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独一无二》北川有暖

2、第2话

　　第2话·案件

　　行至三楼时，结月发现刚才遇到的大叔、女高中生和小男孩此时也一并从房间里跑了出来，他们互相点了点头，权当打过了招呼。

　　看来都是很热心的人啊。

　　她对那位大叔和小男孩没什么兴趣，但是那个女高中生……结月悄悄地打量着这个女孩，和刚才的印象一样，对方无疑各方面都很优秀。就是不知道她和安室先生是什么关系，似乎是他口中得“老师”的女儿。这算什么，同门师妹吗？

　　这个老师好像也有些眼熟，她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电视上吗？盯着大叔看了一会，结月有些后悔她不是很关注电视新闻。于是她把目光又放回到了那个女孩这里，思绪却渐渐飘远了。

　　话说回来，其实零君好像很容易吸引年轻女孩，她就是这样。

　　……算了，先不多想了，毕竟旁边这小鬼敏锐得很，绝对不能让其他人察觉到他们之前就认识。在外面，她必须要保证他的身份不被泄露。

　　哪怕她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这种全心全意的信任，从未消失过。

　　只因为是他。

　　半小时后，警笛声出现在酒店楼下，一切还要从此前的那声尖叫讲起——在听到尖叫声后，二楼的几位客人齐聚到了302号房间门口。敲开门之后，只见客人们神情惊慌地盯着房间里的某处，那里倒着一个似乎已经陷入了昏迷的中年女人。

　　“古泽女士？！”结月惊讶道。

　　她并不打算走进房间，因为她对古泽女士谈不上什么关心，对方是死是活跟她都没什么关系。她就只是单纯的惊讶于之前还在跟她针锋相对的人，现在居然出了意外。

　　反正警方总会知道她今天曾经出现在这里，她的包也还在这个房间里，没必要装作不认识对方。

　　在结月发出惊呼的同时，她发现那个小男孩竟然已经冲进了房间。她既讶异于对方丝毫不见害怕的镇定，又惊讶于安室没有立刻跟进去。

　　是的，安室的脚步停了停，看起来原本想要进去，但好像又因为顾虑到了什么原因，而停住了步伐。

　　那位大叔也跟了进去，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看起来有种十分专业的感觉，难道他是警察？结月好奇地想。她没能继续回忆大叔的身份，就听到那个小男孩冷静地说道：“大家先不要靠近这里——小兰姐姐，快报警，这位女士已经确认死亡了！”

　　结月：？

　　她眨了眨眼睛，险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是对于古泽女士的死亡而感到错愕，毕竟古泽女士行事一向张扬，讨厌她的人肯定有很多。在看到古泽女士倒下的时候，她就已经做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所以她惊讶的是这个名叫柯南的小男孩，他怎么能对这副场面如此司空见惯呢？难道他在模仿福尔摩斯吗？简直不像是个小孩子，仿佛抢了身旁大叔的台词，她看到那个大叔好像挺无语的。

　　结月情不自禁地用探究的眼神看向柯南。

　　大叔蹲下来闻了闻，然后断言道：“死者口中有淡淡的杏仁味，死者是氰/化/物中毒。”

　　众人倒吸了一口气，然而突然有人指向了结月：“松田小姐，你做了什么？！”

　　“松田小姐，是不是你害死了古泽女士？！”

　　……她就知道会有人这么说，毕竟她之前跟古泽女士吵架的场景大家都有目共睹。不过，结月已经想好了如何应对，只是她还没有开口，安室就伸手拦在了她身前。

　　看着这一幕，结月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她又不是要冲进去打人，拦她做什么呀。

　　等等，安室先生之前没有跟着柯南和大叔进去，特意留在了门口，是因为察觉到她认识古泽女士，猜到她是从这个房间出来的……所以专程留下来维护她的吗？

　　安室开口说道：“这位女士，没有证据的话请不要乱说，一切还是等到警官到来之后，再向他们说明吧。”

　　他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但听起来却相当严肃，噎得那位姓大井的女士闭了嘴，一时间不敢早再说些什么。那副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的模样落在结月眼里，让她的心情顿时变好。

　　原来是真的要保护她，不是她多想啊。

　　只是把她挡在身后面什么的，这种维护的姿态，还真是熟悉得很，好像忽然间就回到了好久之前……若不是时间地点都不合适，盯着安室先生站在她身前的模样，她真想从后面伸手直接给他来个背后抱。

　　不过，结月旋即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污蔑她的大井女士只敢说话，到底没敢冲过来，那安室先生伸手拦着她做什么？难道是怕她冲出去再说点什么话，让别人气得要打她？

　　……她有这么能惹事吗？结月撇了撇嘴，顾及这里是死亡现场，没有继续胡思乱想，她只是同样神色冷峻地看向了其他人：“是啊，大井女士，有什么话请在等会对警方说吧……现在可不是纠结于‘私人恩怨’的时候。”

　　结月注意到，她说这话的时候，那个奇怪的柯南君又回头看了她一眼，看起来好像很想知道她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私人恩怨。

　　还真是好奇心旺盛的小家伙，但这孩子不会在怀疑她吧……

　　这可就冤枉了她了，古泽女士出事的时候她都不在房间，她可是有不在场证明的，而且她的人证是个超级优秀的警官先生。虽然不知道他现在具体在忙什么，但总之她的人证超级正派。

　　结月之所以回复大井女士，可不是无心之举，她说这句话就是要告诉现场所有人，大井女士的指责夹带了私人恩怨，有极强的主观性，不能轻易相信。

　　虽然结月本人的确很想让古泽女士这个长舌妇遭受报应，但她又不傻。放狠话是放狠话，如今她双亲健在，真要牺牲她的人生去报复那家伙，她怎么可能会做？

　　尤其是——她用余光悄悄看了一眼旁边的安室透。

　　尤其是再度遇到了这个人啊。

　　……私人恩怨吗？

　　安室冷冷地看向大井女士，又看向房间里的其他客人。

　　看来就是这些人之前说了什么，又或者是做了什么，才让结月如此狼狈。

　　柯南察觉到了安室对这位“松田小姐”非常天然的维护感，他诧异地看了一眼，但想起安室对女生的态度确实都很友好，于是又转过头去关注案件本身了。

　　“怎么就没证据，你看看这一地的玻璃碎片，这都是你干的！”另一个男人指责道。事关清白，他嚷嚷的声调也不由得提了上去：“松田小姐，刚才你可是用玻璃杯对着古泽女士，一副准备要玉石俱焚的样子——”

　　“何况你亲口说了‘已经很糟糕了，难道还怕糟糕吗’之类的话，说明你已经无所畏惧了！”

　　真是会推卸责任，分明就是在场的某个家伙杀了古泽女士，想让她做替罪羊。哼，绝无可能，爸爸曾经被当成犯罪嫌疑人逮捕过，总不能她也重蹈覆辙吧？

　　结月冷静地说道：“拜托，植木先生。你也知道我只是说了那样的话，难道我的动机就是因为她骂了我，所以我要除掉她？”

　　她用看傻瓜一样的眼神看着植木先生，植木先生一时也哑口无言，因为如此听来，结月的作案动机的确有些不足。当然，他主要是忌惮于她身旁的那个金发青年的气场，一时间不敢再开口说话。

　　沉默了一会的大叔咳嗽了一声，严肃地说道：“那么在警官到来之前，这个案件就交给我来寻找真凶吧！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就是名侦探——毛利小五郎！”

　　原来是毛利侦探！结月恍然，难怪她觉得他这么眼熟，果然是在电视上看到过。

　　联想到安室现在的情况，她顺势思索了一下，私家侦探拜名侦探当老师，合情合理。虽然她觉得按照安室先生的水平，不拜师应该也绝对可以轻松破案，毕竟世界上好像没有他无法完成的事情。

　　在她眼里，她觉得他好像生来就无所不能。

　　想到这里，饶是场合如此肃穆，结月还是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或许谈恋爱是一件他无法完成的事情吧，真的很难想象这个人陷入情网的模样……难以想象，却又让人怀念。

　　倒不是她身上藏着什么痴女属性，事实上，她崇拜的人不算多。在很久之前，她就开始崇拜眼前这个人了。

　　在哥哥离开之后，她就只崇拜他了。

　　听过了结月和植木先生的对话，安室扫了一眼植木先生，目光又落在身侧的女孩这里。

　　面前这个凶巴巴的，戳一下就连珠炮一样反唇相讥的女孩子，和片刻之前那个哭得不像话的女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有种判若两人的感觉。

　　……像一只炸毛了的猫咪。

　　身为被众人指责的对象，居然还能这么嚣张。一段时间没见，她看起来好像更加擅长狐假虎威了，也不知道是谁借给她的底气。

　　虽然他很乐意看到她这副模样。

　　想到这里，安室心中有些无奈。他没猜错，地上的碎片果然是她的杰作，看来她手上的伤正是来源于此。结合这些人所说的话，看来是古泽女士激怒了结月，所以她用高脚杯来威胁对方，甚至说出了一些听起来相当自暴自弃的话，然后离开了这里。

　　有点奇怪，结月不仅和死者古泽女士曾经发生过冲突，还和大井女士有私人恩怨，就连这个植木先生也在刻意针对她——看来他们都很有问题。

　　乖巧的猫咪是不会轻易用爪子挠人的，所以一旦她亮出利爪，必定是因为对方有错……她写个稿子，总不能平白无故就树敌无数吧。

　　虽然他总是下意识当她是当年的那个会在假期来到警校探望哥哥，会因为一些事求助警校他们帮忙的少女，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终究还是长成了他有些不了解的人。

　　但结月是什么样的女孩，她拥有怎样的人品，他还是能够确定的。

　　说起来，松田阵平已经离开三年了。听说松田夫妇因为无法承受失去儿子的打击，搬回了长野县的老家居住，这几年来只有结月独自住在东京，应该过得很辛苦。

　　嗯？她怎么又走神了。

　　在望向她的时候，不同于看其他人，安室的眼神不自觉地温柔了许多。

　　毕竟她是松田结月。

　　要不是安室先生在这里，结月想，她现在说不定要说一些“文明用语”——作为一个有素质的公民，她认为她不会轻易骂人。但反驳还是要反驳的，毕竟她真的没有参与犯罪。

　　隐隐作痛的伤口让结月意识到，也许正是她之前突如其来的爆发，才让她成为送上门给凶手嫁祸的对象。而且古泽女士是中毒去世……希望刚才不会有人拿了她的私人用品，故意制造了一些不利于她的证据。

　　要不是为了保护案发现场，她真想把自己的包拿回来。

　　至少把手机拿出来，不然她可真是太无聊了。

　　结月靠着门外的墙，叹了口气。身为被怀疑的对象，她不应该如此从容，但有安室先生在这里，她相信他绝对不会放过真凶，让她蒙受冤枉。所以无论是留在室内的手提包，还是寻找凶手的作案证据，她都全部交给他啦。

　　人们都在和赶来的警官们说话。结月猜测，为防止串供，接下来应该要一个一个进行传唤问话，所以她提前站在外面去等了，免得留在房间里会被认为有蓄意破坏现场之嫌。

　　她忽然伸出手指，认真地数起了数字。

　　一、二、三、四、五、六、七。

　　距离他们正式分开的那一年，已经七年了。在分开后不久，研二哥哥就牺牲了，然后是她自己的兄长，还有久无音讯的景光哥哥，因车祸而突然牺牲的伊达哥哥……

　　这七年来她与降谷零倒也不是从未见过，只是每次的见面，都非比寻常。

　　好像有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结月并没有回头，因为不用听脚步，她都能猜到来者是谁。

　　“是不是有点麻烦？”她状若随意地问道。

　　“一个好消息。”安室没有看她。他靠着旁边的墙，像是单纯地阐述事实一般对她说道：“余下的客人之中，大井女士、植木先生、丸山先生都跟死者古泽文惠女士存在过节。”

　　唔，还不错，她不是唯一被怀疑的对象，至少从动机上看是如此。

　　结月毫不客气地说道：“那还真是沆瀣一气，蛇鼠一窝。”。

　　还真是无情的评价，看来她真的很讨厌这群人……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的想法的确很有道理。安室回头看了一眼房间里的情况，继续说道：“坏消息是，除了古泽女士生前使用的杯子，她此前用来泡茶的方糖也存在问题。”

　　“所以我还是有嫌疑。”结月点了点头，看起来仍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是在跟他探讨案件而已。“如果是问题在方糖，那凶手一定很清楚古泽女士不喜饮酒，泡茶时存在嗜甜放糖的习惯。”

　　“这是在座人尽皆知的事情。”安室说道，“但你好像一点都不紧张。”

　　是对她太放心，还是对他太放心？

　　“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结月歪了歪头，对安室狡黠地笑了笑：“有安室先生您这位侦探在，应该不会让我这个无辜之人被牵连吧。”

　　又开始用稍显疏离的称呼了，或许他应该夸奖一下她的演技不错，毕竟他们现在只是刚刚认识。但他莫名有点不想夸，于是安室对她说道：“进去吧，看起来该对你进行问话了。”

　　在结月走过去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她听到安室透轻声说道——

　　“放心。”

　　她哼着歌走了进去。

　　当然很放心。

　　房间里，高木警官对目暮警部汇报道：“死者古泽美惠，57岁，是一位全职太太，是古泽电器社的社长夫人。”

　　“几位需要问话的客人分别是……”

　　植木苍，52岁，古泽电器社职员，和古泽女士居住在同小区。

　　大井仁美，48岁，国中教师，和古泽女士居住在相邻的小区。

　　丸山龙之介，40岁，体育器械厂职员，同上。

　　“松田结月，24岁，自由撰稿人。”结月说道，“我的情况她们应该都已经说过了。”

　　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目暮警部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一般，他吃惊地看向结月：“松田小姐？”

　　“您好，目暮警部，好久不见。”结月礼貌地说道，“上次见到您还是三年前。”

　　上次与目暮警部见面，是因为爸爸妈妈无法接受兄长殉职的消息，所以她独自来警视厅收拾兄长的遗物，并办理抚恤金手续……当时目暮警部还安慰了她好一会，直到伊达哥哥过来找她。

　　目暮警部是个很好的人。

　　“先前只觉得你有些眼熟，现在才确认我没认错。”目暮警部恍然道，“松田小姐怎么在这里？”

　　“这几位勉强算是我的长辈吧。”结月解释道，“在哥哥去世后，我父母就回了老家，临走之前希望他们在东京的老朋友可以帮忙对我进行照料。”

　　“不过平时我们没有什么来往。今天丸山先生设宴，极力邀请我前来，所以我就来了。没想到古泽女士可能到了更年期，情绪不太稳定，说了一些让我难以忍受的话，于是我们发生了一点小冲突，导致我离开了房间。”

　　“在此之前，我和她并没有什么直接的接触。”

　　这可是实话，她只有在冲突的时候拿着尖锐的玻璃杯对准了人家的脖子而已，又没有直接碰到古泽女士……

　　嗯嗯，仅此而已。

　　“我坐的位置是这里，目暮警部您看，我的包还挂在这里。”结月指着座位说道，“我是最后才到的，从始至终都没碰到她的任何东西，包括出问题的杯子和方糖。”

　　“松田姐姐不喜欢吃糖吗？”柯南忽然问道。

　　……又被这个小孩子盯上了，但愿她的包里没有被人放入什么奇怪的东西。

　　“喜欢，但要看是谁给的啊。”结月轻笑道，“反正，不是我杀的人。”

　　目暮警部和高木警官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尤其是第一次见到她的高木，他只觉这位松田小姐，还真是和她传闻中的兄长一样，是相当桀骜不驯，十分嚣张的性格。

　　但松田警官是这样的性格也就罢了，松田小姐明明看起来非常文静……

　　其实结月本身不是这种性格，这几年来她一直生活的很低调。此刻之所以会表现出这样的姿态，不过是因为她有了倚仗，所以她允许自己短暂地恃宠而骄。

　　毕竟此时不这样，下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