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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Chapter 34 ...

  •   外面的孩子们粗野地敲着碟子,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偶尔夹杂着几句不耐烦的谩骂和诅咒,厨房里的克里斯蒂娜听的清清楚楚。
      “这群没人教养的混球!”结实魁梧的厨娘珍妮气呼呼地把一大块黑面包放进盘子里,递到克里斯蒂娜的手上。克里斯蒂娜礼貌的弯腰谢过了她,才端起了盘子。
      “别生他们的气,珍妮婶婶。”她甜笑着说。
      珍妮顿时感到十分怜爱。她擦了擦手,从一旁的白面包上拿餐刀切下薄薄的一片,塞进克里斯蒂娜的嘴里。
      “行啦,你是个好孩子。”她拍拍克里斯蒂娜的肩膀,“嘴里嚼干净再出去,啊。”然后又回身去搅拌着锅里的粥。
      克里斯蒂娜端着那个粗陋的瓷盘子走向餐桌,喝止了几只不安分的手,把盘子放在桌上,仔细地平均分成几等份,端给一个个饿狼似的孩子。这时,珍妮又从厨房端来一大桶热气腾腾的粥,粥的味道很糟糕,但是管饱。除此以外,每人都分到了一勺的土豆泥,还有几颗西兰花。
      丰盛的晚餐。
      孩子们欢呼着开始狼吞虎咽。
      克里斯蒂娜没急着吃,她的那一份在厨房搁着,也没有孩子敢动。她又帮着珍妮端着大人们的饭菜到了另一边的小饭厅里。这份晚餐,有一大盆的土豆泥,一大碗的沙拉,还有每人一份的小圆面包和一小块奶酪、一碗芝士浓汤。还有一大块白面包,如果有人不够吃,可以去自己切。
      科林夫人想到克里斯蒂娜这孩子中午为她贴心的按摩,又看了看一大盆的土豆泥,大发慈悲地说:“克琳娜(爱称),你拿个小盘子挖点土豆泥走吧,我们这么多也吃不完。”
      丽萨没有反对,珍妮也默不作声,鲍勃从来是个闷嘴葫芦。克里斯蒂娜笑着道谢,说着夫人的仁德,识趣地只挖了堪堪一小碟。
      科林夫人就更满意了,难得又大方地说:“再切点白面包走吧,你小呢,正长身体不是?”
      克里斯蒂娜又连连道谢。
      她躲着孩子们的视线,在斜向上的楼梯阴影下狼吞虎咽地吃干净了土豆泥,剩了两薄片的白面包,她犹豫了一下,拿出一个小手帕包了起来,塞进衣兜里。
      当她端着盘子穿过饭厅时,有名的“事儿妈”奎妮就凑过来。
      “你又得什么好处了,克里斯蒂娜?”她笑嘻嘻地问,脸上那点嫉妒藏都藏不住。
      克里斯蒂娜烦死了她,但又不愿得罪这种人。
      “几勺土豆泥而已。”她笑笑,“我两三口就吃完了……你看,都没留到这会儿。”
      奎妮不依不饶的:“是吗?叫我闻闻味儿?可别吃了什么牛排还不肯说吧?”
      克里斯蒂娜躲开她:“哎呀,这是做什么?”她话语间已有淡淡的愠色,“恶心死啦,闻什么闻?我还骗你不成?于我有什么好处?”
      谢莉开口帮腔:“是呢!奎妮,怎么哪儿都是你的事啊?再不过来吃饭,我可和你抢你的黑面包了啊?”
      她上周有一次手指被不小心弄破了,做不了缝纫的活儿,是克里斯蒂娜有心卖个好,给丽萨说了情叫她免了一天的活的。从那之后,她就对克里斯蒂娜格外好;不少姑娘也开始讨好克里斯蒂娜。
      奎妮惊叫了一声冲回座位上,打仗一般将自己剩下的面包塞进嘴里。
      克里斯蒂娜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吃饭。
      吃完了饭,孩子们都把盘子自己拿去水池边冲洗干净,然后放回厨房里。厨房里的所有吃的都被珍妮藏的好好的,柜子门还上了锁,想顺手牵羊混口吃的几乎是不可能的。
      克里斯蒂娜洗完自己的盘子,就去大人们那边帮着收拾碗筷。这些碗筷,每天都有孩子排班来洗,珍妮就在这时,一边监督着他们洗盘子,一边检查一遍之前孩子的盘子洗干净没有。这些盘子都有编号,谁是谁的一清二楚,谁没洗干净,就要挨罚。
      科林夫人和丽萨,这会儿都坐在起居室里了,今晚鲍勃也在,他偶尔在,偶尔不在,克里斯蒂娜觉得他其实不太喜欢和一堆人呆在一起。
      看见克里斯蒂娜过来,科林夫人就微笑起来。
      “克琳娜,你来给我们读几页书吧。”她示意道。
      克里斯蒂娜欣然答应。
      不必洗碗的孩子们大多都聚拢过来,动作快的能抢到为数不多的蒲容垫,大多就坐在地毯上。克里斯蒂娜坐在科林夫人膝边,照旧捧着《圣经故事》。这本书已经读了过半了。
      “犹大·马加比的胜利:
      玛他提亚的起义队伍日益壮大,与统治者的军队展开了旷日持久的游击战。
      玛他提亚死后,他的第三个儿子犹大·马加比继承父业,率领起义军继续战斗。几年后,犹大·马加比的军队在胜利的欢呼声中……”
      她顿了顿,仰起脸问科林夫人:“夫人,这个字怎么读?”
      科林夫人最享受这种时候,克里斯蒂娜十分清楚。不过她也是的确不认识这个字。
      “vast and mighty ……浩浩荡荡的意思,亲爱的。”
      “谢谢您!”她可爱地笑了笑。
      “Emmm……浩浩荡荡的大军开进了圣城耶路撒冷,他们拆毁了异教祭坛,重新恢复了圣殿昔日的光辉。”
      丽萨在胸前比了个十字:“啊!”
      科林夫人也十分激动的样子。
      克里斯蒂娜的余光看见鲍勃极轻微地撇了撇嘴,她不由得暗暗好笑,内心中升起一阵共鸣。
      ………
      十点多钟的时候,孩子们就该去睡觉了。
      丽萨带着珍妮去看顾着几个很小的婴儿或者幼儿大的孩子睡觉,鲍勃赶着其余的孩子们自己去上床睡觉。克里斯蒂娜主动提出服侍科林夫人睡觉。她在她睡前又给她按摩了一会儿,然后在她的办公室磨蹭了半天才溜出去。
      所有的大灯已经熄了,珍妮和丽萨的说话声在二楼的另一边传来,看来她们也去休息了。克里斯蒂娜又在窗户上远眺,门口的小屋亮起了黄色的光,鲍勃已经回去了。
      好极了!
      她走下二楼,故意没有放轻脚步,楼梯一阵咯吱咯吱地响——这玩意其实再怎么轻手轻脚也避免不了,所以克里斯蒂娜早有计划。
      女人的说话声顿了顿。丽萨扬声问:“克里斯蒂娜?”
      “是我。”克里斯蒂娜回答。
      丽萨就说:“哦,那你快去睡吧。”
      克里斯蒂娜答应着,飞快地跑下去。这会儿的声响是没人回怀疑的了,她连忙溜到一楼盥洗室后的一个小木门门口,轻轻的敲了敲:
      “嘿,汤姆?”她极小声地呼唤道。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就一更,星夜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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