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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死而复生的小狗 ...

  •   初春,祁国。

      此时皇城上空正黑云翻涌,形成一个巨大骇人的旋涡,里面电闪雷鸣,呼吸都随之变得压抑,一片风雨欲来之象。

      皇宫内东南角某处偏僻的角落,两个干瘦的小太监猫着腰,时不时贼眉鼠眼四处张望,兜着袖子鬼鬼祟祟地在僻静小路上疾步走着。

      路过一片竹林时,空中浓墨般的旋涡剧烈地动了动,仿佛有恶鬼即将从里面冲出来,一声闷雷突然在耳边炸响,惊得两人仓惶停下脚步。

      心里有鬼的两人不停喘着粗气,下意识抬头望天,顿时被头顶黑云压城的景象吓得说不出话。

      压抑至极的气息在这片天地间蔓延,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

      一个小太监拉了拉同伴的袖子,咽了咽口水道:“要不,今天就扔这儿吧。”

      同伴也是心有戚戚,顺势点头,飞速道:“成,反正这边也没什么人,就扔这儿吧!”

      同时心中安抚自己想到:左右皇上厌恶谢谢猫猫狗狗,少了几只也没人在意,品种再珍贵又如何?不得皇上喜欢,还不是任他们谢谢小太监搓扁捏圆。

      这么想着,小太监紧绷的脸舒缓了几分,伸手从袖子里掏了掏,掏出一团灰扑扑的东西,嫌恶地扔到竹林边的墙角处。

      那团东西砸到墙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随后又弹落在草地上,将浅草压出一处漩涡。

      惨白的闪电拖着长长的尾巴划破天际,微弱的白光照亮了那出角落,那是一只瘦弱的小狗,本该纯白的毛发此时被血污和泥渍染得打结,两条细瘦的后腿软软地耷拉在草地上,扭曲成不正常的弧度。

      后腿折了。

      双目紧闭了无生气,胸口都不见丝毫起伏,一阵寒风吹来,小狗依旧自动不能动。

      见此一幕,那两小太监脸上无半点同情,反而露出一抹恶劣的笑道:“走了,回去照看照看那两头老虎。”

      ……

      空中涡流一片昏暗,似乎连周围的光都被吞噬其中,突然,一道白光于旋涡深处闪现,“咔嚓”一声后,其长而惨白的细尾仿佛将漩涡劈成两半,最后皇城上空突兀消失。

      空气变了味道,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也被带出了深黑涡流。

      白光再度照亮了皇城,就在这道闪电消失的那一刹那,墙角处狼狈不堪的狗周身竟浮现出一层薄而浅的金色光芒,将这条没了气息的小狗笼罩。

      过了数息,浅薄的金光似是后继无力,不稳定地闪烁两下后砰然破碎消失,而随之出现的,确是一道清浅至极的呼吸。

      死气沉沉的小狗像是春日初芽般,多了一层看不见的生气,染血的鼻翼微不可见地翕动两下,仰躺的小胸脯竟也有了细微的起伏。

      小狗,活过来了。

      这一刻,无闪电雷鸣,时间和空间都仿佛停滞了一瞬,连风都变得无声。

      又过了稍后,小狗紧闭的双眼动了动,眼睑上的血块儿被艰难撑开,露出一双黑似琉璃的双眸。

      只是此刻的双眸中,少了些许亮光,多的是痛楚和茫然。

      白沐觉得全身从里到外都在疼,脑子里更像是有针扎似的,勉强睁开眼睛也是看到一片朦脓的红色,好像有什么东西糊在眼睑上,看不分明。

      红红的,是血吗?

      小狗用尽力气张了张嘴,还没等说出话,一口鲜血就喷出,全身的力量再次流失一层,呼吸更加微弱。

      果然,还是被车撞上了,他现在是要死了吗?

      白沐小小的一团疼得不停抽搐,不仅是身体疼,心头也难过到极点,口中鲜血吐了一波又一波,等到吐无可吐,刺痛的喉咙才能发出点点破碎的呜咽。

      听到这的声音,白沐只以为自己伤的太重,话都说不出来,还未意识到自己已经变成了小狗。

      小狗半睁的眼中满是沉痛和难过,他在轮椅上等了十八年,好不容易在十八年生日能出去看看外面的风景,却无端发生了这般祸事。

      还有大哥和爸妈,自己出事了他们会有多着急啊,白沐无法想象也不敢去想,越想越是想哭,可他现在连哭都做不到。

      他用尽力气挣着眼睛,试图最后看一眼外面的世界,可惜眼前的一切依旧模糊成一团,眼皮沉重仿若千斤坠,白沐心中一阵绝望,只能断断续续发出声声呜咽。

      空中再次响起一道惊雷,乌云翻涌旋转,在一片风声嘈杂中,白沐艰难地朝一个方向看去,他好像听到有脚步声往这里来了,是救护车吗?还是大哥来找他了

      竹林外的青石路上,一行人正沉默着匆匆前行,走在最前头的人身形高大,气势不凡,正龙行虎步地迅速往竹林方向而去。

      上空惊雷不断轰鸣,风也越来越大,云层随之翻滚,但那黑色的旋涡却渐渐有了消散的趋势,远处的山峰笼罩在低矮的云层中,一眼望去也不能看得清晰,。

      高大威猛的男子气势低沉又平稳,丝毫不受这天气的影响,一步不停地往前走去。

      在越来越密集的雷声中,紧跟在后面的宫人齐齐打了个寒蝉,是惧怕这大自然的威严,也是惧怕前方沉默却异常威严的皇上。

      那是从尸山血海的战争中走出来的人所拥有的,独有的自信气魄和挥剑而起的杀伐果决,是战场上用来震慑敌人的气势,是上位者骇人的气息,哪儿是这些处于深宫中的宫人见过的。

      即便皇上已登基五年,即便此时的皇上只是像往常一样走路,并没有其他动作,他们也时刻战战兢兢小心谨慎,只因为……他们的皇上祁渊,是公认的暴君。

      什么是暴君?暴君就是杀人无数喜怒无常,令人捉摸不透又惧怕不已,能面无表情突然将人处死,丝毫不眨眼,你可能连死都不知道错在哪里。

      冷风吹来,仿佛吹在众人的心上,让人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紧跟在祁渊身后的太监总管梁看了看黑沉的天色,冷风刮得他脸疼,又看了看丝毫没有返回意图的皇上,担心地揣起手。

      皇上若是着凉生病了,肯定有他照顾不周的责任,可他若是冒然出声请求回去,定会像前任总管那样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伴君如伴虎,这个总管的位置可真不好做啊。

      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梁全略作思考便有了计较,整颗心都提起来,清了清嗓子小声道:“皇上,快下雨了,今天要先回去吗?”

      “咔嚓。”

      回应他的只有连绵雷声,前方的祁渊依旧和刚才一样走路,对梁全的话充耳不闻。

      没有回应,梁全心里提着的气倒是松了下去,没回应就好,怕的就是有回应,他隐藏在长袖下的手紧紧交握,因紧张而颤抖的幅度减小,识趣地闭上了嘴不再提及回去。

      在上任总管离开,他接替总管一职后,能在皇上身边安全待四年,靠的就是这份识趣,说过一遍的话绝不再说第二遍,做好本职工作,不去打扰不干预皇上。

      身后的宫人纷纷投来敬佩的视线,梁全不禁挺直了腰,心里一阵骄傲少了些许恐惧,独独他能做总管可不是没有原因的。

      风雨欲来之感愈发强烈,梁全的劝说就像耳旁风般轻飘飘略过,祁渊前行的脚步没停下来,甚至走得十分稳当,若是有人细心的话就会发现,他们皇上走得每一步都和昨日的步子不差分毫。

      或者说五年来都不曾差过分毫。

      祁渊面色如常将一切情绪都掩藏,刀削斧凿的深刻面庞上薄唇紧抿,眼神冰冷无光,冷漠薄凉的神情遮掩了眼底深处的挣扎和反抗,让人捉摸不透。

      近日,心头那无名力量愈发猖獗,一再妄图操控他的全部心神,控制着他往竹林而去,祁渊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和嘲弄,集中意志用来抵抗那蛊惑人心的力量,无心去理会梁全的话。

      只可惜终究还是略弱一筹,只能保证大脑尚存一丝理智,身体的掌控权一次次失去,脚下的步伐不受控制往竹林方向去。

      众人只知他日日去往竹林,却不知那竹林并非是他想去,日常屈辱且无力。

      他不知道这种力量从何而来,也不知道其是何目的,但祁渊知道总有一天他会弄清楚一切,并将其彻底粉碎涅灭。

      不仅是去竹林,平日里那无名力量也会时不时出现,干扰他的一些行为和决定,防不胜防无法防,这让他感觉自己的一声仿佛是被规定好的一般,一旦出现偏离便会被强行扭转,刻板得令人难受。

      干预行为,操控身心,这早已触犯了祁渊的底线,他发誓要让那幕后之人或物付出代价,他可不是任人摆弄的傀儡。

      而竹林一事已经发生五年了,日复一日的路径,一模一样的足印,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一草一木,他整整走了五年,看了五年,从未成功摆脱过,一直在寻求方法。

      而这每日必行的竹林,便是最大的突破口。

      祁渊目露狠厉和坚决,凌厉的视线直直地朝竹林刺去,他倒要看看竹林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让他五年不间断来这里。

      想控制他,可得付出代价。

      只是今天的竹林,似乎有一点不同。

      祁渊早已把沿途的每个细节刻在心里,就是企图及时发现这里的变化,以此来监测那股力量的目的,突然,他眉头一皱察觉到了什么,耳朵向一个方向侧了侧。

      他听到从某个角落里传来的微弱呜咽声,很轻微细小,却逃不过他习武之人敏锐的听觉。

      与此同时,一直盘踞在心头的无名力量似乎受到了什么撞击,在心头猛地震荡两下后松开一个缺口,祁渊向前踏去的右脚在半空中一顿,落在地上的位置与昨日相比出现了一丝偏差。

      祁渊眉头猛地皱紧,敏锐地察觉到这一变化,因为那道低低的呜咽声?难道那呜咽声的源头,就是这股力量带他来的目的?

      越往里走,靠近那声音源头,那道低鸣也越来越明显,就连祁渊身后的宫人都能听到,随即又是惊出一身冷汗,是谁敢把动物带到这里?还恰好撞见皇上过来,惹怒了暴君他们可就都完了!

      随着那声音的清晰,祁渊也察觉蛊控他的力量越来越弱,直到一声“嗷呜”再度清晰传来,那股力量再度被削弱一大截,落到了祁渊的抵御范围内,众人也看到了不远处地上的一团。

      哪怕已经猜到是小动物的声音,但此时亲眼看到,包括梁全在内的宫人还是又被吓了一跳,腿肚子都不争气地抖了起来,谁不知道暴君讨厌带毛的小动物,宫里可是严禁出现任何动物的。

      猫狗房那些人这次怕是完了,竟然让动物给跑了出来,暴君没把猫狗房整个撤掉已经算是万般仁慈,这次那里恐怕是保不住了……

      然而祁渊的感受却与他们想象的震怒大相径庭,神台难得一次陡然清明,这是五年内最为舒畅的一次,日复一日的控制被打破,身心的掌控都在自己手里,平静的冰面被砸开一角,禁锢的游鱼瞬间活了过来。

      那无名力量在心底翻腾,也再掀不起什么风浪,最后似乎发出了一声悲鸣,不甘地从祁渊的心神中退出。

      祁渊顾不得心中惊异,多年没有其他情绪的眼里浮现出兴奋和激动,锐利的视线如刀如箭直直地向源头看去——红白相间的脏乱的一团,奄奄一息浑身凄惨,一只濒死的小狗。

      终于等到了吗?只是不知那声音来源是他的脱身机缘,还是无名力量的下一个阴谋,或者那就是无名力量日日带他来竹林的目的?

      冷风刮过,祁渊渐渐从兴奋的激动中冷静下来,审视的目光在小狗身上逡巡,冷漠而警惕。

      就在祁渊发现目标时,试图保持清醒的白沐终于脱力,剧痛和悲伤下发出最后一声呜鸣,随后便彻底昏睡过去,这下连无意识呜咽的力气都没了。

      微张的小嘴再次被不断涌出的鲜血填满,眼看着就要断过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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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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