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代日常生活》纳齐尔

4、第 4 章

　　到了那天早上,按前一天计划好的,毕为民也一早和人调班排着负责猪肉这块,而大儿子和二儿子分别去排羊肉摊和牛肉摊,大闺女只要排着买鱼就行了.这也是她软磨硬泡要来,没辙就让她买鱼吧,现六点左右毕为民带着穿戴好兄妹几人先副食部门去排着,进了店里排队买才保险.
　　虽然妻子孙巧云在那上班,但也不能先买.好几次人们排老长队最后没几人买到.有人就去总店反映情况,后来查明几个员工联合经理一起截留下物资，在高价卖出.她们前经理调到其他地方,参与这次其他人员罚款开除，新经理是从别的地方调来的.新官上任制定几条规定,首先就是不容许偷偷提前截留未经开售物资.
　　外面天还没亮,天空飘着雪花,不大.拐出街口,一眼看到牌楼前方蔬菜副食部门口人头攒动.毕为民锁好自行车,背起毕寒冰,同时嘱咐俩臭小子拿好票和钱跟着他排起队.
　　一会儿其其格和温柔才和她们哥哥们来,其其格的哥哥们主要目标牛羊肉,温柔她家却是要买猪肉和牛肉.在飘飘洒洒小雪中等了快俩小时,售货员才陆陆续续来齐.
　　孙巧云在家收拾好家,眯了一会儿觉醒来,看看西屋钟快七点,麻利地穿上棉衣裤在穿上工衣外套,让家里俩小儿子乖乖东屋玩并看好炕上睡觉的妹妹,一会儿爸爸就回来了,她又往灶间添点煤,出了街口远远看瞧见在蔬菜副食店前门口排队父子几人,看看前面有人打开店门,进去里面见人都没来齐.得,整理整理自己区域.
　　直到快八点,人员才都到了,孙巧云有点心疼在外面排队的家人.当大门整个打开后,人们一拥而进,家人和孩子同学相互配合早早排到前面去.
　　此时毕寒冰是深刻体会到了买东西不易啊！人们真是使出浑身解数往每个摊位前挤.
　　只见负责爸爸那片女职工站在高处大声开口到：“都被挤,一个一个来的,谁要是敢插队,都给我出去.”
　　一会儿周围立马消声,你们个个似鹌鹑乖乖排好队,生怕这位同志将自己请出去,那时候可是丢大发了.她跳下高处开始给人们割开猪肉,刀起刀落按着人们说的斤两割好包好算帐开票走人，有些人想多个点肥点那部分,都被一眼刀过去,说不买就走人,你轮到哪块就割哪.
　　随着毕寒冰和其其格他们买带鱼队伍往前移,人不多,几人都买了三斤带鱼,这东西和猪肉一个价八毛一斤还要肉票.主要是妈妈说这是舟山带鱼,副食部门不常会再进.让她买上三斤.提着装带鱼的篮子其其格几人和她们哥哥汇合.
　　毕为民拼了老命挤出人群,妻子安顿买的布料也扯了几尺.至于蔬菜什么的妻子能搞到.
　　毕政阳和毕政峰拿着各自买的牛羊肉走到他们家自行车旁和早到的妹妹等着爸爸.
　　其其格和温柔见毕寒冰哥哥们相互打完招呼,就准备要走了.她们父母放假了，她们都得帮忙干活,毕寒冰让她们有时间来她家串门.和哥哥们一边商量着让爸爸带他们去废品收购站.
　　“大哥、二哥过年家家户户大扫除,多多少不要一些东西,咱们让爸爸修修没准儿能用的上.”
　　毕为民听到,“什么东西能用上.”
　　毕政峰说：“我想去废品收购站看看有没有别人不要的名著、课本,明年我和大哥想跳一级上学.”
　　旁边毕政阳一脸茫然的表情看着二哥,他啥时候说过这些,他还没巩固自己小帮派就要面临解散的局面，特别是还要继续学习,抖着一张苦瓜脸好郁闷呐……
　　毕为民一脸欣慰的夸赞俩臭小子，说：“不错,你俩给下面弟弟妹妹带了好头,记住只有坚持不懈的努力学习,自己往后的路就越宽,以后只要是学习上的事，爸爸尽力满足你们要求,不过你们也不要骄傲自满啊,要稳扎稳打才能够真正实现自己理想.”
　　毕政阳此时拿着肉还不忘挺着高高的胸膛说：“爸爸,你就看我之后的表现吧.”
　　毕政阳则催着毕为民赶紧的的回家,他可不想看大哥在那练假把式.把他和妹妹手里东西交给爸爸,快步牵着妹妹的手朝家去.毕政阳也急急追上弟弟妹妹.
　　毕为民拿过几孩子手里东西挂在车把上,开锁回家.一路上遇到斜对面几个大院里的大娘婶子围过来,最先开口章大娘,“小毕呐,今天供应这么多”“是啊，听说是从别的地方调来的”看着周围要细看的大伙,毕为民插缝推着自行车开锁带着孩子进院关门,这群大婶儿太下人了……
　　毕为民取下车上的东西,锁好自行车领着孩子们打开堂屋门上的锁,先把东西放在地上,去厨间在加点煤.
　　东屋听见声响的俩小不点立马哒哒跑到毕为民腿边抱住他,抬起俩双萌萌大眼说“爸爸,有没有给我们带好吃啊，边说边吸溜口水.”
　　毕为民无奈地摸摸俩孩子的头,“今天中午爸爸给你做肉汤莜面卷,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好在过年发了几斤,给孩子们解解馋.进东屋给小闺女换好尿戒子,去做饭去.
　　毕寒冰听着爸爸和弟弟们的对话也挺心酸的,在她以前生活里莜面通常没像现在这么在意.爸爸把买回的肉吊在仓房梁上,其他的锁进仓房里大柜子里.屋里热,有些东西不耐放.
　　中午妈妈还纳闷怎么吃莜面了,爸爸解释也好时间没沾荤心了.毕寒冰觉得肉汤莜面卷真香，当肉汤（也就是热汤,里面土豆条、小肉条、冻豆腐条炒在一起加调味即可）浇在莜面卷上,是吃了一碗还想在吃那种感觉.吃完饭毕寒冰和哥哥们快手快脚的收拾碗筷洗好放进碗橱柜里.
　　然后毕为民让孩子们睡会儿,下午他们去废品收购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