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代日常生活》纳齐尔

10、第 10 章

　　几人回到院里,毕为民也没觉得有什么异样,他让五弟把野猪肉交给娘,他把猪骨头和下水交给妻子处理,他要去还板车.
　　说实话孙巧云也不知道如何处理,家里一般不会买这个吃的,倒是这猪大骨一会儿中午可以熬个汤,让几个孩子们看着小闺女,叫上几个妯娌看如何清洗下水,三弟妹讲：“大嫂这个这么臭,我们邻居有一次买回来全糟蹋了,再说咱们这也听说谁会呀，多数人会扔掉.”“是啊，大嫂,你让我做别的也行，就是被让我做这些.”
　　毕寒冰在里屋和堂弟们做游戏,支棱着耳朵听外面妈妈讲话,就怕她们扔了那些好东西,急急的出屋悄悄的和妈妈说先把猪下水留下,冻在外面他们回家里在清洗.孙巧云看闺女一脸着急样子，就怕她丢掉了.
　　毕为民去村大队还车,村长叔让他下午来取卖猪钱,“为民,你现在跟叔说说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县里每次开会咱也听不明白说什么,一会儿这样一会儿又那样.”
　　“现在国家鼓励多开荒,因为咱们国家人口多,粮食还是紧缺,顺应社会趋势发展合作社.叔,咱们大队的娃娃教育还是要重视起来，你看如果县里有咱们大队孩子出去的,每次上面下达的文件精神咱们不就更贯彻执行了吗，也不会走弯路.”
　　“嘿，上次县里差不多就是这意思,就是那些专业的术语没得搞明白,你啥时候回去上班.”
　　“初二就得走,初四上班,得提前回去.”
　　忙忙活活一阵子,孙巧云和几个妯娌合理做了一顿饭,虽然几个妯娌个有小心思,但都是干活好手,顺道把家也收拾一下,老爷子也拿出一些之前他们拿回的物资.赶巧毕为民也回来了。
　　中午的饭菜很丰富，猪肉豆腐烩酸菜,大骨汤,白菜炒肥肠（孙巧云试做的,毕寒冰提供的调理）,炒鸡蛋,小鸡炖土豆,素炒白菜,六道菜.
　　这回分开两桌吃饭,在西厢里屋大人一桌,外屋孩子一桌,孩子这桌除了毕为民小闺女和毕为仁小儿子外,都是大点照顾小点这种座次,孩子们都比较乖,这当然是毕寒冰奶糖的魅力下,说好做孩子就奖励一个奶糖.
　　一顿饭吃了半个小时就结束了，收拾桌子几个妯娌一会儿就规整好,都做到自家丈夫旁.孩子们让他们就在外屋呆着.
　　老爷子眯起眼睛一一扫过几个儿子沉声问：“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出来,不用假借你们妻子.老大你先说.”
　　“爹你当初就说老小结婚后我们几家就另开生活,每年给您和娘钱和口粮就行.可是现在您不光每月问我们要粮食和钱,有时今天打电报缺钱明天又是口粮不够了，我们几家也就是一般工人工资,每月养孩子买粮日常生活都快过不下去了.”
　　“是啊，爹你瞅瞅我家几个娃,饿的快剩下骨头了，当初你可是早早就让我们出去给人做学徒,哪像五弟这样有您护着,就不说这么大男人还和女人上一样的工,弟妹更是当祖宗供着,嫁咱家一天地都没下过,当初我媳妇可没这待遇,怀着老大照样上工挣工分.”老三毕为仁也开口道
　　“就是,三哥说的对,我就看娘重来也没休息一刻,下工做饭搓麻绳挣工分,你和小弟哪个帮过,您总说五弟小了，让我们帮帮他，那我们那么小时候谁来帮助,做学徒时经常挨饿.”
　　“好！好！你们这是怨爹娘没本事帮你们不,我今天就把话撂这了，除非你们每人一年200块钱和200斤粮食,否则免谈.”老爷子眼里满是算计眼神一闪而过……
　　村支书郭博渊在外屋听到此话就开口说的：“你这是想逼死几个孩子，你们这在村三口人一年都挣不了200块,这还主要是你媳妇赚出来的,你再这么做孩子都不管你了，咱们农民队伍里怎能有这种享乐主义和压迫行为,何况几个孩子们你用心养过吗.”
　　经过村支书和村里几位老人见证,这一场分家风波落幕了……
　　毕寒冰在外屋和和哥哥们偷偷的听着,通过地图也看到了当时爷爷蛮横霸道分家条件,以及三爹和四爹夫妻俩诉苦情况,头一次用地图看这种实况现场,就是只能看图像听了音.好郁闷呐……
　　毕寒冰以为他们回呆到明天就走,没想到分家后就被爷爷扫地出门了.四妈田彩英缺巴不得现在就走,反正她此行的目的达到了,急急吩咐四爹收拾包袱走人.不过三爹也早在事情结束后一家子去了邻村三妈娘家了，独留下他们一家还没走.
　　毕为民对老爹的心情一直是非常复杂的,小时候他们家爹对他是几个兄弟中最差的,那会儿他们还在老家吕梁村时,家里的重活都是他的,后来稍微大点就让他去商行做学徒赚钱养家,他那时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努力点,爹就会喜欢他.当有一次无意中听到娘劝爹对大娃好点时,爹呵斥娘少管闲事，看这种少爷家的孩子给你伺候不是美的吗，当时他听到这些整个都木了，以至于后来他们在说什么的,恍惚间玉佩几个字一直印在他脑中.
　　所以这次他想揭开自己身世之谜，就没有急着走开,毕为民让妻子带着孩子们去收拾行李,他问完他们一家再走,这次以后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西厢里屋老爷子郁怒一直未消下去,看着大儿子说：“你不走还回来干嘛.”“我只想知道我是谁家的孩子.”老爷子抬抬干巴的眼皮：“果然是养不熟啊，会耍心机啦，和弟弟们怼你爹,想知道那就拿出来1000块来,你想要知道的都告诉你.”这几话使屋里的人神思各异.
　　“爹,确定要这么做,自从我赚了工资后知道有自己家都一直往家里交钱,和其他弟弟们要一部分,我却是一分不留,难道这些还不够报答您的养育之恩吗.”
　　“啥也别说那么多,钱拿出来,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