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府传说（润玉同人）》小貘

8、第八章

　　从来没有生，何来死？
　　生就赤条条，何来裳？
　　与天道同行，何为恶？
　　与地理同魂，何为善？
　　——是谁？是谁在梦中同我说话？梦中之人，龙身人首，头角狰狞，神眉怒目，獠牙巨口，左手执凿，右手持斧，立于天地之间，不辨其高。
　　四周缓缓浮动的气息，是熟悉的龙涎香，不，虽是龙涎香，但细细分辨又有不同，这里的龙涎香混合着茶香，更觉清冽。

　　我是谁？
　　怎么睁不开眼，也说不出话？身体好像存在，却又动弹不得，这是怎么了？
　　“回天帝、火神，水神仙上的仙身确实已经开始重聚了，不日便可苏醒过来。”
　　听完太上老君的话，润玉与旭凤都松了一口气。旭凤向前将锦觅仙身拥入怀中，生怕这一切是不够真实。
　　润玉呆立一旁，眼中神色难辨喜悲。

　　烫，好烫，是谁在靠近我，像用烈火烘烤我的魂魄。喊不出来，我拼命想远离这滚烫的感觉，却丝毫动弹不得。快走开，再这样下去，我的灵元怕是要融化了。
　　“太上老君，你快看看，水神这是怎么了？”润玉注意到她面上泛起了异常的红色，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锦觅！”旭凤也察觉到锦觅的变化。
　　太上老君急忙上前查看，明明刚才探查水神仙身重聚毫无差错啊，只是如今那霜花聚得还不牢靠，说是霜花，倒不如说是一团寒冰之气。虽说仙身还未真正聚成，但如今却先显出了形魄，恐怕也是因为水神修为深厚，这么多年又有天帝和火神细心养护的缘故。
　　“回天帝、火神。怕是因为水神仙身靠寒冰之力凝聚，怕……怕……”太上老君垂首犹疑，略抬眼看看火神的脸色，又看看天帝的面色，罢了：“水神的仙身怕火！”
　　怕火？润玉与旭凤惧是一惊。
　　“本君虽不知天帝自北府带回的这颗宝珠是何物，但它确实重聚了水神的仙身，但重聚后的这副仙身，似乎比普通的属水之灵更要寒上几分。比方说天帝修习的是水系术法，但依然可以接受少量的火系灵力，不会受伤，还可慢慢炼化。但水神仙上如今的情况，只怕是接近火系术法都会难以忍受。”
　　“怎么会这样？！”旭凤怒言。
　　“本君也不知，这北府的神物向来少有记载。或许，再多些时日，水神仙上醒来，不再依靠这颗北府宝珠，或再修行一番，也许就能恢复如初了。”太上老君擦擦额上的汗珠，他确实没有把握水神能否恢复如初，但先过了眼下这一关，安抚住火神和天帝才是。
　　听老君如是说，旭凤无奈，万般不忍也只能放开怀抱，离开床畔，站在两步之外。

　　火气散了。
　　四周的空气终于清凉下来，熟悉的龙涎香又弥漫起来。我的手指好像能动了。近处似乎就站着这香气的源头，我费力牵牵手指，想要抓住它。
　　它好像在动，一阵更浓烈的气息涌来，然后……好像是云雾？轻纱？绸缎？啊，对了，是衣袖。
　　是人，是个好闻的神仙，我抓住了他的衣袖。
　　“老君，你先退下吧。”润玉开口道： “旭凤，我们也先出去吧，让锦觅好好休养。”说着拂袖转身。
　　忽然，身躯一震，如同被钉立原地。
　　缓缓转头，她纤细的手指正紧紧拽着他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