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王座》无法忘记的遗憾

24、菲尼克斯

　　整个白厅宫都惊动了。
　　以博林家的全部家产和诺福克公爵的领地做赌注！这实在是太疯狂了！
　　贵族、侍从、仆人们都议论纷纷，就连“病”中的凯瑟琳王后都得了消息，让侍女将椅子搬到窗边。
　　凯瑟琳王后一脸忧虑。跟亨利·八世结婚二十余年，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亨利八世。哪怕侍女都在鄙视安妮·博林和诺福克公爵的贪婪，但是她知道，安妮·博林连替博林家族做主都做不到，更别说做诺福克公爵的主了。
　　会有这样的赌约，有且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国王亨利八世的意志。
　　——亨利，你莽撞了。贵族不是傻子，除非你一开始就没有这个心，否则，大家肯定会发现你的意图。
　　凯瑟琳王后忍不住捏紧了自己的玫瑰念珠。
　　虽然她的离婚官司已经打了三年之久，虽然她已经被软禁，可是她依旧住在王后的房间内。
　　通过王后套间的窗户，她能看到对面屋顶上的菲尼克斯伯爵，一身金绿色的华服，金色的凤凰刺绣在阳光上闪闪发光。
　　“不死鸟……”
　　凯瑟琳王后喃喃地。
　　她看到花园里，原本骑枪比武会的裁判挥舞着旗帜对屋顶上的菲尼克斯伯爵示意。
　　侍女们惊呼起来：“开始了。”
　　玛丽公主往她身上靠了靠：“妈妈。”
　　年轻的公主殿下很担心，担心安妮·博林会成功，那会让她和博林家的实力大增。
　　凯瑟琳王后拍了拍女儿的手背，柔声道：“放心，玛丽，菲利克斯伯爵一定会赢的。你看，他像不像不死鸟？”
　　玛丽公主道：“妈妈，您的意思是说，菲尼克斯之弓，只有菲尼克斯伯爵才能使用吗？”
　　“玛丽，魔法武器大多都是认主的，有的非特殊血脉不能使用。你看，菲尼克斯伯爵阁下的这身衣服，你会认为，这是偶然吗？”
　　“不，妈妈。”
　　“所以，我们只要看着就好了。”
　　“好的，妈妈。”
　　只是当她看到对面屋顶上的李益的时候，玛丽公主的眉头皱了起来。
　　不死鸟是神鸟，太阳的化身，在她的印象里，如果不是金色的，就应该是红色的，或者是金红色的。
　　可是这位菲尼克斯伯爵，偏偏穿了一身金绿色！
　　什么搭配？！
　　虽然对配色很不满，认为金绿色跟火焰的化身不死鸟根本不相配，但是年轻的玛丽公主也承认，这一身衣服真的是太华丽了，而且非常非常好看。
　　就是如此闪亮的薄纱真的太稀罕了。手工编织的蕾丝的确也很华丽，却缺少这种梦幻的质感。用丝绸上抽出的丝配上金线，如果女红的手艺足够精湛的话，也会有这种梦幻的质感，只是那会非常硬，不会如此轻柔。
　　玛丽公主很确定，欧罗巴没有这种纱，不然，这种礼服外罩轻纱的穿法一定会在宫廷里掀起一股时尚飓风。
　　在玛丽公主和诸多贵族贵女火热的视线中，李益从金手指女王的衣橱中取出了那张弓。
　　众人看不到女王的衣橱，他们只能看到李益的手伸入了半空，手掌被什么东西吞了，等他抽回手的时候，手掌再现，而且握着一张极其华丽的弓，弓上还挂着一只装满箭矢的箭囊。
　　弓箭的主题跟李益的袍服底色一致，是浅缥色，却在把手和两端用了黄金做了装饰，让整张弓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振翅欲飞的鸟。
　　就是不知道用的什么工艺，总之，黄金的颜色很浅，呈灿金色，跟袍服上的轻纱以及刺绣相呼应。
　　箭囊跟弓一样，也是浅缥色，同样以灿金色的黄金做了装饰，就连里面的箭矢，也是金绿色的。
　　不止是凯瑟琳王后的侍女们，玛丽公主清楚地听到，外面的贵族也齐齐惊呼。
　　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中，李益手臂上抬，呈四十五度角，一次搭箭三支，然后，三支魔法箭齐齐s射s了出去。
　　“哦！天哪！”
　　也许是两秒，也许是一秒。
　　玛丽公主根本就说不清多长时间，她只知道三支箭非常快，她的一口气还没有吐尽，河对岸靶场上的三个靶子就被火焰笼罩了。再细看，那火焰中还带着一抹金绿色。
　　玛丽公主还注意到，李益松开弓弦之后，右手不是直接放下，而是向后打开，从她这个角度看去，那手就跟不死鸟的翎羽一样！
　　“菲尼克斯伯爵……”
　　在众人的面前，李益并没有走阁楼窗户返回。相反，他直接从屋檐上跳了下去。
　　四周一片惊呼。
　　另玛丽公主再度惊讶的是，他不是跟别人一样，咚地一声，着地，而是像极了一只鸟，轻盈地旋转着，缓缓落地。伴随着他的下落，他的袍服上金色的不死鸟反射着阳光，光芒四射，就好像活过来一般，仿佛振翅欲飞。
　　“真像不死鸟！”
　　玛丽公主的身后，诸侍女纷纷点头。
　　轻盈，
　　优雅，
　　乘风而起，
　　的确配得上菲尼克斯之名。

　　李益不管那些叽叽喳喳的贵族，他对主楼上的亨利八世做了个手势，邀请他去对岸，检视结果。
　　亨利八世犹豫了一下，决定学习李益，从主楼的阳台上跳出去。
　　其他的上位贵族纷纷有样学样。
　　一时之间，咚咚咚声不绝，反而凸显出托马斯·博林和乔治·博林父子来。没办法，没有正式的骑士或者剑士的实力，无法用斗气保护自己，这个高度，跳下去简直就跟寻死没有什么两样！
　　没有实力的父子俩，只能跟女士们走楼梯。
　　倒是亨利八世，在他落地的第一时间，就有人为他牵来了马。
　　他当然第一时间注意到无人给李益牵马，忙道：“怎么了，我的朋友，你不跟我们一起过去吗？”
　　李益笑道：“骑马要绕路。”
　　跟在亨利八世后面落地的詹姆斯·巴特勒道：“亲爱的菲尼克斯伯爵，你，你要横渡护城河？”
　　“有什么问题？”
　　“可是这条河足有一里宽！”
　　李益笑了，
　　他施展小轻功。
　　虽然他不能使用大轻功直上九重天，但是玩玩小轻功来个凌波微步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跟在他身后，李毓和诸多侍女也施展轻功，跟了上去。其中那位一身粉色衣裙的女子还在半空中旋转着，伴随着鲜花朵朵给了亨利八世一个飞吻，但是，她的方向，毋庸置疑，是对岸。
　　亨利八世惊呆了。
　　魔剑士！
　　这不可能！
　　亨利八世很清楚魔剑士意味着什么。
　　以剑士职业为例，见习剑士、剑士、中级剑士、高级剑士、大剑士、剑师、大剑师、准剑圣、剑圣。
　　而魔剑士，被认为是大剑士的职业等级、剑师的实力。在决斗中，大剑士往往不是魔剑士的对手。因为魔剑士掌握着魔法。哪怕魔剑士的魔力根本就不能跟魔法师相比，但是依旧能靠初级魔法血虐大剑士，只有剑师才能靠着丰富的经验和对力量的领悟，险胜对方。
　　亨利八世就是一位大剑士。他很清楚修炼到大剑士，需要付出多少汗水。
　　要他相信李益拥有一群魔剑士，
　　这跟彻底颠覆他的三观又有什么不同？
　　不不不，也许是魔法武器或者是魔法道具之故呢？
　　不对。
　　就是强大如西班牙，王宫上下也才五十六件魔法武器。菲尼克斯伯爵随扈二十余位，只有十位来到白厅宫，也许只有这十位拥有魔法武器或者魔法道具。
　　不不不，不对。
　　红龙森林需要有人镇守，菲尼克斯伯爵肯定不会把高手全部带到白厅宫来。
　　不不不，不对。
　　即便是按照一半对一半的比例，菲尼克斯伯爵一共有一千随从，那就是五百人，也太多了。
　　……
　　三观碎裂的结果，就是亨利八世一团混乱，他只能僵硬地上马，然后按照本能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