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片偶像》绮绣雪

11、第 11 章

　　同一时间，神威公司总裁办公室，白特助紧张得满头是汗，等待着最终的命令。

　　季风徽注意力依旧在公文上，就好像这桩吸引了所有人的大事与他无关似的。

　　灯光在他脸上落下影子，描绘他深刻的容颜。

　　年轻的总裁手指在桌上轻轻叩了一下。

　　助理立刻明白了——可以开始了！

　　助理将总裁许可的消息快速传递出去，这是代表了神威至高无上的命令，毕竟短短几年，季风徽以其绝对的权威和行动力带领他们一路挺进这个早被财阀们分割好的市场，硬生生从行业寡头的狼口里抢下一大片肉来。

　　这个全国日活量破亿的手游今日在同一时间为所有用户推送了一个视频。

　　所有人的开启界面都变成了一片绿意，甚至连神威公司的LOGO也变成了绿色。

　　绿色的线条多而不乱，屏幕中心，一个用绿色发带扎着双马尾的三头身Q版女孩双手合十出现。
　　她眼睛很大，一闪一闪的，神情活泼可爱。

　　她穿着改良款的汉服襦裙，造型在传统审美与时代潮流之间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平衡点。

　　那个女孩抬起头，对着镜头笑了笑。
　　如银铃清脆的笑声一下子俘获了所有人的心。

　　她的第一句会说什么？
　　所有人看到视频的人屏住呼吸期待着。

　　她唇齿微启，一声清脆如黄莺，又带着电子质感的声音响起——
　　“颜颜来了！”

　　这是虚拟偶像歌姬颜颜面对公众的第一句话，同时“颜颜来了”这四个字就立刻被刷上了微博热搜榜第一，甚至占领了各大媒体头条。

　　这是神威推出的虚拟偶像颜颜第一次和大家见面时候的样子，所有人都被颜颜的可爱和别出心裁的设定蛊到。

　　展颜盯着手机里那个绿色头发的女孩子，惊讶道：“这就是我梦里的小纸片人！”

　　阮软：“……啊？”

　　看到回报上来的数据，白特助掩盖不住的激动道：“颜颜的第一支宣传视频发布引起轰动，看来这个企划的第一步宣传很成功！”

　　季风徽：“依托《王朝》的平台才会吸引这么多的关注，不要得意，项目还是要谨慎推进。”

　　白特助立刻点头：“是。”

　　“不过自家的东西肥水也不能流外人田。”

　　“您的意思是……《王朝》的代言让颜颜来做？可是……从来没有虚拟人物接代言的啊。”白特助有点迟疑。
　　纸片人也能和真人明星一样接代言？还是这么大的一个代言项目？

　　季风徽瞥了他一眼：“我们不一直是吃螃蟹的第一人吗？”

　　只是……季风徽看了一眼发来信息的云岱妍，她还在寻求成为《王朝》的代言人的机会。
　　自己的决定还是告诉她一声吧。

　　季风徽这几日调查了云岱妍的背景。

　　他对记忆中的那个少女只剩下两个足以追逐的线索。

　　一个是那人名字的读音是“daiyan”，另一个则是对方在中学时候是在东海上过学。

　　那些不堪回首的岁月，如果可以，季风徽并不愿想起。
　　只是如今能再见到这个人，季风徽内心依然充满感谢与悸动。

　　季风徽看着云岱妍的资料，低声道：“……她原来是想做演员吗？”
　　云岱妍和那时的她区别很大。
　　不过是人都有变化，季风徽自己都已经变成这样了，她若变了，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同时，云岱妍这边也打探出了新的消息。
　　经纪人：“你知道这消息多难得到吗？我拖了多少的关系才从季风徽的兄弟身边得到这个情报……”

　　“你直接说吧，什么事。”云岱妍不耐烦地催促。

　　经纪人：“我打听出来，说是季总一直找一个人，应该就是你。”

　　“我？”云岱妍想了一下，“我认识他吗？”

　　“谁知道呢，据说是很多年前的认识的人，只知道叫云岱妍这个名字，中学在东海上的学。”

　　“那不就是我。”云岱妍略微有些得意地笑了。
　　但是她对季风徽并没有什么印象。
　　不过想想也是，谁还能记得自己中学时偶然认识的人的名字？她那么忙连去年认识的人不提醒都想不起来是谁了。

　　经纪人又道：“万一误会了呢。”

　　云岱妍璀璨地笑了：“那也是他误会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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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颜盯着颜颜的宣传片看了有好几十遍，直到阮软当天的直播都做完了，看见展颜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阮软伸出手晃了一下：“别看了，小心眼睛受不了。”

　　展颜：“我梦里就是变成了她。”

　　阮软：“……你确定？”

　　“确定。”

　　“……那可真是神奇了。”阮软用一种“快来看上帝”的语气说道。

　　太熟悉了。
　　这个虚拟偶像颜颜的模样，甚至最后的一声笑和说话的声音也完全是展颜的声音——当然，这本来就是展颜提供的音源。

　　“那你们两个还真是有缘。”阮软试图用玄学的方式为这件事盖章，“你提供音源，你还能梦到她，这就是缘分嘛，你给我说说，她都有什么功能？”
　　游戏达人阮软最关注的是功能。

　　“挺多的，可以当音游，也可以用她走剧情，还可以利用她创作自己喜欢的歌曲，她还能跳舞，所以可以把创作的歌曲舞台展现出来……哦，对了。”展颜不太情愿地补充道，“……还能换装。”

　　“……这也太bug了吧？程序员码这个程序头没秃吧？”阮软惊叹。

　　“这……”
　　那个好听的男生展颜又没见过脸，还真不知道对方发迹线秃然不秃然。
　　“这就不知道了。”

　　也许真如阮软所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展颜当日进入了那个纸片人的世界。

　　只是这一回，她已经清楚地明白了这个小人就是神威最新推出的虚拟偶像颜颜，而那个男声应该就是负责测试颜颜的工程师。

　　这次展颜甚至没有点开课程，只是静静地坐在原地等待。

　　白屏四周已经完全建好了，音乐学院的每一个房间都可以打开，学校里每一个人物的面目都做了不同的处理，甚至能通过姿态动作感觉到同学们不同的性格。

　　看来，这款软件应该差不多该成形了。
　　她应该以后都不会再来了吧。

　　听到那个男人声音响起的时候，展颜毫不意外。

　　季风徽依旧上线调试，并对颜颜进行一问一答。
　　“今天发布的宣传片你喜欢吗？”
　　点头。

　　“你知道《王朝》游戏吗？”
　　点头。

　　“你想为《王朝》代言吗？”
　　省略号。

　　接着，传来像是自言自语的声音：“别人都说不能找纸片人代言，可……如果我想，为什么不行？”

　　季风徽看着屏幕里的小人晃晃悠悠站起来，从兜里掏东西的样子非常可爱，不由得轻声问：“你觉得我会成功吗？”

　　展颜从那所建造完毕的音乐学院的教室里翻出来很多粉笔。
　　她用着自己那圆圆胖胖的小手，艰难捏着粉笔在地上写字。

　　实在是太难写了。

　　她最后歪歪斜斜地写出了几个字，因为字迹实在扭曲，加上屏幕外的视角盲区，大大增加了辨识的难度。

　　季风徽在外辨识了半天，只能依稀认出其中两个字，道：“……梦想？你是想说如果这是我的梦想，就一定会实现的吗？”

　　惊讶的情绪褪去后，浮现满满的感动，季风徽的心在雀跃着，一个小小的纸片人写出来的“梦想”两字就能给他带来了这样的力量。
　　也许，这就是纸片人偶像存在的意义，就像他死去的父亲曾经说过的那样。
　　纸片人偶像，永远不会崩人设，永远不会伤害你，永永远远都会鼓励着你。

　　“谢谢你，颜颜，我一定会完成的，这不仅仅是我的梦想，也是父亲的……”

　　本来正在写“我正在做梦想醒过来”的展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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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日，虚拟偶像颜颜的宣传热度居高不下，这一新奇偶像形式引起了众人的好奇。

　　有真人了还会有人愿意粉虚拟偶像吗？

　　这个话题被挂上了热搜，一连七天热度都没有降低。

　　在这个什么都需要偶像化的时代，电视台、视频网站的偶像选拔能一年到头选不停。追星女孩们纷纷开玩笑道，才选完一百个男生，又冒出一百个女生出来选秀，秀星比秀粉人数还多。

　　资本热钱纷纷流入选秀，新贵企业神威却宣布要推出虚拟偶像。
　　一时舆论哗然，嘲笑声更是不绝于耳。

　　虚拟偶像？
　　真人偶像还排着队等待选秀呢，谁管你虚拟的纸片人啊！

　　可紧接着，事态似乎不如舆论所认为的那样，颜颜的关注度越来越高，甚至霸占各媒体流榜单的前列，敏锐的人已经发现——
　　时代要变了。

　　虚拟偶像，难道会比真人偶像更加有商业价值，更能吸引粉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