗣改姓而继。
      不过这也就使得很多想要篡位之人,都得掂量一下,给了别人这个理由自己坐不坐得稳。
      这件事在慕国朝史上并无记载,而是由百姓代代野传。
      叶魁知道,皇帝如此明目张胆的纵容拉帮结派,除了考验各王爷外,还有另外一层用意,明枪易控,暗箭难防。
      让自己的儿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拉帮结派,明面上控制着。既锻炼了皇子王爷,又控制不让个人权势过大威胁帝位。
      “可有人选?”
      叶魁穿过前院,向左院一路而行。
      他最近由于任务常碰到赤炎石,体内毒素已十分不稳,叶魁没有自信迎接提前到来的剧痛,尤其是随着次数累积疼痛愈发强烈之时,他甚至已经完全无法保证神志清明。
      二哥医术精绝,他必须找二哥问问,顺便与父兄聚餐。
      相府规矩严苛,他虽是最受宠的嫡子,也不可次次犯戒不归。
      福伯常随老爷身侧,悉知一些事物。事实上此次就是老爷命他在门口候着。
      老爷意思明显是让小少爷也知道这件事情,自己拿捏一下决定。
      大少爷要承业,二少爷生母正是病重,老爷重情,怕人因此忧急而亡,小少爷又是唯一嫡出血脉,不宜参选,否则相府会断了承传。这等大事,必须全家商议。
      “等少爷您回来呢”福伯答。
      叶魁微微皱眉,这的确是件麻烦事。
      三姨娘重病在身,父亲曾许诺三姨娘,定会好好照顾二哥,二哥性子温沉如水,像极三姨娘,若入王府,定会受主母欺辱。三姨娘若知此事,肯定也是为父亲着想,舍己为君,可经受这打击,恐怕会有生命危险,大哥又要继承家主之位。如今看来都不合适。
      不过仔细一想,就知道,结果必然还是二哥去。
      毕竟嫡子和算半个嫡子的继承人,不能参加选秀断了传承,这会使相府为人所议论。
      父亲再是重情,也首先是一家之主。
      三姨娘……勉力生下二哥已是不易,而三姨娘和二哥,从来都是最疼他的人,将他视为己出。虽其他侍妾也争相宠他,知道相府嫡庶严格,自己的孩子永远不可能出头,但这也只是明面上,想要他命的人,不在少数。
      唯有二哥……替他抗家法,还被三姨娘责骂,让他忍着让着。二哥也只是时常笑着道:“替魁儿罚抄的书已经给他了,娘缝的新衣也带去了”
      而且,若不是二哥让三姨娘在衣服中添加药草经络,他可能早就毒发崩溃而亡。
      此次二哥参选,他必然得帮上一帮。
      相府前院前厅会客度节,后院分两隔,左院男嗣右院女眷,日常聚餐女子不得上座,所以通常办在左院前厅。
      一家主母本可上桌,可如今主母是侧扶正,慕国嫡庶尊卑虽不如古时庶子为奴那般严重,但依旧严格。
      叶魁到时,一家人已经坐全了。让父亲等他,照以前规矩必然得脱掉半层皮,不过多了,就习惯了。叶魁是个挨打还死不悔改的。
      在天殺训练夺权那几年过于忙,他回来几乎就是放荡不羁一张臭脸。
      我回来吃饭了,打吧。
      打了七八次,他的父亲已经可以心平气和坐下等他吃饭了。
      叶魁懂得什么规矩可以放宽,什么不行,入了门便抬臂交手平举,一躬至平,就自己起来挨着父亲坐下。
      叶儒皱了皱眉头,看了一向顽劣的小儿子一眼,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直接开始正题:“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是”三人齐声。
      “我已经想好了,知命去,明日递帖”
      叶知命起身躬礼:“是”
      “递贴我已经让夫人准备好了,知命,不要让你母亲知道”
      “是”叶知命再次躬身,叶魁却注意到人平举的手有轻微颤抖。
      除了叶魁,没人有胆子也没人有资格反驳叶儒的决议。
      嫡庶尊卑,庶子在嫡子面前都矮一头,更何况是在一家之主面前。
      “布菜吧”
      食不言,一顿饭吃的沉默,饭后三人起身原地推手躬身,待叶儒离开才分分站起。
      “昨日你在哪儿?”叶陆川生的浓眉大气,五官刚毅,长子如父,叶儒刚走他就问道,开口就是威严。
      叶魁打小最怵大哥,因为罚是父亲说的,打通常是大哥打的。
      “在外面和弟兄一起”
      “弟兄弟兄,整日便搅着一个江湖梦,不学无术”叶陆川低斥。
      叶魁知道叶陆川为何不高兴。家中最没用,最不能给家族带来声望的,当然不是兢兢业业打理家族产业的大哥,也不是积善行德有公子知命美誉的二哥,而是他,他空占了一个嫡子的名头,就可以无忧无虑。
      如今二哥要入宫。男人为妾,在慕国虽不禁止,却是奇耻大辱。只有那些天生好看,并且家里贫苦的人才会给人为妾。或者就是不被重视的庶子用来攀附显贵拉帮结派。
      男人为妾后,地位极低,可说是卑贱。
      入宫封侍后,皇帝会亲眼看着他们喝下一碗毒水,从此绝代,以免对皇室造成威胁。
      大家封侍也有这个惯例。
      像商贾小家,没有毒水条件的,一般施以宫刑。
      男子不会有子嗣,只是被用来利用。
      利用美貌和新意,一旦家主没了兴趣,就会被弃之如蔽履。
      利用背后的权势,一旦家主得势,一样会失宠。
      为妾的男人,永远也不能奢望情感。
      即使是最普通的情感。
      叶魁也被爹爹教养过,倘若有朝一日纳男妾,玩死玩腻也只能当作玩物。
      切莫动情!
      切莫动情!
      切莫动情!
      明明是那么优秀的二哥,却要接受这种命运。而且,如果二哥不行,必然也是大哥,根本轮不到叶魁。大哥怒他不争也是正常。
      “阿魁,你大哥不是这个意思。”
      “别和他说了”
      叶知命开口和事,叶陆川却淡淡抛下一句,转身离开了。
      “你已经大了,也得知道利害安危,不能只靠家里庇护,昨日家中有死士冲我和大哥下手,一人服诛一人逃亡。大哥问你在哪儿,是担心你的安危”
      叶魁一怔,看了看叶陆川的背影,人一拐弯就消失在拐角。
      叶陆川这个……死脾气。
      不过话说回来,有人暗杀?谁给他们的胆子。
      “知道是哪儿的人吗?”
      “不确定。”
      “尸体还在吗?”
      “在。”
      “我去看看。”
      叶知命向来对叶魁有求必应,就先一步引着叶魁往自己居处走。一路一惯温和,嘘寒问暖。
      到了居处,有黑影闪身将尸体置于院中地面,叶魁上下探查,来者是死士,身份掩饰很好,自然成迷。
      不过这不代表可以瞒过叶魁。
      叶魁自人腮帮摩挲探查,拿叶知命平日探病压舌的木条搅出一团腥臭。
      “死士通常会□□,此人也不是被直接斩杀的,大概是怕服诛,毒已经化了大半了。”
      叶知命看向叶魁面上捎带疑惑,却没有怀疑,取了瓷盏接了那份余毒。
      “你查探一下看看是不是专用的毒,大概就可以确定是哪方的人。”
      虽然用处不大,很可能查探到普通毒药,但是聊胜于无。叶魁执行任务时常用此法,还真能查探出一些东西。
      叶魁伸手又在人身上探查了一番,神色骤然一僵。
      “别查了”
      他运转内力逼出一丝毒顺着血液流在指尖,用牙咬破,滴了一滴在人胸口伤处,逼出一只指甲大小的蛊虫捏在指尖,爆成一团血液。
      天殺阁的人。
      天殺阁怎么敢!
      叶魁深深皱眉,仔细思索。
      所谓死士,都是一张无奇面孔,此人得带回去好好探查。
      可惜他没有自己的人手。
      究竟是天殺阁内部有人知道了他的身份作怪,还是有外部悬赏被天殺阁接下,这还不好说。
      不过多半是前者,若是后者,邵绝必然会先行压下。
      叶魁正是一面阴沉,突然耳边响起丫头的呼唤。
      “二少爷不得了了!三姨娘晕倒了。”
      叶知命面色大变,忙跟着人往外跑,疾跑时依旧不失大家之气。
      叶魁沉吟,便转了方向,朝着书房走去。
      ……
      叶知命通达天命,妙手回春。可其实不然。他对母亲的弱症无丝毫办法,也挡不住后院的纠纷。
      母亲怜惜叶魁,也是因为叶魁无依无靠,难以在后院生活罢了。
      多年后院纠葛,母亲忧思成疾,但可以在相府诞下后嗣,又岂是普通女流之辈,她的母亲必然第一时间就接到了消息。
      叶知命为人把脉开了一剂药下去,人才悠悠转醒,抓着他的衣袖,倚靠在他怀里,隐忍温柔,眼角却带下泪来。
      叶知命抱着人,将脸贴在人的额头上。
      “母亲不必担心,我长大了,母亲要照顾好自己”
      自己的孩子不能再有后嗣,得为人玩物,她怎么能放心啊!
      不消一刻,就门口就传来了女子的声音。
      “姐姐怎的病倒了?”
      后院无安宁,听说三姨娘病倒了,其他姨娘又怎么会消停。
      四姨娘五姨娘带了滋补身体的礼物来探望,其实却是来看笑话。
      他们的孩子俱是女孩儿,如今还年幼。以前斗嘴时,她们把三姨娘惹了,那温柔女子嘴中夹枪带棒的言论她们可忘不了。
      这女人可是会装得一面温柔。
      如今可好了,她唯一一个孩子,就要阉了,生个男孩儿母凭子贵,不是很厉害吗,以前她可没少骑在她们头上。
      她之前报复他们不是报复的很爽吗?妓子就是妓子。
      “有劳姨娘前来探望,母亲需要休息,知命隔日再亲自去道谢。”
      “我们也只是探望探望,不会打扰姐姐休息”
      叶知命闭上眼睛,嘴角苦涩,却无法对长辈说出什么顶撞的话来。
      她们要看热闹,谁又堵的住呢。
      叶魁刚走到门口,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形。
      “我来看三姨娘,两位姨娘若无事,便先出去吧。”
      “魁儿也来了。”
      “嗯,无事就去吧。”
      叶魁这一句话说的轻飘飘,倒像是怕打扰了里面的人,语极委婉,却不含情面。
      嫡子侍妾,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人物,相府可不会纵容这些。
      叶魁不看也知道她们离开时眼中的不甘和幸灾乐祸,握着手中的信笺脸上就带了一分笑。
      “姨娘醒啦?”
      “哎,魁儿,过来。”
      叶魁是婉儿一手带大的。婉儿是青楼女子,无姓,只有个花名。当时叶儒赎她出来之时,就说出嫁从夫。她就唤叶婉儿了。可这多不和礼数,她是个侍妾,要姓也无甚大用,所以全府就只当她叫婉儿,婉儿叫出来又太逾越,所以久而久之都称三侍妾。
      婉儿婉儿,她叫了一辈子这个名字,却最终也挽留不住儿子。她知道的,这件事情上她和知命都没有选择。
      叶魁过去坐在三侍妾的旁边,看着人眼角带泪微微红起的眼眶。叶知命容貌和婉儿像了七分,端的一副温润模样,秀雅俊丽。他伸手抓住三侍妾的手。
      三侍妾对他犹如生母,他不会令三侍妾为难。也不会让别人看她笑话。
      三侍妾真的活不了多久,这一急醒来没多久就又昏昏沉沉,还是强打着精神抓着叶魁的手。
      “魁儿可不能再调皮了,你二哥……以后就不能护着你了”
      “阿魁,母亲他……”
      到这个时候三侍妾还想着他,二哥也想拜托他照顾三侍妾。
      “知命,别说了。男女有别,魁儿不宜和我再见了。”
      叶魁见三侍妾,多半都是跟着叶知命,否则必然得避嫌,他已经成人了,嫡公子见父亲侍妾,自是不合礼数。
      叶知命攥了攥拳头,把话咽了回去一声也没吭。
      三侍妾只看着叶魁,叶魁知道人眼中的深深情谊。
      他抓起人的手将信笺放在人手心。
      “我是来让姨娘帮我一件事的”
      三侍妾抓着信笺微怔,尽管虚弱却也无责怪,强撑着打起了一分精神。
      “什么事,写信的话,你二哥字也很好看”
      “姨娘帮我准备一张回帖”叶魁将信笺压在三侍妾手里,“这是二哥的帖子”
      “魁儿!你说什么傻话,还不给你爹放回去。”
      三侍妾脸上骤然出现一抹红润,扶着叶知命的手就剧烈咳嗽起来,叶知命拿手帕接着,赫然有一摊血。
      “阿魁!”叶知命也少有的脸上出现一抹怒容,“你知不知道,选侍意味着什么,其中多少烦乱……”
      “侍妾写完了就让二哥想办法给爹爹放回去,书房长桌第二个抽屉,隐蔽点,别给发现了。”
      叶魁见三侍妾吐血,虽然着急,面上却不动声色,一声侍妾喊的疏离,倒像是命令安排,直接打断了叶知命的话。
      “我一向任性的,你们也别想着是为我好。”
      叶魁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干脆将叶知命的帖子抢回来拆了,平铺在桌面上。自己端了墨研开。
      “阿魁……”
      “闭嘴”
      叶魁从来没有这么说过话。
      他照着叶知命的帖子摹了一张换了生辰八字。便找了信笺原模原样的装好。
      字迹还是由自己来,才不会牵连到侍妾,他方才竟然没想到,还想着……回帖都是由母亲亲笔写的,他想让侍妾来写。
      叶魁收了收神色,将拆开的回帖随手抓起又塞回三侍妾手中。
      末了还是担心,三侍妾和二哥整什么幺蛾子。
      “你们若去父亲那里揭发我,少不了会让外面的人给你们盖一个挑唆嫡子的罪名”
      挑唆嫡子,无血缘者杖毙,有血缘者杖五十为奴。
      叶魁拿着临帖转身离开,走到院口就看见外面花园里谈笑言欢的两个侍妾。
      他勾唇一笑。
      而屋内的三侍妾,抓着那张拆开的回帖,抱着叶知命,坠下泪来。
      末了,还是她先坚强起来。
      “知命,拿烛台来”
      “母亲……”
      “拿烛台来”
      她拈着回帖,投入了烛台的火焰中,一双眼眼眶通红,眼中却映着火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选秀之命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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