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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他也是我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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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珊自长廊绕道而出,青葱十指握的骨节发白。
疾走之快,恨不得立刻回到院中。
大仇不得报,如今邵绝对上叶魁,竟已会心软。
邵绝心中怎么能有叶魁,那可是个男人!
他明明一向只在自己身后打转啊。什么时候这么强了,强到她需要依附,需要争宠的时候。
真是可笑啊,她的父亲都没有了。
长廊深深,走出便是晴天,青松翠柏如今色泽已变得浓厚,极深的绿映在一片苍然秋色间,令他觉得灼眼。
她深吸一口气,放慢了步子,身后丫头一时没反应过来,就撞到了她的背上。
江珊回首就是一个巴掌,小丫头不防被打的跪坐在地,捂着脸很快跪好,瞬间红了眼眶。
江珊指尖微颤,却正好看见小丫头身后抱臂而立的身影,她忍了忍,收回那份怜惜,一句话也没有说。
“呵,蛇蝎美人”
叶魁一路行来,已经想明白了邵绝对他的态度。邵绝把他当下属兄弟朋友,但是却比那个身份更亲密,他是邵绝的一把刀,也是随时陪伴他的人。邵绝已经习惯了他,不能失去他,这就是他想达到的目的。
不能失去的话,一旦有失去的迹象,就会激发出爱,当然也有可能是,成长与脱离。
叶魁本一直明白,但是真正碰见邵绝维护江珊而不理会自己之时,难免失了智。
被江珊这么玩了一套,差点让邵绝和他关系分崩离析,他说什么也得还回来。
江珊,真不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吗?
他走了没多远,就看见人一巴掌扇在下人脸上的动作。
为小事迁怒近侍,江珊也不是什么面面俱到极有城府的人。
不过扇一个下人,叶魁也觉得没什么。他打小就是宰相嫡出公子,高低贵贱分的清清楚楚,怜惜下人,那是他二哥才会做的事情。
他走了两步走到人近前,挑了眉用极富侵略性的端详人的面容。
苍白羸弱,眉间一点朱砂,使得人美的惊心动魄。
女子的柔婉尽数体现在这张脸上,也难怪邵绝会为止倾倒。这样的女人,会激发任何一个男人的保护欲。
青梅竹马多年,邵绝绷不住也是正常。不过这张脸还真是令人嫌恶,让他想羞辱。
叶魁是个男人,不是个柔弱的男人,也不是个温柔的男人,他有血性有欲望,他不对江珊动手动脚,只是因为,这样羞辱她,叶魁自己也觉得脏。
可光这么邪性的打量人一遍,也足够人寒意自脚底向上升起了。
暗处两个殺卫已经隐隐有了动作,叶魁知道,只要他手上一有动作,那两个人就会立刻出手,以命护人。
不过叶魁也只是看看。
“恶心”
江珊轻声说,眼眶微微泛红,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可叶魁却能清楚看到人嘴角的冷嘲。隐隐的,张扬的。
在殺卫面前装柔弱可怜,却勾着嘴角挑衅他。是想激怒他,在自己身上留下什么印记,好让邵绝恶心他吗?真是好算计。
若这表情不是对着他,那倒还真对他胃口。
叶魁看着江珊,江珊却似乎是不在意他的视线,正色开口了:“邵绝是不可能喜欢一个男人的”
虽然如今大安皇朝开明,甚至可以豢养男侍,但是都只是作为朝堂工具来使用的。剩下的富商阶级,也是豢养人做玩物,根本谈不上感情。
邵绝不喜寻欢,不纳姬妾,收一个男侍,更是天方夜谭,叶魁绝没有机会。江珊是这么想的。
叶魁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揣摩人心的敏锐犹如天生,他抿了抿唇,勾出一抹惑人的笑来:“丫头。”
听着人的低声轻唤,江珊只觉耳根酥麻,寒意由四肢百骸扩散开来,慢慢演发出灼热。
这是极度的恐惧。
她敢肯定叶魁并不想对她做什么,可叶魁的这种轻佻举动,和他心里的打算,相互掩饰,让她无法看清人的想法。
叶魁一向是有勇无谋手腕凌厉,可这两次接触,她才隐隐发现。人所谓的敏锐,很可能不是一个绝顶强者趋利避害的本能,而是这个人本身就是有心的。
“你在怕什么?他若不会喜欢上我,你在怕什么。”
叶魁不知道江珊发现了什么,竟然会一而再再而三和他强调邵绝不会喜欢他。
可他抓住了这一点,就不会放过,重复两遍的话放的轻柔动人,似是在劝人入梦。
事实上江珊也只是为了激怒他,但是听到他这么一问,江珊突然慌了。
是,害怕。
江珊只有一个筹码,那就是邵绝的爱,而一向一提到她就惨忍果决的邵绝,轻易放过了眼前这个人。
“我有什么好害怕的,只不过是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罢了”
江珊倏尔一笑,正了神色,驱逐了那点惊惶,让人觉得他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是个恶心的玩意儿……呃”
江珊话到一半,还不待她说出更加讽刺的话,就被人一把扼住了咽喉。
叶魁只是随便玩玩,根本不在意江珊会不会被他故作轻佻的行为激怒影响,但之后江珊讽刺邵绝的话瞬间激怒了他。
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竟然敢这么说邵绝,她是不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了这么久。
殺卫发现不对的时候,江珊的脖颈已经被叶魁掐在手里,两个殺卫骤然发力,他们没想到叶魁竟然突然发难,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紧接着就是“嘭嘭”两声,江珊只觉得脖颈剧痛,几乎要被人掐断,脸上也一片赤红,眼前花了一片。
叶魁就那么提着江珊,反手将两个殺卫打了出去,声音平稳,不带气喘,却威严而令人寒栗:“再乱动就三个一起死”
殺卫各个都是个中好手,围攻叶魁叶魁肯定得废不少力气,但是带上江珊就不一样了。
他们的指责是保护,而想在叶魁面前护住一个拖油瓶,简直是天方夜谭。
殺卫擅长的守护和以命搏命,在叶魁看来也就是硬对两掌击杀目标的事。
一力降十会。
殺卫被他的话震了一下,但明显没有罢休的意思,叶魁转了个话头道:
“你们安分些,我不忍心伤邵绝的心”
果真,三个一起死,在殺卫眼中并不重要。他们职责是守护,就会想方设法让自己死在受伤的主子前面。
可当叶魁说出这么一句话后,殺十殺十一不约而同的交换了一个眼神,从地上爬起来跪正了。
叶魁松了松手,江珊已经完全说不出话,甚至因为缺氧而开始恍惚。
“你们……”
她哑着声音指地上的殺十殺十一,可这已经不是他们天殺阁的老人了。
这是新一批的殺卫,他们的眼睛里只有邵绝,最多加上一个,天天晃在邵绝面前在他们眼中颇具淫威的叶魁。
而有叶魁也只是因为,叶魁从来和他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护主。
“你们真当他是半个主人了吗?”江珊面色发白,对殺卫的举动感到惊惶。把叶魁当主人,这就意味着……她真的会失去一切。
殺卫当然不会回话,他们只回主人的话。
“呵”
叶魁冷冷笑出声来,也不再和人演什么邪恶把戏。
“你所谓的依仗是什么?”
“嗯……我想想,邵绝?”
“有他在我不敢杀你吗?”
江珊面色愈发白,甚至带些方才缺氧而来的青色,似有似无,总之凄然到极点。
三个连续的疑问让她自己也不确定了。
可她很快就反应过来。
邵绝此时心中并没有叶魁,即使有了一些,邵绝自己也并未察觉,她一定要尽快斩断这个联系。
她不爱邵绝,她不过想要报仇,让着两个男人都不得好死罢了。
但是邵绝加叶魁,是不可破的。
“邵绝保不住你的,所以你管好自己的嘴,你中伤我我不介意,但是不能说他,明白吗?”
殺十和殺十一动了动,其实他们根本不喜欢江珊,这人从来对主人都不敬,叶魁这一席话,当真说到了他们心里,让他们一贯没有感情的眼中都泛起涟漪。不自觉的就跪正了点。
叶魁察觉到只觉得好笑,但是不忘了打击江珊。
“你看他们。”
殺十和殺十一皮上一紧。
“他们不是我的人,也不听我的话。”
叶魁收起笑容,绕着江珊走了两步,附耳轻声。
“不过是你们都搞错了,我,不是那个争宠的人,甚至邵绝也是我宠的”
“你真以为我和我父亲那些姬妾一样吗,像你们这些女人一样手无缚鸡之力,动动脑子害害人就觉得自己厉害的不行美丽又骄傲吗?”
叶魁直起身体,笑得邪性,一双眼睛深如点墨。
“我告诉你,邵绝的天殺阁是我打下来的,你的父亲是我杀的,我跪只是因为我宠他?”
“江珊,你所和我争的,除了他这个人,不过都是我送给他的礼物罢了”
“而他”
“终究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