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心里的影子》鬼草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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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妹两人在相看无语的情况下消化了巨大信息之后，干脆片子也不看了，关灯躺下，开始夜间茶话会。

　　不过话题自然是跟明晚川没什么关系了，毕竟是离生活很遥远的人物，两个人聊了聊宜明月在法国的留学生活，王灿很自然的就问有没有男同学追求她。

　　宜明月一点没犹豫，回答当然有，而且还有鬼佬。

　　“那你有喜欢的吗？”

　　这次宜明月倒是沉默了，王灿也不追问，只是翻了个身，顺着月光，朝她笑了笑。

　　“其实也有一个，是一个选修课的同组组员，不过他也不太喜欢说话的样子，因为一起做作业我倒是有他的微信和电话，不过从来没有聊过天。”

　　“中国人？”

　　“嗯，中国人。”宜明月吐吐舌头，“挺帅的，嘿嘿。”

　　“哦。”王灿拖着尾音应了一下。

　　宜明月有点恼，可能是觉得害羞，“啊呀不说这个了，咱们明天去干什么？”

　　“明天啊，市里逛逛呗，要不是在家等你，我下午都准备自己去景点了，明天还能留点时间逛逛街，不过我下午看了路线，基本上还是顺路的。”

　　“那我们明天早点起来，先去看景点，再去买东西哈哈哈！”说到买东西，宜明月声音都变大了。

　　王灿忍不住切了一声，语气带着十足笑意，“你要在这里就买？然后大包小包一路提着走吗？”她对19岁女生的购物欲感到头疼。

　　“没关系，我箱子超空！”

　　“……”
　　“你回法国买还不是一样？法国东西比这里多多了。”

　　宜明月摇摇头，“那怎么能一样，我们都好久没有两个人一起了欸！而且我跟你一起，买多了哥不会说我哈哈哈。”

　　王灿刚想说两人确实好久没有一起出去大肆购物了，听到后半句，直接在被子里踹了对方一脚，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像这对兄妹之间的挡箭牌了。

　　“好了，睡觉吧，明天我们八点半起床，我弄个闹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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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两人被闹钟闹醒，又躺了一会儿才起床，全都收拾好吃完早饭已经快十点了，想着一天快过去了一半，赶紧背了包出门。

　　外面天气不错，民宿的位置绝佳，大概十多分钟就走到了阿诺河边。

　　一眼望去，宽大的河面波光粼粼，每隔开一段河面就是一座连接两岸的桥，桥上有着来来往往的汽车和行人，她们正对着阿诺河而站，左手边是她们今天要去的景点方向，右手边，整条河在佛罗伦萨刺眼的阳光下延伸到她们看不到的尽头，大约是城市的那一端吧。

　　王灿眯着眼睛，右手挡在额头前方，“紫外线太厉害，幸亏拿了墨镜。”

　　本来王灿是想拿把伞撑，但是觉得可能有些不便，所以出门的时候带了草帽，还是宜明月提醒她不要忘记拿桌上的墨镜。

　　“恩恩，我给你拍张照吧！”反戴着鸭舌帽的小姑娘把手机掏出来，让王灿在一旁站好，她摆弄着手机，正好有一只鸽子立在旁边的灯旁，宜明月很会照相，抓拍角度和指挥摆pose都很一流，拍完以后又让王灿给她自己也拍了几张。

　　佛罗伦萨的行人路都很窄，所以时不时要让别人先过，两个人一路拍一路让，终于在十二点之前走到了米开朗基罗广场。

　　王灿正在喘气，就听见宜明月的声音在耳边放大，“不是吧，这个广场就这样？”

　　闻言她抬头四处看了一下，也笑了，两个人走了那么久的路，还爬了山路上来，结果整个广场就是一个雕像，并没有她们以为的喷泉，草坪等其他东西。

　　好在广场人不多，两人拍了几张到此一游的游客认证照，走到栏杆边上休息，顺便一览佛罗伦萨的城市美景。

　　米开朗基罗广场的地势很高，放眼望去，这个城市所有的景色都沿着阿诺河尽收眼底，美不胜收。总是有人说欧洲这些文艺复兴时期的繁华已经没落了，是啊，可是当你看着远处的百花大教堂、乔托钟楼、领主广场等等，都在金色的阳光里面常年如此静静地陪伴着这个城市，甚至隔着这么远，还能依稀看到上面精致繁复的雕刻，文艺复兴时期“翡冷翠”的一派辉煌都在这里了，整个城市就像一个老人一样，一派温柔而慈祥。

　　不得不说心里还是震撼的。

　　其实站在这里吹着风俯瞰这一切，心情会自然而然的变好，就好像所有的不愉快、烦恼、纠结、没有想通的那些事情都随着身下所处的这个高度所给予的巨大空间让人变得渺小了，好像自己坐上了时光机的感觉，王灿也终于在出来了快一周的时候感受到了她想要获得的心情，那就是远离生活的尘嚣，到了一个真正自由的地方。

　　因为还没有吃午饭，所以在这广场逗留半小时以后，两个人慢悠悠的下山，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月月，这种建筑看多了，你觉得会腻吗？”

　　两人走在一条小路上，两边全是黄色的石头高墙，摸上去坑坑洼洼的，非常典型的欧洲城市建筑，头顶上方是被墙壁框住的长方形的蓝色天空，有很少的云。

　　“会！至少我在法国待了一年以后，看到这些欧洲建筑真的没当初刚来欧洲的时候有感觉了。”

　　“哈哈，你想想咱们市里那些古镇，都不用天天看我都觉得看腻了，全都长得差不多。”

　　宜明月喝了口水，“我估计你回去的时候已经对这些石头墙壁免疫了。”

　　两人找了一家来时看好的餐馆进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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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下来，王灿大概也对这里的普通餐饮消费水平有点清楚了，约莫每顿也是就15-20欧左右就已经能吃的非常好，只不过佛罗伦萨这里的消费应该不是意大利最高的，威尼斯和米兰大约会更贵一些。

　　买完单以后，两人十分默契的磨磨蹭蹭坐在位子上弄手机。

　　王灿一边拿手指放大着屏幕上的地图，一边问，“等一下先去百花大教堂？”

　　“嗯，都可以啊。”

　　“我们沿着刚才的桥回去还挺近的，那边都是商店，我们看完了就去逛商店。”

　　“这家民宿的位置真的不错，我们明天去火车站应该很近吧？几点的票？”

　　“10点54分，房东的意思是10点左右退房，我算着时间买的票，到时候拖着箱子慢慢走，时间充裕，不拖箱子，我十分钟就能走到了。”王灿仔细的记了一下等一会儿的路线，把手机收起来。

　　“这么近啊？我们是多少钱一晚上来着？”

　　“七百多，八百不到。你这个水要喝完吗？不喝我们走吧？”王灿站起来，穿上外套。

　　宜明月摆摆手，“不喝了，走吧。”

　　过桥的时候看到一家冰淇淋店，两人不约而同走进去。

　　五颜六色的冰淇淋很诱人，不过今天刚好佛罗伦萨降温，这个天在外面吃还是有点不敢挑战，王灿和宜明月相互看看，耽搁了好几分钟，旁边有人在他们后面想要下单，又吃不准她俩到底买不买，王灿十分有颜色的把宜明月把旁边拉了拉，以免耽误店家做生意。

　　宜明月顺便看了下旁边小牌子上的标价，王灿则对玻璃柜里的蓝色冰淇淋十分感兴趣，一直盯着瞧。

　　“要不我们在这里吃完了再走？”宜明月提议，店里人不算少，不过还有空位。

　　两人挑了两个口味，一个咖啡色的咖啡味，一个蓝色的香草味，找了个玻璃窗边的位置坐下。

　　天气很冷但是紫外线太强的坏处就在于，二人在室内背对着玻璃坐，起初的确很暖和，缓解了在外面时身上带着的寒气，但是没一会儿就觉得光秃秃的脖子上被晒得恨不得要烧起来了，王灿把头上的草帽拿下来，垫在脖子里。

　　“我记得我上次吃蓝色的冰淇淋到现在有11年了，都不止。”

　　“这么久？你在哪里吃的？诶你以前好像说过这个事儿……什么蓝色的棒冰……”宜明月拿着小饼干蘸着冰淇淋啃，因为实在是受不了背后刺眼的太阳，干脆侧过来坐。

　　“对，那时候是棒冰。11年前你上没上小学啊？”王灿舔了舔唇，“在日本啊，这么说起来其实我自己都有点不记得了，时间、地点都很模糊，我只记得我在日本吃了盐味的蓝色棒冰。”半晌，她又补了一句，“印象深刻。”

　　“我真的记得你好像以前说过这事。”

　　王灿笑笑，“必须说过，反正我觉得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冷饮。”她是一个很容易陷入回忆的人，生来比较多愁善感，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没事也矫情，有事更是矫情的厉害！

　　宜明月却突然贼兮兮的笑了，笑的不怀好意，“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王灿看向她。

　　“嘿嘿，哈哈哈。”宜明月也不卖关子，“怪不得我以前听见坤哥说什么你喜欢吃盐，我那时候还觉得他是不是想捉弄你。”

　　“什么……？”

　　宜明月眨眨眼，“就是以前有一次国庆，家里好多哈根达斯的冰淇淋月饼吃不完，南周哥和坤哥来家里，我哥就叫他们帮忙解决一下，我就听见坤哥说你喜欢吃盐。我到今天才算明白原来他说的盐是这个盐，不是那个盐。”宜明月用嘴巴朝王灿手里的蓝色球努了努。

　　王灿用一种“这都什么跟什么”的表情看了宜明月一眼，“快点吃，吃完我们走了。”

　　“哦……”
　　宜明月却还不想就这样放过王灿，有些事情，她真的很好奇。

　　“说真的，你们三个人的关系真的很……”她想了一下，拿肩膀挤了挤王灿，“奇怪……哦不，复杂。”还是用这个词语来描述比较恰当。

　　？
　　复杂？
　　王灿在啃蛋筒脆皮，完全没有把宜明月的话放在心上，“有什么复杂的，是你想的太复杂了妹妹。”

　　她想的复杂？
　　“南周哥那么喜欢你，你真的不打算接受吗？”

　　……
　　就知道会绕到这个上面来。

　　王灿有些无奈。
　　她盯着脆皮，“可是我确实不喜欢他。”
　　“再说我和他已经讲清楚了，他也接受了，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宜明月却不觉得，“可是他还是喜欢你，我看得出来。”

　　“我知道。”见宜明月也已经吃完，王灿把垃圾丢进垃圾桶，拍了拍手。

　　两人走出了冰淇淋店，往圣母百花大教堂的方向去。宜明月挽着王灿，两人穿梭在桥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王灿望着不远处，在桥上嬉闹的年轻人，声音很低，“从小一起长大的难道非要闹得很难看？我可以不和他做朋友，就像我对其他追求的人那样。但是宜风让我不要那么做，给大家留一点面子。其实我都可以，从我的角度来说，在我们两个还是朋友的时候，其实我是很喜欢和他的相处状态的。他已经退回到那个位置，所以现在这样，我觉得很好。至于你说的，我可以假装不知道。”

　　“哪里好了，现在恨不得逢年过节，我们几个都聚不齐人了。当然啦，我也不在国内。”宜明月叹了口气。

　　走了两步，她很快又想到了另一件上头，“那坤哥呢？”

　　“沈逸坤？”王灿失笑，“宜明月同学，你总不见得是觉得沈逸坤也喜欢我吧？在你眼里，我魅力这么大？”

　　那倒也不是，宜明月心道，毕竟沈逸坤交过的女朋友数量可是两只手也数不完，这人好像从来没有空窗期的。

　　她看了一眼有些好笑的看着她的表姐，“可是坤哥对你很好这一点是事实！很多事，我觉得南周哥都不一定有他知道的清楚。”

　　王灿抿了抿唇，其实她不想说这些，平时也避开去想这些，她的朋友不算多，而这几个都是从小的至交，尽管因为长大，友情也变得复杂多变，比如说南周，但这几个人仍然是她心头最珍惜的。

　　但是也许是在极亲近的人面前吧，她也没那么多顾忌，而且宜明月还是小孩子，想了想，还是回答了。

　　“人跟人不一样吧，我和沈逸坤可能天生比较默契。”

　　这是事实，虽然说都是发小，但还是有区别。

　　其实南周才算是她的发小，沈逸坤不是，虽然开裆裤的年纪也见过几次，自然二人是没有印象的，两个人真的开始成为朋友已经是十几岁留学的时候了，可是两人就是非常合得来，如果不是性别问题，连许枫这样和她关系很近的人都不如沈逸坤让她觉得合得来。

　　“至于南周，那是因为在我知道他喜欢我以后，我都主动避开他，他当然不可能非常了解我。”
　　南周对她的了解，大多还是来自于小时候，以及宜风和宜明月。

　　“哦……”宜明月又拖拉着调子，“所以我才觉得你们三个很奇怪啊，你看，南周哥喜欢你，他跟坤哥和我哥三个人又是铁哥们儿，我哥就算了，然后坤哥和你又那么好，我都很怀疑南周哥每次和坤哥一起玩，都是什么心情……”

　　王灿拍了一下宜明月的后脑勺，“什么什么心情，你以为男人都跟你这种小姑娘一样，成天没事就恋爱大过天吗？你脑洞这么大怎么不去学汉语言文学，还花了大钱跑到国外真是浪费！”

　　“喂！你不要总用我哥的口气教育我，你自己也没多大……”宜明月嘟囔。

　　事实上，宜明月说的没错，王灿今年25岁，严格来说，她还没有过生日，应该是24周岁，只比自己大五六岁的人每天用一种看小朋友的眼神看自己，小朋友真的觉得很不服气。

　　“噢！好的好的宜大人，我不教育你了行了吧。”王灿指着马路对面，“那里是Ferragamo的博物馆，要进去看吗？”

　　“嗯去的去的！走走走。”
　　宜明月像小鸡啄米一样拼命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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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南周不是男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