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吧没什么大不了》花小妖不妖

137、第 137 章

　　想起来就生气，无意间在黎建斌面前说漏嘴被他知道他要参加同学聚会，死活让他带刘楚恬一起去，美其名曰人家一个小姑娘刚从国外回来也没个熟人朋友的带人家出去走走，都是年轻人大家也能玩到一块儿。而刘楚恬居然没拒绝顺水推舟就答应了。
　　“放心，说到做到。”刘楚恬对黎铮咬耳朵，面向众人时脸上依然挂着得体的笑容。
　　家属？毛小峰是这样说的。左卓坐的沙发的位置靠着墙直面门口，当他看到黎铮还有黎铮身边的人时数九寒天再被兜头浇下一桶冰水的感觉也不过如此了，他死死盯着门口的一个点，哪怕视线已经被别的同学挡住了，他看的是黎铮站的位置。
　　所以，还是迟了吗？左卓心跳在这一刻仿佛停止了跳动，整个人犹如濒死的鱼半张着嘴巴胸膛剧烈起伏呼吸却一点一点变弱。
　　始终陪在左卓身边的苏哲看着他一点一点变了脸色身子更是僵直在沙发上心里面也是咯噔一声，苏哲真怕他就这样受不了刺激直接晕过去。
　　“卓哥，呼吸！”苏哲倾身过来拍拍他的脸又在他人中上掐了几下。
　　看到左卓终于缓过来一口气苏哲心里面稍稍放心一些连忙站起身冲被挤到一边的毛小峰招手，在成功引起对方的注意之后他手伸出手指往身边的沙发上点了点，终于他也看见毛小峰因为吃惊而张大了嘴巴。
　　等毛小峰看清楚坐着的那个人真是左卓而不是他的幻觉时心里面忍不住哀嚎：完了，完了，完了！怎么这么寸，以往同学聚会得不到两个人的任何回应，这回可真巧说来两个人都来了！
　　毛小峰悄悄捂住眼睛，他不敢看正在往里面走的黎铮发现左卓时是什么表情。
　　毛小峰不敢看黎铮的表情，可是周围拿着手机偷偷拍黎铮的女生却见证了这一刻。黎铮脸上挂着微笑视线扫过左卓对苏哲点头算作打招呼，可是只一瞬他的视线慢镜头回放一样折回去，笑容一点一点僵在了脸上，整个人仿佛被定了身站在原地再也迈不了步。站在黎铮身边的刘楚恬听到黎铮粗重的喘息似乎在努力压抑着情绪。她顺着黎铮的视线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人，敏感的察觉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不对。
　　刘楚恬笑着推了黎铮一把，“怎么站着不走了？你们班长可是在那边招呼大家落座了。”
　　黎铮这才如梦初醒，饶是演了几年戏此刻他却做不出满不在乎云淡风轻的神情，于是他很牵强的对身边的刘楚恬笑了下看了一眼几步远的左卓，竟面无表情地往班长的方向走去，仿佛刚才失态的人不是他，而沙发上坐的人不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一个。
　　毛小峰和苏哲已经飞速凑到一起咬耳朵，“胖哥你可是不厚道，左卓来了也不知会一声，这不是坑人嘛！”
　　“我这几天忙着写论文都要忘了我自己是谁，直接就把这茬忘了。倒是你不是在群里说不一定能叫到黎铮吗，怎么大明星也有空。”
　　“我软磨硬泡的呗。早知道还不如不叫上他呢。怎么说时隔多年他和左卓的第一次见面也不能在这种场合啊。黎铮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手揍人不是。”
　　“......”苏哲拿眼神示意毛小峰，“黎铮身边的那个女的又是怎么回事？”
　　“他爸硬塞给他的相亲对象。”
　　“......”这都是什么事啊，“那黎铮这是什么意思把这女的带身边，我们家卓哥好像受刺激了。”
　　毛小峰不客气的翻个白眼冲着左卓的方向大声说：“怎么就受刺激了？现在是自由恋爱的年代了男未婚的分开这么多年还不允许人家找对象啊！可不兴亲了嘴牵了手就要负责一辈子的事情。”
　　黎铮是他的兄弟，这么多年看他受的折磨，他就是气不过。
　　苏哲：“......”
　　“毛毛，在说什么呢？还不过来坐。小胖你也来啊。”远处准备落座的黎铮对着这边说，再没有往左卓那看一眼。
　　“来了来了。班长，我可是把黎铮叫来了，说话算话啊，这顿你们几个班委请，我可是不客气啦。”
　　苏哲走到左卓身边担忧的问：“卓哥，你，还好吧？要不咱们两个回去吧。”到底还是把左卓当朋友苏哲是站在他这一边的，现在这个怎么说都尴尬的情况，离开可能是最好的办法。
　　左卓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不用担心，我没事。来都来了吃饭去。”
　　黎铮身边有别人早在他的预想范围内，只是亲眼见到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不过左卓没打算就此打退堂鼓，他想再最后努力一把。就算想不能挽回黎铮亲口对他说声对不起也是应该的。不过看黎铮把他完全当空气的样子，这声“对不起”可能也不好说出来。
　　苏哲跟在左卓后面心说这饭谁还能吃得下！屋子里一共三张桌子，苏哲暗想此时此刻此地还是不要坐在一张桌子比较好。左卓可能跟他想法一样已经准备绕开黎铮所在的桌子去角落的位置。
　　“来来来左卓，”班长伸手把左卓拦下，“黎铮身边的这个位置可是给你留的，我记得当年你们两个可是形影不离关系那叫一个亲近。刚才咱们班的女生太热情了都围着黎铮，我看你都没能挤过来和他打招呼。”
　　苏哲：“......”
　　毛小峰：“......”
　　班长，你这就有点多事了！
　　左卓被班长按着坐在黎铮身边，显然他没想到班长有这样的安排，因为动作突然他身子一歪差点撞到黎铮身上。左卓吓了一大跳连忙坐好，可是他跟黎铮之间只有两个拳头的距离，甚至深呼吸就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再怎么保持距离也不可能，挨着黎铮的半边身子都僵了。
　　左卓悄悄吸了一大口气，暗暗鼓励自己主动开口说些什么，明明有好多话想说啊为什么见了真人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黎铮像没注意到身边的人几次欲言又止，他拿起面前的酒瓶自斟自饮。可就在他要把酒杯端起来送到嘴边的时候，手腕被旁边的人按住了。
　　“你酒精过敏，不能喝。”
　　黎铮手上动作一顿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手腕微动挣脱左卓的手，“人是会变的，或许我现在已经千杯不倒了呢。”说着仰头一饮而尽。
　　左卓静默着收回握空的手。人都是会变的，他的耳边回响黎铮的话。晚了，到底是晚了！他身边已经有了别人，没你的位置了！
　　左卓盯着面前的骨碟满嘴的苦涩，桌子上的菜肴很丰盛但他提不起一点兴致品尝。周围的人已经开始推杯换盏，没人注意他们这边气氛的怪异。黎铮也不再理会左卓转头和刘楚恬聊天，热络地帮她夹菜分享品尝美食的心得。
　　苏哲被他另一边的毛小峰拉着两个人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左卓可以说有些无助和尴尬的坐在座位上，忍了几忍他实在受不了准备起身离开，班长端着酒杯站起来有话要讲。左卓只能耐着性子听他说完，然后象征性的和大家一起举起酒杯，不过他只是就着杯子抿了一下嘴唇。
　　几个人轮番敬酒大家都喝了好几杯了只有左卓面前依然是那一杯。班长不满意了，“左卓你这可不行啊，怎么面前的酒不见少。你看黎铮喝的都比你的多。难得大家聚在一起，你怎么还藏着掖着了。来来来，我再敬你一杯。”
　　左卓不为所动淡淡一笑：“对不住诸位了，扫了大家的兴致。班长你可饶了我吧，不是不给你面子，我是真不能喝酒。”
　　班长举着杯子脸色已经有点不好看了。“拉倒吧，我记得你之前很能喝的，毕业的时候吃散伙饭你可是喝了不少。”
　　这......左卓有些为难，现在不比当年了不是！他犹豫着是把班长得罪了还是喝下这一杯。真的后悔了，就不该来参加这个同学聚会！怎么看他都像个乱入的局外人！
　　“班长，来，我敬你一杯。”坐在班长旁边的金梦珂举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听说你们公司一个大项目是你......”
　　左卓对金梦珂投过去感谢的一瞥。
　　“呵......”始终没有正眼瞧左卓一眼的黎铮发出一声轻笑，他伸手拿过一个半大的高脚杯往里面倒了小半杯白酒拿在手里侧过身举到左卓面前。他的眼角因为几杯酒下肚已经泛起红晕，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挑衅：“左同学难道是喝惯了洋酒不习惯我们国内白酒的味道？入乡随俗，不知道我的面子给不给，我敬你啊！”
　　苏哲和毛小峰看着那小半杯白酒，看左卓时眼睛里满是同情，黎铮这是开始找事了。如果左卓喝了他的酒就是直接下了班长和其他人的面子，如果不喝就是不给黎铮面子。依照当年左卓对黎铮的态度，他大概会选择得罪全世界也不会给黎铮一点不痛快吧。
　　果然，左卓盯着面前的酒杯看了一会，又看了一眼笑意不达眼内的黎铮，慢慢抬起右手握住黎铮的手还有他手中的酒杯。
　　左卓没有一丝犹豫他笑的同样挑不出来一点毛病：“就凭咱们两个的交情，别说是白酒哪怕是砒霜我也照喝不误。”
　　明明左卓的手冰凉，可是黎铮被握住的时候手仿佛被火烫了一下，他试图挣脱，没想到左卓握得紧紧的，手上较着劲面上依然云淡风轻，黎铮手上暗暗用力依然没有挣脱。
　　“好，那你请吧。”黎铮脸上也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左卓用左手接过酒杯面不改色的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他的右手拉着黎铮的手悄悄的挪到了桌子下面。左卓微微皱眉忍受着酒精划过喉咙最后进入胃部然后在胃里面烧灼，痛感瞬间席卷整个腹部，他想用手捂着腹部，但是到底没有舍得松开握着的手。
　　黎铮挣不开左卓的桎梏，索性不再理他，用比之前更热烈几分的态度和刘楚恬说话，殷勤的帮她她添茶倒水布菜。左卓就这样用左手支着额头看着他们互动，胃部的疼痛似乎都转移到了心头上。
　　苏哲和毛小峰一直暗中注意着左卓和黎铮的动态，可是越看越不是滋味。苏哲低声对毛小峰说：“黎铮到底什么意思啊，我们卓哥真的没戏了？”
　　“我也不是很确定啊。依着黎铮的尿性不该这样的啊，我以为最起码他要先把人先打一顿出出气，看他对左卓的态度我也有点看不懂了，不是真的喜欢上那女的了吧。”
　　苏哲：“......”果然，左卓要是不让黎铮打一顿那在毛小峰这里都过不去啊。
　　左卓左手支着额头这个动作已经保持很长时间了，苏哲有些担心他：“卓哥，你没事吧？”他也后悔让左卓和他一起来参加聚会了，还不够折磨人的。“你要是不舒服咱们还是走吧。”
　　左卓不着痕迹的抹掉额头的虚汗对苏哲摇摇头，腹部的疼痛还在持续，他闷声忍着没敢说话他怕自己一开口就被苏哲察觉出异样。这会儿想走也没那么容易了。
　　终于左卓再也忍受不住，握着黎铮的手因为疼痛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他赶紧送开手有些慌乱的推开椅子站起来。可能是动作有些大同桌的人都看了过来，“抱歉，出去一下。”
　　左卓对大家报以歉意的一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走到旁边问清楚服务员卫生间的位置他便疾步冲了过去，趴在洗手池边不停地干呕却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当年胃出血晕过去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碰过酒，被切掉一小半的胃已经受不了任何的刺激，没想到只是喝了这么一点酒竟是这样痛，仿佛在胃里面装了一个榨汁机锋利的刀刃急速旋转缴着。左卓捧起凉水扑到自己脸上，水冰凉的刺激并不能缓解身体上的痛楚。
　　卫生间的门被人推开，有脚步声越来越近。左卓没工夫抬头去看是谁来了，他双手撑着洗手池的台子做深呼吸试图缓解疼痛。
　　“当”的一声脆响，一个玻璃杯放到了他的手边，还微微冒着热气。左卓惨白着一张脸慢慢抬头，他看了看手边的水杯转身看着送水的人确认卫生间里面没第三个人之后走到门口把卫生间的门反锁。
　　左卓端起杯子喝一口漱漱口扭头吐掉，然后把余下的全喝到肚子里，他暗自舒了一口气，温热的水冲刷过胃部感觉好了一点点。做完这些动作他干脆直接坐在了台子上看着黎铮面无表情的一步步向他走来。
　　“谢啦。”左卓晃晃空了的杯子对黎铮说，用假装轻松地语气掩饰自己的紧张。
　　“......”黎铮不说话，依然面无表情的看着左卓。眼神犀利的能把人戳出来一个洞。
　　黎铮就这样看着他至少五分钟，左卓有点硬撑不下去了，他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然后继续默默承受他的像刀子一样在他身上刮过的目光。
　　安静的卫生间除了水龙头的滴答声就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终于左卓受不了了先开了口，他自下而上迎向黎铮的目光，小声的甚至有些可怜兮兮的说：“如果你现在想揍我一顿的话能不能先等一下。”
　　黎铮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阿铮，我终于回来了，可不可以抱一抱？”
　　黎铮本来心中还裹挟着一股怒气，这么多年他告诉别人也告诉自己他在找一个人，他想象了无数个再次相逢的场景，却怎么也没想到是在同学聚会上这么猝不及防。他就淡然的坐在那里，这么突然直接。
　　天知道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克制自己把眼前人拽起来痛打一顿的冲动。凭什么你说走就走说出现就出现说让我抱你就抱你！你考虑过我的感受没有，知不知道我这么多年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凭什么你的一句话就让我怒火全消！
　　可是还能怎么样呢，他终于回来了不是吗，这不就是你这么些年期盼的吗？黎铮到底还是心软了，尤其这个人惨白着一张脸，好看的双眼里带着乞求和小心翼翼。
　　黎铮抿着唇又向前走了一步站到左卓□□，缓缓抬起了胳膊。看到这个动作左卓高悬的一颗心稍稍收回一些环腰抱住他把脸埋进他的胸口。黎铮的心跳强劲有力的跳动着。一下一下砸着他的耳膜。
　　“是不是恨死我了？铮儿，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左卓哽咽着连声道歉。
　　黎铮演戏也不止一次演过久别重逢的戏码，可他始终不能完全理解两个人抱头痛哭是什么感觉，现在因为左卓的道歉莫大的委屈忽然涌上心头，他把头抬的高高的不让眼泪流下来。
　　“对不起有什么用呢？你当年走的那么突然，我......”
　　他抱着一颗赤诚之心喜欢一个人，可是给了他那么多惊喜之后一夜之间人就不见了像人间蒸发一样，他担心他害怕甚至恐惧惴惴不安天塌下来也不过如此了。
　　“我知道说对不起没用，都怪我，我就是个愚蠢的人。我应该死死守在你身边的。”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喂，我的衣服很贵的，别把你的鼻涕眼泪都抹上去了。”黎铮嘴上嫌弃可是手上动作很轻柔地抚上左卓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