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代日常生活》纳齐尔

28、第 28 章

　　前几天听爸爸讲今年老家又是大丰收,奇怪的是周围其他地区粮食产量一般，而且其他经济

　　作物长势喜人.郭伯伯信中还告诉爸爸.他们任务粮又提高了,山上的好多树木都被砍伐用来

　　开垦土地种粮食.村子里就留了来年的种子和要分的少量口粮,其余都被县粮食站收走了！

　　毕寒冰知道是那台改造土壤和种子机器的功劳，可是它现在经常罢工，她就没用过几次.

　　即使青县粮食产量惊人，但是大部分都被运往全国各地或者出口创汇了.就说皮燕麦和裸燕

　　麦这两种小杂粮的；皮燕麦熬成粥食用易增加人的饱腹感，它所含的膳食纤维比较高.裸燕

　　麦也有多种做法,做成“鱼鱼”、与土豆丝卷一起蒸着吃,加糖加盐做成“炒面”.这几年的这些作

　　物口感又上了一个台阶.被许多地方人的认可.

　　但是毕寒冰都没见着,他们吃就是附近村子种出的粮食和蔬菜水果.

　　明天中秋,方益叔叔他们单位发的节日月饼特殊券四张,一张就可以买两块月饼.还有姥姥

　　姥爷给寄来的红糖月饼.大哥政阳简直高兴坏了！大家都表示不太喜欢吃.可不就都是他的了.

　　班里坐在课桌旁其其格不是太明白大家高兴什么,因为他们家都没准备过,阿爸和额吉都把单

　　位发的月饼券和同事换粮票.

　　温柔耐心的给其其格用通俗的语句告诉她：“一是农民伯伯庆粮食丰收,二是以月之圆兆人之

　　团圆的意思.这些都是书上说的.所以最直接的关联就是我们放假了……”

　　“那要不咱们明天一起去百货商场看看,估计有什么节日特供了还不要票的,怎么样你俩有时

　　间没.”

　　“走吧，那还等啥咱们现在就看看，反正现在班里还有几个人在,老师也不知道哪儿去了，估

　　计是今天有商场有活动去抢购物品去了。”其其格让她俩赶紧的背上双肩包.

　　说起这个书包来，是毕寒冰央求妈妈给做的，主要是背单肩包，她有点不习惯，再说老是一

　　个肩膀承受压力,万一以后成高低肩膀怎么办！孙巧云被闺女一下子带歪了,用碎布条拼着做

　　了一个双肩包.实际毕寒冰也不知道如何做,她就提供了一张草图,妈妈根据她描述,踩着缝纫

　　机嗒嗒的几下就做成功了.

　　抱着成品,毕寒冰好话不要钱似的夸赞妈妈手艺棒棒哒……

　　孙巧云真是败给了这个大闺女了，为了这么件书包,把她妈妈都夸上天了.

　　没想到这个背包挺受欢迎的,几个儿子看见了后都用湿漉漉眼神看着她,那意思在明显不过了

　　妈妈为什么忘了我们了呢.孙巧云没办法只能挑出几条不是太花哨的布条有给一人做了一个.

　　为了使几个孩子背包不那么单调，还给每个人的书包上锈了小鸡小鸭什么的.

　　没几天类似于这样子的书包像雨后春笋一样席卷了周围附近学校幼儿园，而且一样的也

　　是在书包的正面绣着各种图案，毕寒冰感叹人们的跟风行为不分国界、地域、时间的限制.

　　毕寒冰几人商量一下，先把书包放到家里在拿点票据和钱，反正家里人今天早上都给他们准

　　备了.

　　这个时候哥哥和弟弟们都哪去了，下午学校都放假了，几人的书包也不在。不管了，现在不

　　跟小时候一样，哥哥有他们的朋友圈儿,弟弟别看在幼儿园也有自己一个小帮派.毕寒冰对着

　　镜子重新扎一下辫子.背上她的小挎包,往里面放了点零食,锁好家里的大门去找温柔她们.

　　最近过节日四位叔叔单位也很忙,特别是李叔叔他们毛纺厂最近有几笔大订单,车间几班倒的

　　加班加点完成任务,他作为保卫科科长也不能懈怠.中午也就不回来吃饭.其他叔叔们也是类

　　似情况.

　　一转身其其格也是同样的装扮已经在巷口等着了.感觉她就是撂下书包就出来了.毕寒冰和其

　　其格在巷口等了一会儿，温柔果然又换身外套针织衫背带裤出来,每次都是这样,有出门的有

　　上学穿的衣服分的很清楚.她和其其格就没整的这么麻烦.

　　坐上开往市百货大楼公交车,车票每人2分钱,售票员一边撕下她们的票据,一边和上车得人喊

　　着买票了！毕寒冰好奇的注视着手中的车票,长约18厘米,宽8厘米的土绿色地面,车票最上方

　　黑字写着青市公用汽车公司,中间横着写的票价竖写价格贰分,左侧竖写两行“只限一人持有,

　　顺号两联有效”,右侧同样的竖写着“务请校对票价,注意保持原票”几个字.最下面是一串数字.

　　看完后，毕寒冰小心的把这张薄薄的车票放进包里，这段时间毕寒冰遇到任何票据什么的都

　　要仔细保管好，为此毕为民还给她买了专门放置各类票据的票据本。

　　“诺,给你我的车票,不知你最近怎么开始喜欢收集这些东西,我以为就只有像我大哥那样的收

　　藏邮票，没想到你会是什么东西都要收藏.理解不了你们的想法.”下车后温柔立即把手中的车

　　票递给了毕寒冰.

　　“哎呀，还不如做人力车过来了，车里一股碳味,太呛人了！”其其格大口吸着空气.

　　“听我爸爸讲，现在公交汽车都是这种靠烧木炭来开动的公共汽车，起码比一般的马车快.”

　　温柔给其其格递了一颗糖压压不舒服的感觉.

　　毕寒冰看着远远开走的汽车，一边冒着浓浓的大黑烟,一边咔咔卡框框框行驶着的汽车,很难

　　想象到以后的大街上私家车、公交车、电动车、自行车满大街跑.

　　进了联营百货商店后，从一楼到四楼全是人,数一楼和二楼三楼人多,挤挤攘攘的人群根本听

　　不到售货员说什么.

　　一楼主要是销售副食品和部分细粮.细粮区拥着一堆人,即使三个人负责也忙不过来,大过节

　　人们都要买几斤细粮给家里老人孩子吃.副食区也是热闹非凡,经常缺货的奶粉、罐头一类今

　　天有货,但每人限购一次.先到先得,数量有限.糕点、糖果五花八门的,特别是糕点不是上回妈

　　妈带回的硬的可以砸人那种,那是她们单位分的.好嘛！已经坏了的东西单位还发给人吃.反正

　　她家的直接扔到仓房里.

　　二楼是日常百货,布料区、成衣区、鞋袜区,几个老太太正在鞋袜区吵架，主要是为最后一双

　　特价靴子争吵不休，干瘦老太太吊着三角眼拿着一只靴子嚷嚷着她已经付了钱了，为啥还卖

　　给对面的穿着灰布褂子的老太太.这简直就是歧视她们农民百姓，售货员一个劲儿的说：“是

　　灰布褂子的同志先付了钱的,你一直说要买,不往出掏钱的.不可能让我出这个钱对不.”

　　干瘦老太太却说：“我咋没给你钱的,你这是不认账了，我要找你们领导去.”因为大家都顾着买

　　东西谁也没注意到售货员到底收没收钱的.

　　负责这一楼的刘主任急急敢过来,他一边安抚干瘦老太太激动的情绪,一遍询问售货员什么情

　　况，老太太不时的还要插上一嘴,生怕售货员诬陷她似的.

　　但老太太一副虚张声势的样子，让毕寒冰觉得售货大姐说的是实话.

　　一旁的穿着灰布褂子的刘老太太和邻居是一直站在售货员这边说话的.因为当时她们就没见

　　那女人给过钱,在她犹豫不定的时候,她们果断的付款开票了！买了这双靴子.

　　至此谁付钱一目了然，何况干巴老太太只说自己拿给售货员几张零钱,她一直笃定售货员不

　　会记得自己手里收了多少钱.想这样嚷嚷出去白讹一双鞋.却不知道售货员没次收到的钱和开

　　的票都要做上记号，就怕出现这种情况.

　　干巴老太太一见形势不对头,倒腾着小脚灰溜溜跑了.

　　刘主任对于售货员细心的工作态度大大的表扬起来.周围聚集起来的人群慢慢散开，继续拼

　　杀到特价促销活动中.

　　转完四楼后,三人不知能买啥,似乎每个柜台前围着一大帮人,根本挤不进去.除了四楼电器一

　　类买的人不多,地方空旷一些大家工资有限,除非结婚才会买这几样东西.这不当吃不当喝的

　　物件一般人不会来看的.没瞧见那台收音机上都积好几层灰了！

　　其其格问：“接下来咱们还去哪,我有点儿饿了.”

　　“你有要买的没,我看那边没人买那大面包,虽然一块要半斤粮票和五块钱,且不要油票,但看着

　　挺瓷实的.要不咱们一买了分着吃.”温柔询问她俩意见.

　　其其格没意见的点点头,毕寒冰也就拿出钱和票交给温柔,让她去买.

　　“哎呀，里面还有葡萄干和瓜子仁了,我都没吃过啦！”其其格吃着她那份,美滋滋的说着.

　　旁边人也头回见,开始都犹豫买不买,让穿着蒙古服饰的小姑娘一说,纷纷跑到那柜台掏钱和

　　票递给售货员.

　　毕寒冰和温柔相视一笑,这不是正好给那位售货员阿姨打广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