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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七十年代塑料姐妹花(四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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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算好的好处眼睁睁看着要飞了,龚玉莲心里那个堵得慌啊,每回想起严家那一家子不是东西的,还有那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捡现成便宜的死丫头片子,就忍不住要骂上两句,更别说当面碰着了,那更是忍不住,回回都得酸个两句!
阿娇越来越不耐烦应付这龚玉莲,人家都是越老越看得开,这老妖婆真是越老越讨人嫌,她不是见不着严家好嘛,阿娇嘴角一勾,那她就天天在这老妖婆面前秀!不单单对着严锋对恩爱,就是只有周教授她们两个她也要秀秀,哼!这种人就是见不得别人比她好!比她幸福!你越是跟她对上她越是蹦得厉害,觉得她想对了,你就是过的不好,反之,你越是无形中展示你比她过得好,越是能气到她!慢慢的,她就不会再自找苦吃了!
严锋跟周教授也慢慢意识到阿娇的用意,每次碰到龚玉莲说些什么不着调的话,一个眼神儿一交换,一家人默契极了,全都很配合阿娇,每次都给龚玉莲气到内伤,得回去修养个几天。
但次数一多,龚玉莲也琢磨出个什么来了,合着这严家人就是在她跟前演戏的吧!对,肯定是这样的!就光在她面前演,别的时候也没见多热乎,龚玉莲眯着眼沿窗户斜斜瞥了下严家的方向,这可真是装得像啊,骗得她这半个月都不怎么吃得下饭,龚玉莲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子水,然后重重放下,死丫头片子,跟着她那不知道哪学成的野路子老师啥都没学着就学会唬人了!
不过龚玉莲生气虽生气,但更多的还是高兴!对!高兴!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这严家人演戏,不就说明严家媳妇还没有呢嘛,那她家侄女儿……可不就有戏了!
龚玉莲越想越是觉得自己聪明,可不就是嘛,这严家天天说那死丫头片子是他们严家的人了,这都多久了,连个样子也不做,不说订婚了,两家父母一块儿商量事儿了吗?这死丫头听说家里是外省的,来了京市她们小区怎么也得闹出点儿动静,合着什么事儿都没有就瞎扯,她也是傻,就信了!
龚玉莲这回可不傻得还直接跑人家跟前挨糊弄,她这次直接在小区里说道起来了,把猜到的有模有样地说出来,大家肯定相信,这一传十十传百传出去,她就不信,这次人多嘴杂地大家再问起周红梅,她还能扯出谎来!
哼哼,到时候她家儿子这老光棍儿的名声就传更远了!没人想嫁一个残废,就是想,也要被她家这撒谎糊弄人的名声给吓跑了,那她家侄女儿不就捡大便宜了!龚玉莲得意地想着。
其实订婚这事儿周教授不是没提过提过,当时刚刚被两人好消息砸中的周教授恨不得把一切好的都给阿娇严锋用上,盘算着订婚仪式什么的也得热热闹闹的,她得让阿娇知道,严家肯定不会亏了她,包括邀请阿娇父母商量事情这些也都说过一嘴,但让阿娇故作羞涩给一口拒了,当时阿娇琢磨着,这对象不过是假装的,当然能不见就先不见家长啊,但说的时候阿娇故作羞涩地说是还有一年就毕业了,也不急,到时候再提也行。
周教授经常跟阿娇交流,当然也知道阿娇学业上还准备往上再进一层的打算,虽然现在说这个再进一步还有些早,但是政策那边……好像已经开始关注这个事儿了,这孩子提早打算也行,她很支持这孩子能稳住头扎在学业研究上,但这个人生大事,怎么说呢,周教授其实是挺着急的,但见阿娇这么说了,她不好再一直说,也就只能暂时压下了自己的心思,想着下次再提。
然而,当小区里被龚玉莲霍霍地隐约又起了些风声的时候,周教授心里想催婚的想法又冒芽了,是啊,严锋都二十五六了,人家孩子都三两个了,这边儿严锋连个婚都没结,她怎么能不急呢!就是先订婚也行啊,订完婚,她才好赶紧催结婚啊!所以周教授不小心偶然间在阿娇面前又提起了这个事儿。
阿娇正跟周教授讨论着弗吉尼亚伍尔夫的婚姻呢,周教授忽然一个问题砸下来,给阿娇砸懵了。
怎么……怎么……说着伍尔夫,又扯到她身上了,关她什么事啊?!
怎么想,她能怎么想诶教授,她承认,伍尔夫的写作的确受她的婚姻影响很大,甚至可以说,没有她丈夫,就可能没有那么耀眼的伍尔夫!但她不一样啊,就算对她来说,婚姻可能的确是影响不了太多什么学业啊什么研究啊,但关键她和严锋就不是认真的,她俩是假的,结不了婚,还谈什么婚姻啊。
“婚姻,和学业或者事业,其实不是冲突对立的,你看伍尔夫这一生,敏感,脆弱,又自卑,但好在伦纳德……没有伦纳德公正又客观的评价,持续不断的鼓励与关慰,沃尔夫写作上的路……也不会走这么远……孩子,你……觉得呢?”周教授说了一圈儿,将话题又绕到了伍尔夫,好似刚才问阿娇那一句就是恰好想到才偶然提一嘴问的。
果然教授的儿媳妇儿不是好做的,她当初用还没毕业不着急回教授,教授就立马用伍尔夫这个一生悲苦但受婚姻正面影响的例子拐三百六十个圈来劝自己,唉,阿娇看着周教授笑眯眯看着自己的眼睛,只能硬着头皮打太极,“伍尔夫嫁给伦纳德……确实是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说完,阿娇幽怨地瞧了眼自己的爪子,她就不该,不该一来就拿起桌子上那本达洛维夫人!真是手贱!
“那你怎么看伍尔夫的婚姻跟她的成就?”周教授说罢,又接着笑眯眯问道,“你自己……对婚姻有没有什么看法?”
阿娇无奈,想了又想,模棱两可地给了个哲学答案,大抵就是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但人是有主观能动性,能推动着事情朝各个方向发展,婚姻也是。
虽然这回答很是鸡肋,但其实她也是真的这么想的,婚姻肯定有利有弊,可她总是活的啊,躲避不掉就努力让它过成想要的样子就好了啊!
周教授全程笑眯眯的,她见阿娇迂回作答,还以为是小姑娘害羞了,就敞开直接问道,“那你和严锋的事……你有没有想过会是什么样子?你们俩有没有商量……以后的事?”
“商量……什么?”阿娇顿了顿,心底念叨着果然,绕来绕去,到底是绕到这里来了。
“见见你父母什么的,还有以后订婚……那些事情唉……”
周教授说着有些不满意地瞧了眼严锋的屋子,“你们两个处了这么久对象了,也没能见见你父母,严锋不懂事,我们做爹妈不能不懂事,得抽个空去看看你父母才是!”
虽然周教授不想催阿娇太紧,但这么一个好儿媳妇儿人选放她身边,就跟一盘泛着香味儿的佳肴一样,她真是担心被人抢走了!说她自私也好,怎么都行,严锋若是腿好好的,这俩孩子想晚一点结婚她也不会不同意,可如今严锋……严锋这么个样子,她真是不放心,虽然万娇这孩子主动开了口愿意跟严锋处对象,可是俩人一天没有结婚,她这心里就一天都不踏实呀。
“我爹妈……”阿娇不知道怎么说起,其实以前的那些事儿她早不记恨了,但到底是有一根刺横在那儿,所以这几年……跟家里也只是不咸不淡的书信来往,也没回去过。
周教授叹了一口气,拍拍阿娇的手,“你要是觉得太急,咱们就毕业再说结婚的事也行,可订婚这事,我越想越觉得得提前弄的好,这订婚啊……就是昭告天下,你是咱严家的人了,以后有我们护着,不能让你受委屈,不然……小区里人多嘴杂的,你一个清清白白小姑娘天天帮我照顾严锋,不知道她们会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周教授顿了顿,声音一转,“但订了婚就不一样了,订了婚你是严锋的未婚妻,你们两个走在一起名正言顺啊!没人敢再说什么了!”
阿娇在乎那些话吗?她才不在乎呢,但关键不是这些,她和严锋不是真的,怎么订婚呀,周教授这里……阿娇有些头疼,她怎么回呢!
阿娇在心里暗自扎针戳严锋,苦思冥想把能想到的说辞全想了下,然后做了个纠结的表情说道,“还……还是毕业后吧,我不怕那些流言蜚语,教授,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怕别人往我身上泼脏水,可我不怕,我……我觉得,还是……毕业后比较合适。”
“这是……为什么呀孩子?”周教授见阿娇始终坚持推后时间,奇怪地问道,“为什么毕业后比较合适?”
周教授一句句追问得紧,紧得阿娇这会儿有点想不顾严锋的腿暴揍他一顿,但是碍于严锋不在跟前,阿娇只能拿出方才想好的说辞,硬着头皮回应,“处对象可以不管不顾,毕竟这只是……两个人的事,但结婚……结婚不一样,结婚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是两个家庭的结合,还……还牵涉各种事情的交涉,还有订婚什么的……这其中各种来回奔波,这个时间……不太合适,尤其严锋他现在情况刚刚好一点,所以我想……”阿娇顿住了,剩余的话并没有说出口。
“如果是这样的话……”周教授沉思了下,“那我们更应该先订婚,你担心严锋,先为他考虑,将心换心,我们自然也要为你考虑,虽然你不害怕流言,但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说你那些话,那不是你该承受的!”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阿娇最后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搪塞教授,只好道自己回去再好好想想,跟严锋商量一下,看事情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