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业务能力不行》燕紫橙

8、第 8 章

　　显然今天的事情凤珏他误会我是凤霄的人了。天啦，我必须得解释清楚。

　　现在凤珏和韩澈都在书院寝楼中寄住，下学的时候我决定去找凤珏解释清楚。为了快一点见到他，特意选了一条近路，那是建筑师傅建造阁楼时候间距没有计算好，留下的一条窄巷，从那里经过会很快很快，但是这条窄巷有些昏暗，且经常会有一些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在那里出没，所以一般很少正经同学会经过这里。但是作为一个领导过小混混的高级小混混，我怎么可能会惧怕这种小窄巷？

　　但是刚走到一半时候，就听见打人时候拳脚生风的声音，还有唾骂的声音：“长得丑不是你的错，但是出来吓到我老大的相好的，就是大错。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打。”

　　本着路见不平绕道而行的人生原则，我打算从旁边悄悄走过，况且我还有一件大事要做。但是被揍的亲娘都认不出来的人突然从人群中爬了出来揪着我的衣角：“五弟。”

　　我心里一咯噔，瞪了又瞪眼睛，是韩澈！

　　如果是旁人，我可以装作没看见，但是韩澈……也是可以装作没看见吧？毕竟他没有凤珏重要。
　　我拨开他的手要走，他却死死抓住我的手，眼神中有委屈的哀求，像是受尽所有的委屈和不公对待，亟需要一个公正的救赎一般。

　　我皱了皱眉，伸出手握住他抓住我胳膊的手，将他护在身后，朝着小混混道：“他长得丑，只说明他爹娘当年造人时候姿势没摆好，关你们什么事？何时需要你们来伸张正义了？”韩澈扯了扯我的袖子，示意我说的过了，但是他懂个屁。

　　方才骂韩澈的领头混混嗤笑道：“哪来的自诩英雄？快走，不然连你一块打。”

　　我不以为意地哂笑道：“我说一下我的名字，你们还敢打么？”

　　众混混异口同声：“切！”

　　我嗤之以鼻：“风谣。”

　　对方众人静默了半晌，方才骂韩澈的混混头子高声道：“兄弟们，给我打，往死里打，风谣好不容易落单了，他以前打过我们老大。”

　　于是我和韩澈一起被揍了，垂死挣扎之际，我掏出怀里的烟花，叫来了我平素的兄弟，才将那帮混混打走。

　　但是经过这一战，我是被抬着回去的，于是去找凤珏解释清楚这件事就被耽搁了，等我伤好想去找凤珏解释的时候，却被告知他已经离开书院了。

　　我知道他回宫了。

　　命格中写的是因为老皇帝病重，召皇八子凤珏回宫。凤珏使计，放出风声说皇帝预备废储，重立八皇子。并揪着凤霄好色这个弱点，使青楼歌姬风谣去引诱他，撺掇他何不夺了这皇位？恰逢他和萧淑妃有染的事情又败露了。凤霄没法只得发动宫变，但是却被苏素的将军爹爹苏琼镇压。老皇帝气不过，留下遗嘱皇八子即位储君，便一命呜呼了，此后八皇子凤珏即位，苏素为后。凤珏也遵守承诺给风谣安排了一个县官之女的身份进了宫，然后就开始了她更加悲惨炮灰的命运。

　　站在宫门口，仰望着巍峨宫墙，无论如何我都是进不去这里了，而如今我已不是歌姬风谣，他又要如何施展他的计划呢？更何况他现在还误会着我是凤霄的人，他已经开始厌恶我了啊！忍不住苦笑出声，真的没有办法么？没有一点办法爱上我么？

　　韩澈走到我身边静静地望着我，道：“五弟，你究竟在等什么？”

　　我苦笑道：“你是左相家的公子，即便是个傻子，也知道凤珏的身份吧？苏素应当也知道罢。我喜欢凤珏，这么难看出来么？自然是在等他。”

　　韩澈安静地并排站在我身旁，我这才发现他除开一张脸其丑无比，竟然如此清瘦，身量也高出我许多。他问：“你喜欢他什么？长相还是权势？”

　　我转身白他一眼，无比趾高气扬地告诉他：“我喜欢他，因为他是他。”

　　他是他，是凤珏，更是曜华。

　　韩澈原本其丑无比的脸更加地狰狞。

　　既然我不能进宫，那么便让凤珏出宫吧。于是我便让我爹发出了小道消息，盛安城首富风家之所以能白手起家一跃成京城首富，乃是因为他们家有一本天命谱。之所以称之为天命谱，其实并没有什么玄幻的能力，而是因为书中载有世上所有人的人生污点和弱点痛处，有了它，自然能打通一切商场官场的关系，想敛财那就只是娱乐而已了。于今风家就只有风谣一个女儿，风老爷也上了年纪，家中的万贯家产必定是要交给女儿的，于是便想选个出类拔萃的女婿。但是选女婿不能随便选，必须要采用一个非常严谨认真的方法选取……比武招亲。赢的人便可以娶到以天命谱为嫁妆的风家独女风谣。一时间京城中大街小巷都在传一句话，很是唬人：得风谣者，得天下。

　　前期宣传造势已经很到位了，我寻思擂台该摆起来了。毕竟排队的人太多了，大约要分个初试，复试，决赛。

　　可是一直打到了决赛，也一直没有见到凤珏来，倒是沈葵那个二傻子一路伤痕累累地冲到了决赛。我摇了摇头请了大夫给他抬下去了。下去的时候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吓了我一跳，再看看他血肉模糊的脸，更是心一惊，慌忙摆手。他却坚持说：“谣谣，我赢了。”

　　我心里一咯噔，万万没想到沈葵这样执着！我摆摆手，再次摆正我的态度道：“你赢了也没用，你……不是凤珏。”

　　刚把沈葵抬走，就来了一队官兵，上来直接拆台砸东西，整的我万分不明白。当看到官兵身后走出的一身缎黑锦袍的凤珏，桃花的眼，冠玉的脸，高挺的鼻，瘦削的唇，那便是我朝思暮想的一张脸。我提起裙角欢快地跑到他的面前，仰起脸望着他：“大哥。”

　　他微微颔首看了我一眼，眼神深邃如深潭，幽冷如冰，冷声道：“所有人都带走。”

　　我一愣，本能抓住他的袖角，他要抽开，我便固执地更紧地揪住他半截袖子。他先看了我抓着他袖脚的手，然后才看了我的脸，冷冷道：“妖言惑众，扰乱民心，按律当斩。”说罢使劲抽出袖脚。

　　我完全愣住，命格中也没说我有牢狱之灾啊。

　　但当凤珏开始审问我的时候，我才惊觉凤珏之腹黑。我已经放出那样的话，但凡是个皇子自然都该避嫌，不然被人误会图谋皇位就不妙了。但是凤珏抓了我要审问我，自然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接触我了。

　　我笑眯眯地望着凤珏屏退了身旁的人，冷冷地朝我走过来。我站起身望着他道：“大哥这是想怎么？”

　　“这话应当是我问你罢？”冷冷地望着我，“你从一开始见到我便开始接近我，是太子指使的罢？如今又这样妖言惑众，不是为了扰乱民心，是为了扰乱皇宫中的人心罢？”

　　我万分不解地望着他道：“啊？你这样想？难道你从来不认为我接近你是因为喜欢你么？”

　　他冷冷地嗤笑出声：“哦？这又是美人计？”

　　我咬着牙贼兮兮地凑近他，笑得没心没肺：“你这是承认我是个美人了？”

　　凤珏完全被我的逻辑给愣住了。我望着他道：“我不是凤霄的人，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变成你的人。”

　　凤珏抿唇不说话。我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一点，告诉他六部几位尚书的把柄。他半信半疑地望着我，我坦然地回望他。

　　“条件？”

　　“你。”

　　凤珏估计已经完全招架不住我这么直接的行为了，可是我就是这样直接的人，拐弯抹角地我怕你不明白啊！凤珏甩袖就要走，我慌忙拉住他的袖子，望着他道：“还有凤霄的把柄。”

　　于是我就安心地在牢里待着了。

　　外面的皇宫估计已经变天了。

　　听牢头们喝酒唠嗑来判断，我估计凤珏已经行动了，借着私底下握着的六部尚书的把柄，鼓动他们上本参了太子凤霄，老皇帝本来并不在意，只是私下教导太子要检点，但是太子和萧淑妃有染的事情却暴露了，老皇帝一下子气得病倒了，太子眼看着大势已去，便直接逼宫了。然后被大将军苏琼镇压了，太子也死于神武门的乱箭之中，老皇帝得知后病情更加严重。没过多久便崩了。八皇子凤珏承大统。

　　我心中一边欢喜一边忧。喜的是凤珏他得偿所愿，忧的是所有的事情除开我作为歌姬去引诱凤霄以外，没有甚大变化。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

　　我自然也就出了这牢狱，但是坏消息也随之而来……凤珏为皇，苏素为后。

　　出狱后，我一直想偷偷找机会进宫找凤珏，却没有任何办法。数月后，凤珏竟遣人来接我入宫，封了个嫔位。

　　再次见到凤珏，是因为凤珏他翻了我的牌子。

　　桃花的眼，冠玉的脸，高挺的鼻，瘦削的唇，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像极了帝尊他在九重天上的装扮，一时竟不能分清他是凤珏还是已经是曜华了。眼泪竟然莹润出眼眶，站起身飞快地扑过去抱住他窄瘦的腰身，将脸颊贴在他的胸口，一边蹭眼泪，一边笑道：“终于又见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