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战士》刘浪者

29、029

　　杨冲并没有告知雪竹回Y市的具体时间。如果非要离别，那一个人的孤独总比两个人的伤感来得更让人容易接受一些。

　　他害怕离别，更害怕失去。杨冲拖着行李踏上前往Y市的车时，他才发了条信息给雪竹。

　　雪竹很快也回了条信息，信息只有简单一句道别，没有缠绵悱恻也没有怨天尤人。杨冲收起手机靠在巴车座位上，无力地闭着眼睛。他觉得这样的别离，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也难怪雪竹的闺蜜说他们有时根本就不像一对情侣。

　　逛个街很少牵手，甚至送到离别的车站，彼此之间也只是微微招手，微笑相送。要说在车站拥抱，这事基本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更不必说吻别了。

　　很多时候，他和雪竹之间过于隐忍。当然，杨冲认为出现这些问题多半源于自己的自卑感，他过于在乎拥有，又害怕受到伤害。

　　杨冲继续回到附属学校当一名非专业的体育老师，日子过得波澜不惊。

　　在附属学校里，除了程程、程铮和杨影，他很少再结交其他的朋友。因为他总能明显地感觉到周围眼光里带来的不友善，也许这一切是因为他入职前考试作弊的缘故。

　　刚开始他还很在乎别人的看法，在路上碰到某位老师然后他跟别人打招呼，别人爱理不理地举动让他整日思绪不安，到后来就习惯了，他在附属学校里终于也找到了自己应该处的位置。

　　杨冲生日当天，他刚上完体育课回到宿舍里，安静地瘫软在床上。我并没有和程铮说今天是他的生日，也再没有兴趣陪他到职业技术学院里吃完饭在操场边看美女，他想安静地度过这个生日。

　　他在电话里对程铮说，晚上有约，就不再陪他去吃饭。程铮好奇心爆棚，连忙追问：“是不是找到女朋友了？”杨冲无奈，只胡乱地答应一通，算是搪塞了过去。

　　杨冲点燃一根烟夹杂指间，漫无目的地在职业技术学院附近街道上闲逛。

　　他很享受这样的闲逛，走在大街上没有谁认识他，他不必挤出笑容刻意去跟谁打招呼。香烟多半交予了傍晚无形的清风，待几根烟蒂燃尽，已是入夜时分。

　　毕业后，许多在生活中潜伏的危机渐已暴露出来。当下让他更加清楚地认识到，只能坦然地面对一些也许注定要失去的美好，回归到自己的生活轨道上。

　　杨冲的思绪依然有些混乱，他索性把这一切交予一根烟的时光。此刻就让那袅袅的烟雾带着一种生活的意义去触碰内心，告诉什么样的拥有是转瞬即逝，什么样的失去是失无所失。

　　遥想去年这个时候，一群人正在山顶上给他唱着生日歌。

　　那时，大家无忧无虑，只想着第二天怎杨才能填饱肚子。而此刻，那些曾给他唱过生日歌的人，都已经散落天涯。

　　杨冲也计划过，就这样波澜不惊地生活工作下去也不错，但生活似乎不愿这么眷顾他的所谓平淡的愿望。

　　雪竹的到来，打破了他的宁静。雪竹给他打来电话时，他正回到办公室准备备课。杨冲看到雪竹的电话，犹豫着要不要接。不过今天是他的生日，雪竹给他打电话祝福也是很正常。

　　“我在你学校门口，过来接我。”雪竹在电话里说道。

　　杨冲难以置信。这妞该不会又像上次在凤凰古城一样，悄悄地跑过来了吧！事实证明，这是雪竹制造惊喜的一贯伎俩。杨冲半信半疑地跑道学校门口时，看到雪竹手里正捧着一个小蛋糕，等着他。

　　“你果然还是来了。”杨冲说道。

　　“今天是你生日，我怎么会缺席呢？”雪竹把蛋糕递到杨冲面前。

　　杨冲看着雪竹，心里曾猜想过的无数种可能性都已经土崩瓦解了。“去他娘的毕业！”杨冲心里很畅快，有时与生活博弈偶尔赢一场，总会让人显得得意忘形甚至连挺起胸膛的姿势都显得，趾高气扬。

　　“我只能陪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再晚，怕没有公交车回去了。”

　　杨冲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

　　“你家就在附近吗？”

　　“我家离这里还挺远的。我爸有连锁店在这附近，今晚我可以去那里休息，不过要转几趟公交车。”

　　“嗯，我带你上办公室。”

　　杨冲和雪竹并肩走过学校的主校道，雪竹环视夜色下的校园，“以前只经过校门口，从没进来看过。这里的环境还不错，比你之前实习的学校好多了。”

　　雪竹的心情看似不错，说着说着她竟在教学楼一楼的走廊上踮起脚跟蹦蹦跳跳起来。直到上楼梯时，杨冲才抓住雪竹的手，彼此的手心里传来了熟悉的温度，一股热血涌上杨冲的脑袋。

　　雪竹在办公室公用电脑酷狗里下载了一首生日歌，不大的办公室里传出温馨的音乐。晚上的教学楼很安静，整栋教学楼只有他们两人。雪竹亲自打开生日蛋糕，在蛋糕上插上蜡烛并把它们点燃。雪竹招呼着杨冲吹熄蜡烛，并许上生日愿望。杨冲按雪竹的提异一一照做。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雪竹坐在杨冲办公桌椅子上，拿起桌面上的体育教材。她好奇地问道：“你桌面上怎么会有体育教材？”

　　杨冲不愿意让雪竹知道自己在学校教体育的事实，他连忙解释说：“这是我舍友临时放在这里的，他教体育，我之前和你讲过。”

　　雪竹不再追问，她转移了话题继续说道：“毕业后，我估计会去老爸的公司帮忙。不过说这个还为时尚早，以后的事谁都难以预料。”

　　“你相信有些东西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吗？”

　　“我不相信，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雪竹沉思片刻，继续说道，“我发现你毕业后变了许多，连回Y市都不跟我说一声，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担心我会离开你吗？”

　　杨冲沉默着不说话。

　　看到杨冲沉默的回应，雪竹显得有些失落，“虽然有时我觉得你挺混蛋的，也会经常拿你做得不好的地方出来数落。但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情侣之间这样不是挺正常吗？”

　　电脑酷狗的生日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办公室里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我可以抱一下你吗？”杨冲试探性地问道。

　　雪竹大方地迎过来搂紧杨冲的腰部，杨冲也把她抱紧，把她压在办公室的大门上。雪竹把头埋在杨冲的胸膛里，杨冲把脸蛋贴在她的黑发上。

　　“好啦，我真的要走了……”雪竹想挣脱杨冲的手，热吻迎上了她的双唇……

　　杨冲把雪竹压在门后，痛苦而放肆地吻着。他双手不安分地向雪竹的胸/部进袭，雪竹用力挣脱他，两人喘着粗气，在面面相觑。

　　“你不能温柔一点吗？”雪竹低声嗔怪道。

　　杨冲“嗯”了一声，轻轻地把雪竹搂了过来，浅浅地吻着。过了许久，他才从她的双唇中挣脱出来，两人相拥着站在门后，谁也不说话。

　　杨冲再次吻她，双手疯狂地揉着雪竹的胸/部。

　　雪竹不再拒绝，而且迎合着他的动作自觉解开了身后内衣的扣子。得到了回应的杨冲更加狂乱地在雪竹身上摸索，他看到雪竹紧闭着双眼，双唇咬得紧紧的。

　　终于，他收起了自己失控的行为，他缓缓扯下之前被掀起的雪竹的衣服，双手按住她的双肩，低着头，痛苦地闭着眼。近两年来，彼此第一次如此熟悉地探索着对方的身体，但此刻的杨冲分明没有得到丝毫的如愿以偿的快感。

　　幸福因短暂而酸楚，相聚因别离而感伤……

　　杨冲送雪竹到职业技术学院前门搭车。他牵着雪竹的手走过学院的校道，晚上的校园情侣三三两两。杨冲看着他们，对身旁的雪竹说：“要是永远没有毕业该多好！”

　　“傻瓜！永远不要把筹码压在无情的时间上……”

　　“就像刚才我强吻了你？”

　　“你那么粗鲁，我永远不会忘记！”

　　“……”

---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来一场风花雪月》，很好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