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府传说（润玉同人）》小貘

30、第三十章

　　“烟罗，人心中的积毒才是六界之中最可怕的东西，粗暴地毁掉什么远比重建要简单得多。烛龙的灭世之力虽然厉害，却也是禁锢他的枷锁。你要好好看顾他。”
　　“师父的道理，烛龙听不明白。不过……烟罗你明白就行了。师父让你看顾我，你可得遵守诺言啊。”
　　……
　　“师父，烟罗她……”
　　“烛龙，你要知道，烟罗的真身只是一缕清气，极易消散。她在六界之中除了你也就毫无牵绊了，所以，只有你的这滴血泪，因思念烟罗而落，也能重聚她消散的神魂。”
　　……
　　“烟罗，我现在觉得，我们没能成为天或地的一部分，反而很幸运。”
　　“为何幸运？”
　　“天与地分开了一万八千丈，虽然地可抬头望天，天也能俯视大地。但终不似我们，可以像这样肩并肩手牵手地站在一起。”
　　……
　　“烛龙，你可曾觉得我们就像两株植物？有着自己的节律和天命，一个轮回连着一个轮回，永远也望不到尽头。”
　　“烟罗你是厌倦了吗？”
　　“不是，我是害怕。”
　　“烟罗怕什么？”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大概，是怕哪一天会迷路吧，怕厌倦了轮回，误入歧途。”
　　“烟罗不会迷路的，有我在。我会好好带你回家。”
　　……
　　“烛龙，师父说我早你一刻修炼成形。所以，你便唤我一声阿姊吧。”
　　“哼。”
　　“你哼什么？”
　　“我力气也比你大，真身也修炼得比你厉害，为什么要唤你阿姊？我不要！”
　　“就是因为你什么都比我厉害，我只能在身份上占点便宜咯。这点事情你都不让着我吗？”
　　“不让！嗳，嗳，你……你别哭啊……你怎么动不动就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好好好，阿……阿姊。”
　　“噗嗤。”
　　——记忆就像一个深潭，无风无浪的时候根本不知道潭水几深，当记忆如同一个又一个水泡自黑暗的潭底接二连三地涌上来时，你才会意识到，原来过去已经这么遥远。
　　越来越多的记忆被唤醒，潭水就如同被飓风搅动，再也无法平静。水声鼎沸，如同心底不甘的呐喊。所有美好的承诺和往事，此刻涌现在记忆中，全都像是讥讽。
　　被困在北府神渊之底的烛龙，唤起了漫天冰霜。
　　当烛龙之眼以神力阖上，黑暗降临，龙神怒起。不周山也开始震颤，冥河地底的熔岩蠢蠢欲动。

　　天界，云楼。
　　虽然我一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场争执，或者说必须挑起这么一场争执，才能顺理成章地将烛龙送回北府。
　　大战动荡在即，大婚只是个借口，目的是为了让花界放松警惕。但我知道，烛龙不会愿意，这份强烈的反对已经让他的心智有些不稳了。最近，看到他身上戾气日盛，我不得不提前安排。
　　原本可以在解决花界之事后，从长计议。以我半数灵力再加上北府神渊的净化之力，将我与烛龙同时封印，七七四十九日之后，他的戾气应该能够被彻底净化。唯一的问题就是我剩下的一半灵力不足以净化此次花界之乱造成的冥河浑浊。
　　眼下，只好取个折中的办法。我已经在龙血珠上封了自己的半数灵力，只要烛龙能在北府神渊安安静静被封印七日，戾气也能化去大半。七日之后，天界事成，妖界一统，六界恢复安宁，即便我已经没有什么灵力，也可以在以后漫长的时间里再想别的法子。
　　可是这番计较不能让花界知道，也不能事先同烛龙商量。他一定不肯在此时离开我的身边，但他留下来，万一因为心智不稳，戾气爆发，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这次他一定会怨我的，但以后时日还长，我会同他慢慢解释清楚，虽然天生戾气，可他实在只是个心性简单的孩子，他会原谅我的。
　　最重要的是，我一定会还他一个自由，一个龙神该有的骄傲和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