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看牙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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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彩的霓虹灯广告牌下，男人妃色的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但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身边并没有人任何人，似乎也不是在讲电话。
牵着兔子气球的金发小女孩路过男人身边，两只红棕色的玛丽珍小皮鞋停下并拢，长睫毛忽闪忽闪，看着男人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好奇。
【她看上去可真香，你说是吧？】
“你闭嘴！”男人突然爆发出这么一句，吓得小女孩表情惊恐，原本上扬的嘴角满满下垮，天蓝色的大眼睛里有水汽在氤氲。
“抱、抱歉，”男人的表情一僵，手足无措，“别、别哭，我不是让你闭嘴……”
【她的眼泪有一种特别的香味，让我想想……噢，应该是牛奶和巧克力蛋糕的味道。】
“我说你就别捣乱了！”男人暴躁地抓了抓头发。
“哇！”小女孩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拔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偷看男人，似乎在观察他有没有跟上来。
男人简直要疯了，忍不住破口大骂：“我说毒液，老兄，以后在人多的地方你能不能不要跟我说话？你自己数数，这个星期都是第几次吓到路人了？”
【不行，只有一直和你说话才能缓解我的牙疼。】毒液略带不满的声音在男人脑子里响起，一边说还一边抽气。
“谁让你吃东西那么凶残又不刷牙的？”男人翻了个白眼。
【你可别说了，】毒液的声音闷闷的，【越说我的牙越疼。】
“好好好，”男人举手投降，“我不说了，走吧，带你去看牙医。我可告诉你，这回的牙医可是丹好不容易给联系上的，你可别又把人给吓跑了。”
上回就是这样，他费劲千辛万苦才找到了一个靠谱的牙医，结果毒液这家伙可好，才进诊室没几分钟，毒液就把人牙医给吓得连诊所都不顾就跑了，事后还是他各种赔礼道歉，对方才勉强答应不报警。
【生理反应，纯粹是生理反应。】毒液讪笑，为自己辩解，【他的头离我那么近，你知道的，那味道实在太诱人了，一时没忍住……】
顿了顿，毒液又补充道：【这就像是一大个奶油蛋糕摆在你面前，难道你能控制住自己不流口水吗？】
男人在脑海中勾勒出蛋糕的模样，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勉强同意了毒液的理由。“不过你这回可得千万控制住自己，如果再不能解决你口腔的问题，以后我再也不管你了。”
【我保证这回绝对不乱动！】毒液发誓。
说话间，男人走到了越好的牙医诊所门口。
“埃迪，在这里！”远远有个女人朝着男人挥手打招呼。
【噢，是安妮，许久不见，她又迷人了许多。】毒液的语气听起来有点雀跃。
埃迪笑着走向安妮：“抱歉，那家伙路上又惹了点麻烦，让你久等了。”
安妮不在意地摇头，朝一旁指了指：“快去吧，凯文大夫好心答应在休息时间来工作，别让他等太久。”
安妮一边引导着埃迪走向牙医诊所，一边介绍说：“凯文是丹大学时的好朋友，他答应对毒液的情况会保守秘密，关于这点你们不要太担心。不过毒液，你可得控制点，不要再像上回那样了，好吗？”
【你放心，安妮，有你这句话，我说什么也会忍着。】毒液深情款款道。
埃迪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他说什么了？”安妮好奇道。
“没什么，他说他知道了。”埃迪耸肩，快速转移话题，“对了，你和丹最近怎么样？听说下个月就要结婚了，仪式决定在哪个教堂举行……”
【埃迪，你让我和安妮再多说说话！】毒液的声音听起来很是不满。
“……晚餐订在格林大饭店啊？那家餐厅很不错，观景台特别棒……”埃迪不理会毒液，继续和安妮说话。
【埃迪！！】毒液大吼。
“怎么了？”见埃迪突然停下脚步皱了皱眉，安妮有些担心，“是毒液说什么了吗？”
“没事，”埃迪笑着摇头，“他说他祝福你和丹。”
【我可从没这么说过！】
“当然，还有我。”停顿了一秒，埃迪补充道，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淡淡的惘然，随即又被笑意给取代，“真没想到，最终我还是参加了你的婚礼。只不过……新郎不是我。”
“埃迪……”安妮定定地看着埃迪，眼睛里似乎有水光闪动，她突然回忆起自己与埃迪在一起时的无数片段，一时间多少心事涌上心头，无法言说。
埃迪唇角笑意更浓：“安妮，祝你和丹能够永远幸福，我是真心的。”
“埃迪……”安妮别过连，用手捂住嘴，声音有些哽咽。
【噢，不行了，这场面看得我也想哭。】毒液闷声道。
“没事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的，我们每个人都有新的开始，不是吗？”埃迪轻轻拍着安妮的后背，很体贴地递给她一张纸巾。
“嘿，你们怎么还在这儿呢？凯文那里都准备好了。”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来人是安妮的未婚夫丹。
“好了，进去吧，你说过的，别让大夫久等了。”埃迪对安妮一笑，大步朝诊室的方向走去。
安妮怔怔地看着埃迪修长挺拔的背影，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落寞：不管怎么说，她也曾爱过这个男人啊……
“安妮，你怎么了？”丹走到安妮身边，关切地询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送你去医院看看？”
“没、没事，可能是晚饭吃多了有点反胃。”安妮回过神来，看向体贴温柔的未婚夫，那股落寞感突然被冲得很淡很淡——
埃迪说得对，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她，安妮·韦英，马上就要迎来崭新的生活了，不是吗？
***
【别硬撑了，我知道你心里也有点难过。】毒液调侃道。
“……”可恶，他还能不能有点个人隐私了？
【埃迪。】毒液的声音忽然变得一本正经。
埃迪挑眉：“嗯？”
【就算所有人都离开了你，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毒液一字一句道。
埃迪脚下一停。
【怎么，你不相信我？】毒液急了。
“不是，”埃迪努力控制自己不断上扬的嘴角，想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严肃一点，往头顶写着“门诊室”的标牌一指，“我们到了。”
***
按照凯文医生的吩咐躺在诊疗台上，在变身之前，埃迪再一次跟毒液强调：“切记，千万要忍住！”
【知道了知道了，你都强调过多少遍了！】毒液不耐烦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这点自制力还是有的好吧，至于那么紧张吗？】
“……”埃迪心想没错你可不是三岁小孩，人家三岁小孩可不会对牙医的脑袋流口水！
这位凯文医生事先得到过吩咐，因此见到埃迪变身为毒液时也没有过于慌张，除去最初的惊讶，他开始认真履行牙医的职责，从工具箱里取出各种小道具，为毒液检查牙齿。
丹则作为凯文的临时助手，给他帮忙。
“牙可真多，”毒液张嘴的那一刹那，凯文小小感叹了一句，“还挺锋利的。”
丹的嘴张了张，一时不知该回什么才好，考虑了半天，他决定还是不把这些牙的具体用途告诉凯文比较好。
“口腔卫生很糟糕，食物的残渣没有清理干净导致牙龈发炎，你看，这里还残留有东西。”凯文一边用镊子小心翼翼从毒液的牙缝中勾出一跟小拇指粗细的肉丝，放在灯下仔细观察，“这是什么肉？不太像牛肉也不太像羊肉，难道是猪肉？”
丹庆幸自己带了口罩，否则他一定控制不住他的表情。
“好在问题不算太严重，我给处理处理，回去吃几服药，只要以后多注意口腔卫生，定期检查牙齿……”凯文一边往毒液肿胀的牙龈填充什么药，一边自言自语，“奇怪，他的唾液分泌得有点快，还很多……来，丹，再给我一些棉花。”
丹立刻将准备好的棉花团递给凯文，凯文一连用了好几团棉花这才勉强不让毒液的唾沫流出来。
“好了。”十多分钟后，凯文点了点头，示意毒液可以坐起来漱口了。他一边洗手一边强调着注意事项，表示接下来几天如果出现问题随时可以和他联系。
“凯文，实在是太感谢了。”丹感激道，“下次请你吃饭。”
“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凯文不在意道，“大学期间你也帮过我许多嘛……对了，在这段时间千万不能让他吃肉，肉类再一次引起发炎，多吃一些清淡的素菜比较好。”
***
【今天又没有肉？！】光是听语气埃迪就知道毒液此刻有多么不满。
不过，他可不理会毒液，淡定地用叉子叉了一大口蔬菜沙拉往嘴里塞，含含糊糊解释道：“医生可说了，在你的炎症彻底恢复之前，不能吃肉。”
其实几天没吃肉，埃迪嘴里也淡出个鸟，只不过他还是谨遵医嘱，不仅不给毒液准备肉，连自己的食物都是全素的，就怕自己在吃饭时候被强制变身成毒液，到时候一切都功亏一篑。
【我觉得我身上已经开始长草了。】毒液闷闷不乐道，【你就让我尝一点点，就一点点肉，我保证不多吃！】
光是吃菜，生活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埃迪面无表情，狠狠叉了一根生菜送入口中：“不行。”
【……】他突然有点想换宿主了怎么办？
似乎是感觉到了毒液的不开心，埃迪的语气软了软：“再忍两天，两天后最后去检查一次牙齿，我就带你去吃肉，好不好？”
【……】哼，别以为这样就能收买我了！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埃迪奇道。
【……你说话算话？】
“当然，”埃迪的眼睛虚眯起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算了，看在埃迪也陪着自己吃素的份上，就暂时原谅他这一回。【好！】
***
几天后，旧金山的报纸上同时出现了一则奇闻：说是在旧金山某犯罪分子最常出现的街区突然从天而降一青面獠牙的怪物，在怪物的攻击下那些□□分子通通遭到袭击，场面极其血腥，经此一事，旧金山的犯罪分子大大减少，全市安全系数提升几个台阶。
埃迪一面看报纸一面感慨道：“能吃肉的感觉真好。你说是吧，毒液？”
【嗝。】回应他的是一个充满幸福感的饱嗝。
作者有话说第1章 看牙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