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se[NANA同人]》芝麻南瓜

44、番外1

　　惊醒。
　　娜娜从床上咻地坐了起来。大阪的天气不错，太阳初升，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还有些夜晚的气息。床边的茶几上放了不少酒瓶，行李箱在衣柜旁大开着，里面放着过时的衣服。
　　这是怎么回事？娜娜按住了欲裂的脑袋，仿佛是久违的宿醉感。不对，明明是在伦敦，遇到了故人，还有疾驰的车……
　　就算没死，也应该在医院吧……
　　娜娜蜷缩起来，一个白色的铁质物从被子上随着腿的挪动滑落了下来，娜娜抬眼，怔住。这是……那个被留在日本的手机。
　　一个荒唐的念头从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伸出手来，熟悉的双手突然变得细嫩，涂着许久不入青眼的黑色指甲油。她拿起手机进去了主界面，2001年3月4日，是莲去世的那一天……
　　娜娜的呼吸突然变轻，右手颤抖着拨给了那个存在心里整整9年的电话号。
　　莲很快就被铃声吵醒了，昨晚吸粉后的副作用让他的大脑有些不清醒，听了几声后才反应过来是手机响了。他左手抵住双眼，想挡住白日的阳光，右手接起了电话：\"谁？\"
　　娜娜无法控制的抽泣起来，她无法判断究竟现在和那六年哪一个才是梦境，但若是现在，她愿意在这个梦里从此溺死，永远不要醒来。
　　莲顿了顿，坐起身：“……娜娜？”
　　\"你是傻子吗！\"娜娜哭喊，抽泣很快变成了嚎啕大哭，\"为什么这么大的事不告诉我？等到哪一天把命丢了，我……我该怎么办……\"
　　“你……”莲突然明白了，叹了口气，\"还是被你知道了……\"
　　\"……你在家等我，我马上回来。\"娜娜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
　　\"回来？你应该还有工作吧，今天我也要出……\"
　　\"不准你出门！我不管你有多重要的事，等我回来！\"娜娜暴怒，随即捂住了颤抖的唇，忍不住地抽泣，\"……我求你，我真的不想再看着你离开了……\"
　　莲突然沉默了，半晌才开口：\"娜娜，你现在也是有责任的艺人，音乐和乐队才是最重要的，对我而言也一样。\"
　　莲很快挂了电话，只留下了嘟嘟声还在响。她很快意识到了什么，擦干眼泪拿起保姆车的钥匙和外套，冲了出去。
　　去停车场的路上，她拿起手机给泰打了电话，对方很快接了起来：\"喂，娜娜？怎么这么早？\"
　　\"泰，帮我一个忙。\"阔别六年的声音，娜娜来不及怀念，语速飞快，\"我马上从大阪到东京，大概一个半小时后，你到东京站接我。\"
　　\"嗯？你们这又是哪一出？\"泰的声音有些懊恼，昨晚在美雨这里睡下，突然来的电话让身边的女人都不由被吵醒，露出了茫然的神色。他抚摸着女人柔软的长发，将她搂在怀里。
　　\"是你欠我的。莲的事你早就知道了吧？\"娜娜冷静道，\"他这样子怎么继续工作，你又怎么能瞒我这么久？！我不能让他就这样出去！\"
　　女人的语气逐渐激烈起来，泰突然有些心虚，扶额：\"好吧，我知道了。\"说完，轻轻吻了吻身边人的额角，然后利落地起床换上了衣服。

　　凌晨5点的日本几乎没什么人，娜娜开车快速冲到了JR站，赶上了那天最早去东京的新干线。从大阪到东京，开车8个小时，新干线一个半小时，漫长的时间，只有无限的心慌。
　　太久了，六年过去了，甚至连那个人的声音都变得模糊了起来。她已经忘了两人为什么吵架，忘了婚后这样那样的不愉快，只有互相依靠的那一刻在这六年里被无限放大，让孤身一人的她想念到在每一个夜晚都会梦见。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不愿意顺应作息入眠。每一个梦境都有莲的身影，或是拥抱，或是亲吻，当梦醒来的那一刻，意识到什么才是现实的自己又会痛苦地被迫想起他的离开。
　　现在，终于，不论是上帝给她的新的机会，还是死前最后一次挽回，她都要抓住，不论如何，她想抓住他，抱住他，亲吻他，一刻都不愿意放过。
　　直到莲离开时，娜娜才意识到，自己追求的不是出名，不是被人万众瞩目的那一刻，而是追上莲的步伐，被人称为娜娜而不是莲的女人的那一刻。这样的追求，离开了莲，就什么意义也没有了啊，只有他，才是她真正在追随着的。

　　泰的车开得很快，没过多久就稳稳地停在了家门口。六年过去了，她没有回家看过，不论是东京的家，还是老家的家。她没有勇气去面对过去的记忆，也不敢面对和莲一起生活的影子，因为她无法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陪伴莲一起离开。她害怕看到莲悲伤的表情，好像下一刻就会哭出来，就像在火车里分别的那一刻，也像在酒店里重逢的那一刻。
　　然而现在由不得她感伤，她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TRAPNEST那天有什么活动，他又是什么时候知道蕾拉离开的是，什么时候出发回的老家。她只能赶在一切发生之前，把他锁在家里，哪里也不准去。
　　娜娜急躁地冲上楼，拿出手里的钥匙打开了门。房间里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莲及擅长去隐藏这些，就像他们两个结婚后，明明住在一起，却根本不知道他会对这种东西上瘾。她快步跑进了卧室，窗帘还是严实地拉上了，透出了一些光，男人躺在床上，被吵醒的样子，迷茫地睁开眼。
　　“……娜娜？！”莲惊讶地坐起身，睡意即刻消散开，“你怎么突然……”
　　娜娜的眼泪突然止不住地掉下来。
　　是活生生的，会动，会说话，会叫她“娜娜”的莲，就在她的面前。
　　她突然不敢迈开步伐，害怕抱住他的那一刻梦醒了，发现一切都是假的，发现莲已经死了，永远地离开了。她跨越了大阪到东京遥远的距离，如今从门口到床边，几步之遥，勇气却消失殆尽。
　　面前的女人缓缓蹲了下来，保住自己的双膝静静地抽泣，莲的眉头染上了几分伤感，他赤脚走了过去，把人抱在了怀里：“你是傻子吗，一个月不见，看到我怎么就开始哭了呢。”
　　被莲炙热的手抚上的娜娜哭得更加急促了起来，这是真实的，温热的躯体。无信仰的女人第一次如此感谢上苍，给她一次后悔挽回的机会。她伸出手把莲紧紧地抱住，放声哭了起来。明明从母亲离开以后，就没有再如此哭泣过，但在这一刻，似乎只有大声地把六年来的委屈用这种方式抒发出来，才能让自己更好过一些。

　　哭累的娜娜头靠在莲的胸膛上，明明还在柔软地啜泣，却凶悍地把床头的烟全部扔到了地上，不准莲碰一下。
　　“不能连烟都不让我抽吧。”莲苦笑，抱着女人开始索吻，“你想让我全部戒掉，是不是太急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娜娜享受着莲的吻，却并不选择放过他。
　　“……两年前吧。”
　　娜娜沉默，突然不知道当初分手的决定是否真的正确。
　　莲叹了一口气，拉起了娜娜的手指把玩，因为出来太急，她的戒指都留在大阪的房间里散落在床头，如今的手上空空荡荡什么也不剩：“是压力太大了。在这个圈子里总是避免不了的，我也见不到你，总是找阿泰去聊你的事，但是越听越想你……”
　　他的话语里带了几分委屈，那时候的他是真的希望能够把娜娜装在自己的口袋里，永远陪伴着她，随时随地能够回过头亲吻她拥抱他。
　　“为什么最近突然严重了？”
　　“……因为被社长发现了。他怕我被爆出这样的丑闻让乐队人气暴跌，所以一直在给我大量提供，怕我不够……”莲有些心虚，埋在娜娜的胸口深吸了一口气，“我没办法戒，至少现在不行。工作一旦停止媒体一定会刨根问底，到时候……”
　　“我怀孕了。”娜娜突然出声打断了莲的话，埋在胸口的男人突然抬起头紧紧盯着她的双眼，“一个多月了，你离开前那次。可能是药过期了，总之，我有了。”
　　莲被突如其来的惊讶压得说不出话来，此时他也不知道该说是惊喜还是惊讶，其实是一直期盼的事情——用孩子把娜娜留下来，成为他一个人的所有物，但在这一刻，他分不清是谎话还是实话，有些不确定：“你，你是说真的？怀孕了？你不是一直都吃药……怎么会这样？”
　　面前的女人脸上突然浮现出几丝笑意来，拉着莲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来回抚摸：“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这样生存下来了。”
　　知道莲死后，她曾跟随着莲的骨灰把自己埋进海里，意识全无的那一刻，是怀孕的奈奈，因为担心她在半夜跟上来，哭喊着把她从冰冷的海水里拉了出来。她真的感受过窒息，也以为这一次一定会和莲一起离开，但是她活了下来，甚至发现活下来的不仅是她，还有她和莲的孩子，桃实。
　　“我……”莲突然有些紧张，抽身不敢再压在娜娜的身上。手掌下是娜娜的腹部，在里面有着一个承袭着他的生命。他从不知道自己的生命还能有延续，娜娜从来不给自己怀孕的可能，他甚至以为这辈子只会两人互相厮守，再也不会有第三个人出现。但此时，第三个人就在这里。他可能还没有成型，没有自己的意识，甚至没有心跳，但他依然存在，在一年后会来到这个纷繁的世界，为他和娜娜带来令人幸福的麻烦。
　　娜娜拉着莲的手十指相扣：“我会陪着你，陪着你戒毒，戒烟，直到你变好。你也要陪我和孩子，直到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然后我们一起陪他长大，教他吉他，教他唱歌。是你说的，想要我永远留在你身边，我为你，为了孩子留下了，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男人的眼眶红了起来，他不是巧那样的狂魔，放着家里怀孕的妻子不顾，在外为了工作卖命，空闲时流连花丛。他想要一个家，一个温暖的，有娜娜，有咸味味增的家。现在，这个未来就在他的眼前，他有什么理由不抓住它呢。
　　至于内心深处存放的歌姬，就让她永远在最深处埋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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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唉，其实我觉得莲那时候可能真的爱上蕾拉了……
哭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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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大家，这两天马上ddl还有考试，一直在学校和图书馆奔波，存档……都被我耗完了……
不过看大家都没催更，我居然有点心安理得哈哈哈哈哈哈哈
建议大家养个一个月，可能就肥了完结了。咦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