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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Chapter 32 ...

  •   要叫今天的简小姐来做克里斯蒂娜当年干的事情,一定会比这漂亮得多。不过此时,这么大点儿的孩子能有如此心眼,已经极为早慧了。
      但无论如何,七岁多的克里斯蒂娜没把这事做周全。
      科林夫人中午刚睡起来,克里斯蒂娜就听到了响动。她连忙放下那本在读的《圣经故事》,飞快地跑进科林夫人的寝室里。
      “您醒啦。”她笑盈盈地招呼着,顺手就拿起床头柜上自己早放好的一杯水,殷切地递上去,“夫人,先漱漱口吧。”
      人中午醒来的时候都有些懵懵的,喝一口凉水简直不知道多舒服。科林夫人是英国人,倒没有什么要水一直温着的习惯,克里斯蒂娜也没这么想过。
      这就足以令科林夫人满意了。
      她喝了两口水,把杯子放在一边,掀开被子坐起来。克里斯蒂娜踮着脚替她拿下挂在衣帽架上的衣服,送来床边,然后安安静静地退出去,并不多话。
      等科林夫人从卧室里出来时,对克里斯蒂娜很是和颜悦色。
      “下午你就可以和那些孩子一起去上课了。”她温和地交待道,“我会叫丽萨给你安排好……你这个年纪,还算小孩子,会有大点儿的女孩带着你的。走吧,跟我下楼去看看——”
      她猛然意识到不对。
      “克里斯蒂娜,”科林夫人转过脸来盯着她看,”你来时的那套衣服呢?”
      克里斯蒂娜一惊,心跳加快了。
      糟糕糟糕,她怎么没想到,科林夫人只怕早就看上了她的那点东西!
      这会儿没有别的办法,克里斯蒂娜只能装糊涂。
      “我给丽萨小姐了。”她大大方方地回答,像她这年纪该有的一样天真无邪的,“我看今天去礼拜,大家都有自己的制服,就我没有,才想起来没找丽萨小姐要衣服呢。除了礼拜的衣服,我连换洗的衣服也没有,就去找丽萨小姐了;原先的裙子,丽萨小姐帮我收着了。”
      科林夫人的脸色冷了冷。
      她倒是没想着克里斯蒂娜能有多少心眼,只恨丽萨抢她的肉。
      克里斯蒂娜白着脸,听见科林夫人下楼去就找到了丽萨,两人在门厅里摔摔打打了半天,丽萨不甘不愿地回房去拿了那间小阳裙来给了科林夫人。
      她不敢冲上司发脾气,却在克里斯蒂娜跟前不阴不阳地道:“夫人果然疼爱你,什么也要替你收好了呀,克里斯蒂娜。”
      这是记恨上了。
      克里斯蒂娜欲哭无泪。她恨的牙根子痒。这件事情,她又有什么错呢?丽萨却只是胡搅蛮缠,无理迁怒罢了。可自己难道还能和她讲道理不成?
      她只得自己吞下苦果。
      克里斯蒂娜现可在不是那个被上上下下供着的大小姐了,她在穿上和孩子们一样的旧衣服之后,也得和孩子们过日常的生活。唯一能与别的孩子区别开的,是科林夫人被她伺候得很舒服;再者说,没见过世面的妇人很享受这种自己似乎也和贵族夫人一样有人伺候的待遇,更何况还能使唤一个似乎曾是“milady”的贵小姐,使得她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所以克里斯蒂娜常被她叫到身边来“伴驾”,其实就是伺候她。
      不是说被科林夫人当个小婢女是什么好差事,但是这份活计意味着很多别的事情:比如孤儿院的大孩子们没敢按着历来的“规矩”欺负克里斯蒂娜,比如丽萨虽然不满但一直不敢怎么太过分地刁难克里斯蒂娜。
      有舍才有得,克里斯蒂娜明白这个。
      她每天早上六点钟起床,洗漱穿衣后去厨房帮着打打下手,好心的珍妮婶婶颇怜爱她,手头有多余的一点白面包、做完面包剩的一点牛奶或黄油、极少数时候还有一点点肉,她自己当然要偷偷藏一点,也愿意分给克里斯蒂娜一小口。
      快七点钟的时间,孩子们早就起来了,克里斯蒂娜端着属于科林夫人的早饭给她送去。科林夫人没被人服侍着穿过衣服,她这辈子恐怕也不会有这种福分了,她也没这种习惯。克里斯蒂娜就可以直接退出来去吃自己的早饭了。她的早餐是和孩子们一起的,一大块黑面包,礼拜日的时候有奶精调成的稀稀的白水一般的奶;有时候是很稠的粥。
      早饭后的时间,大多是没什么定数的——事实上,孤儿院并没有严格的时间表。早饭、午饭、晚饭,都有铃声做提醒,孩子们自发的就会到饭厅去。主要的工作,就是我们前文提到过的,丽萨会教女孩子们缝纫,然后她们就得做活,克里斯蒂娜在大致学会了皮毛之后就开始帮着补东西了。她们总有很多的衣服可以补,许多都是军装,听说是国家在打仗,但不知道具体的是在干什么。
      许多军装送来都是脏的,甚至还有带血的,大一点的姑娘们把它们洗干净,晒干再缝补,每周有人来取。克里斯蒂娜这么大的孩子,只用做很简单的工作,倒不算累。
      男孩子要做重一点的活,学的也是什么木匠、铁匠之类的事情,孤儿院里没人会教,有一位国家安排下来专门教他们的先生,姓布里彻,每隔一天过来教孩子们这个。
      他们也有读书的时间,在下午午休后,只要不惹事,就没人管他们。孤儿院有专门的图书室,不大,但还算整齐有序。有许多宗教的书,《圣经》《圣经故事》一类的,克里斯蒂娜常读了去拍马屁,这玩意好的很!科林夫人、丽萨、珍妮,都信奉基督教;倒是看门的跛腿鲍勃,是个不信教的。
      还有些乱七八糟的故事书、绘本,历年的杂志报纸等等……下午的时候,不少孩子来这里读书。他们认字的不太多,但都喜欢读绘本。除了克里斯蒂娜和少数几个和她一样大一点才来的孩子,大多孩子认字的机会不多。有一位安妮小姐,每周日,他们可以去教会学校免费听她讲课,但一心学习的孩子并没有多少。
      ——汤姆·里德尔是其中的异类。
      克里斯蒂娜认字,还认得不少字,她听安妮小姐的课要轻松很多,安妮小姐还挺喜欢她——虽然她只上了两次课。但另一个安妮小姐喜欢的就是里德尔。克里斯蒂娜有一次听见她问丽萨:“这孩子真有你说的那么坏?我看他读书不错!”
      丽萨轻蔑地说:“你小心一些吧,别叫他的皮相骗了!”
      但安妮小姐还是在课上很关注里德尔。具体表现在,有大家都读不懂的地方,她会问“里德尔,你会吗?”
      现在,她还会问:“诺克斯,你读懂了吗?”
      克里斯蒂娜每当这时,就很得意,又有和同样被看重的里德尔,有一种“我俩是一国的”的微妙感觉。
      她和里德尔的这种情况,其实起源于更早的时候。

  • 作者有话要说:  在学校写完的,,,,哈哈哈我现在也是个日更的宝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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