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王座》无法忘记的遗憾

7、第 7 章

　　神殿显然跟李益所知的教堂是不同的，看国王在神殿中大摆筵席就可知一斑。李益端着酒杯跟其他人谈笑风生，大脑却在高速运转。
　　国王在神殿中大摆宴席，是风俗使然，还是王权之故？
　　一般人会轻易地错过，但是浸染权势已久的人却不会忽略，如果是前者还好，如果是后者，那意味就不同了。
　　作为女爵士，皇甫兰当然也得以参加宴会，就跟筵席上的其他女士一样。
　　卡洛琳作为女仆就没有这样的荣幸，因为按照礼仪，她只能跟仆人们混在一处。这是卡洛琳根本无法容忍的事。好在她对宫廷十分熟悉，对各种宫廷宴会的流程也耳熟能详，这使得她得以在夹缝中获得食物和葡萄酒。
　　不过，今天她只拣了一块面包。
　　今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国王身边的贵族们、骑士们和神殿身份足够的祭祀都在筵席上，正好方便了她的行动。
　　她宛如一只蝴蝶，又好似一只小鹿，轻快地在神殿各处溜达，非常轻易又准确地找到了地牢的窗口。
　　“好久不见，伊丽莎白·斯塔福德女士，白金汉公爵小姐。”
　　“谁？”
　　地牢里，正在哭泣地伊丽莎白猛地抬起头。
　　“很抱歉，我不想按照你父亲的要求尊你为王室殿下，”卡洛琳道，“虽然我早就知道你们父女的愚蠢，但是每次见面，你们都会刷新我对愚蠢的认知。”
　　“凯瑟琳？”伊丽莎白绝对不会忘记这个声音，她最讨厌的女人的声音，没有之一：“你怎么在这儿？你被抓啦？哦！天哪！火刑在哪一天？我一定要去观礼！”
　　“很抱歉，伊丽莎白女士，让你失望了，我可不是被抓进来的。抬头，往上看。”
　　伊丽莎白·斯塔福德退后了好几步才发现，她的牢房唯一的窗户上露出了半张脸。
　　“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就是我跟你的区别。我想，现在你需要我的帮助。”
　　“谢谢，我想不用了。也许你被送上火刑架的时候，国王陛下会很高兴给我留一个位置。”
　　卡洛琳，不，应该说凯瑟琳·赫特博德道：“哦？你确定不是你父亲先被砍头，然后你被送进神殿？或许我弄错了，我们尊贵的伊丽莎白女士很乐意成为女祭司。打扰了。”
　　说着卡洛琳就往后靠。
　　伊丽莎白慌了：“回来！你回来！凯瑟琳……”她高声大叫起来。
　　“见鬼！你真是蠢得无可救药！”凯瑟琳·赫特博德道。
　　她的脸再度出现在伊丽莎白的视线之中。
　　“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会被送进神殿什么的。”伊丽莎白急切地道。
　　“你说呢？？”
　　“不，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
　　“国，国王陛下不会让我做女祭司的。”
　　“我该笑你天真，还是说你蠢？”凯瑟琳道，“醒醒吧！伊丽莎白·斯塔福德！斯塔福德伯爵领是英格兰硕果仅存的独立公爵领之一，还是拥有王位继承权的！你的父亲在宫里不止一次要求国王的宠臣尊他为王室殿下不说，一再地抱怨国王陛下的继承序列在他之后！抱怨国王窃取了他的王位！天哪！当初亨利六世和约克的乔治都没有这么蠢！”
　　至少近在眼前的先王的操作学一学啊！先苟着在暗地里激化理查三世和爱德华的寡后的矛盾，等时候差不多了就弄死爱德华的两个儿子，成功栽赃给理查，顺便娶了爱德华的长女提升自己的王位继承权序列！
　　然后靠着自己家族的势力，一举灭掉理查三世，顺利继承岳丈的王位！
　　多好的教学啊！
　　可现任斯塔福德公爵是怎么做的？他一面在贵族们跟前抱怨国王的王位不合法，嘲笑都铎家族的双重私生子的出身，另一面却对国王全无防备！
　　“还有你！”凯瑟琳·赫特博德道，“以你的身份本来嫁给一个小国国王或者旁系王子、公爵完全没有问题。可是你呢？做了国王的情妇公然跟国王陛下出双入对，出双入对也就算了，还在各国大使面前显摆，显摆归显摆，你倒是怀一个孩子出来啊？！结果，你不孕不育之名享誉整个世界，还声名狼藉。明知道你父亲是一个十分看重家族名誉的人却公然把自己和家族的名誉往脚下踩！你得到了什么？伊丽莎白·斯塔福德？别的女人做了国王的情妇，家里的父亲兄弟或者得到宫廷职位或者得到爵位、领地和城堡，她们本人也会得到无数的珠宝和华丽的衣裳！你得到了什么？伊丽莎白·斯塔福德？一条项链就白白地搭上了斯塔福德家族的骑士们！而那条项链，却是除了国王的御用b婊b子这个名头之外，国王唯一给你的东西！”
　　凯瑟琳的声音宛如恶魔的低语，敲击在伊丽莎白的心头：“如果不是因为你的愚蠢，国王还真没这么容易抓住你的父亲。你以为，你父亲的叛国罪是怎么下来的？！什么陪审团？那也叫审判？只要稍稍打听，应该知道，那根本就不是审判，那只是一场恶毒的栽赃！”
　　“不！我不信！！！你这个女巫！”
　　伊丽莎白·斯塔福德尖叫起来。
　　“随便你。”
　　凯瑟琳·赫特博德耸耸肩，离开了。
　　在地牢里，伊丽莎白·斯塔福德紧紧地握着自己的项链，跪倒在地。
　　“我不信，我一个字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