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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魔灵指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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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感觉到聂大川的身子软了下来，聂离桑骤然脸色煞白。
他全身颤抖着，紧紧抱着聂大川的死去的身躯不肯放手。
人在极度伤心的情况下是流不出眼泪的，聂离桑此时便是这种状况。虽是炎热的三伏天，他却感到极度地恶寒，胃也忍不住痉挛抽搐。
大概是暴君当得太久了，周围又都是一些卑躬屈膝谄媚逢迎的奴才，楚陌无法体会有一个师父是什么感觉。
再说师父能亲得过同胞兄弟？
上一辈子正他最信赖最尊敬最想要去守护的哥哥，突然间变了一副嘴脸，将他推入无底深渊。
从那以后，他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也不会再想去守护任何人。
因为，这世上，只有自己才不会出卖自己！
“啊……”就在这时，楚陌突然听到一声狼一般的咆哮，沉默良久的少年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歇斯底里地爆发了出来。
“吵死了！”突然从少年怀中传出一个不悦的声音。
方才沉溺悲痛之中，少年几乎忘记了自己怀中还藏着一位深不可测的高人。漆黑双眸骤然一亮，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对着怀中之人道：“圣君，你一定有办法救我师父对不对？”
“想太多了！”楚陌没好气地哼哼道。且不说他方才为了震慑草妖耗费太多灵力此刻连这本书都出不去，就算是他巅峰时期，也救不回一个魂飞魄散之人啊！
不过这种杀人手法，楚陌为何会觉得如此熟悉！
难道是……他！
心中想到一个人，楚陌立马变了脸色！
可那人不至于千里迢迢赶到此处杀一个病恹恹的糟老头啊！
莫非，聂大川身上有什么秘密？
正想着，楚陌突然又闻到那股令他厌恶的气味。
茅厕！
被熏了两次，楚陌对这地方几乎产生了大面积的心理阴影。
这家伙不会想要上厕所吧？！！！
想起之前的遭遇，楚陌顿觉头皮发麻，全身一阵恶寒。
却见聂离桑“噔噔”几步爬上茅坑，对着壁龛上方的墙壁摸索一阵，从其中卸下一块石头。
里面竟是一个密龛，聂离桑伸出手，从密龛中取出一个生了锈的破旧的铁匣子。
打开匣子，里面却只放着一把铜质的十字形钥匙！
这把钥匙便是聂大川一生最大的秘密，就算他唯一的徒弟聂离桑也没有告诉。
不过虽然如此，生活了这么久，聂大川的那点小九九根本瞒不过他徒弟聂离桑的眼睛，只是聂离桑本就是憨厚老实之人，这些东西，师父既然不想告诉他，那他也绝不会去碰。
所以在方才聂大川提到茅厕的时候，聂离桑便想到了这里。
师父一定有十分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他！
少年望着手中的钥匙，眸色深深。
“一把破钥匙有什么好看的，这地方不宜久留，我们得赶紧走！”楚陌从书里发出不耐烦的声音道。
如果真的是那个人来了，只怕连脱身都是一个问题。
“圣君，等我一下，马上就好。”少年的声音出奇地温柔。
楚陌自然不懂少年人的心思，将这份细声细语的温柔，理解成少年对他的畏惧。
这样的表现，楚陌表示很满意。
这世上当个好人是没用的，越是对一个人对方好对方只会越发理所当然，无尽索取。只有做个恶人，做个令人畏惧之人，那些人才会卑躬屈膝地在你面前点头哈腰笑脸相迎，哪怕为了你去死也无半句怨言。
这个道理，活了两辈子，楚陌总算是活明白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少年突然匆匆跑到了后院，站在熊熊燃烧的烈火前，犀利的视线在焚炉上来回逡巡。
突然，少年眸光一闪，视线直直落在焚炉上的一处。
他找来一把铁钳，将那把钥匙用力夹住，对准了焚炉上的十字形缺口，缓缓探入。
“咔！”只听得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陶片剥落，焚炉上出现了一个黑逡逡的洞。
……
“师父，这个缺口好奇怪？”年幼的聂离桑给师父送完饭突然站在焚炉旁望着那个十字形的缺口好奇地问。
那是他第一次给在后院焚烧垃圾的师父送饭。当时他还很矮，一眼便注意到了这个与他视线平行的十字缺口。
可没想到，师父不仅没有耐心地答疑解惑，反而很生气地骂咧咧道：“走走走，看什么看，好吃懒做的东西，有这闲工夫研究这个不如多拾点破烂。”
说着，聂大川就像拎鹞子一般一把将聂离桑拎到了前院。
……
果然，这个焚炉有玄机。
聂离桑不动声色地走近焚炉，炽热的火焰灼烧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此焚炉构造精巧，外面虽然火焰熊熊，可是这个地方才是整个焚炉中最灼热之处。
费尽心思在焚炉上设下机关，又将开启机关的钥匙费尽心思地藏在茅厕里。
真不知这聂大川在里面藏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楚陌虽这样想着，不过却没有多少期待。
聂大川那糟老头子还能藏什么宝贝，最多不过几颗金修石罢了。
不过现在几个金修石对于身无分文的东离圣君而言却是也是一个不小的诱惑。
楚陌正想着，耳边传来“噹”地一声，却见一个黑乎乎的指环从聂离桑手中握着的钳子末端掉下，滚了一段距离才堪堪停住。
方才少年那钳子在黑洞里面探查半天，竟只捞出了这么一个破指环。
东离圣君表示很失望！
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黑色指环却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之声，像是有了生命一般，骤然竖起，朝聂离桑滚来，在少年脚下停住。
“嗡……”那刺耳的鸣叫依然在继续着，似乎在等着什么东西的回应。
看到那个指环的反应，楚陌心中漏跳半拍，呼吸也骤然停住了。
这个黑指环不就是他的魔灵指环吗？
虽然被烧得漆黑如铁，失去了原来的璀璨光华，可是天下间能向主人撒娇的空间指环除了他东离圣君的魔灵指环，楚陌实在想不出还有第二种可能。
难怪这些日子，楚陌总会时不时听到断断续续若有似无的嗡鸣之声。原来这竟是魔灵指环感应到他的到来发出的兴奋地鸣叫。
没想到时隔五百年，他的魔灵指环竟然又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这当真是天不绝他楚陌啊！
一时间苟延残喘的东离圣君又重新燃起了雄霸天下的雄心壮志。
楚陌终于明白聂大川心思，这么多年来，他以烧破烂为借口，其实真正目的是为了打开这枚魔灵指环。
魔灵指环既以认了东离圣君为主，其他人自然无法轻易打开。不过若是聚集了巨大的灵气，魔灵指环也有可能会易主。
聂大川也算聪明，他知道魔灵戒指乃是他东离圣君之物，而东离圣君修的乃是魔火之灵，所以他便聚集强大的火灵，试图强行打开魔灵指环。
只是他东离圣君之物，又岂是这焚烧垃圾的产生的凡火可以打开的！
东离圣君看得通透，而此时聂离桑却一头雾水，他想不明白师父费尽心思藏起来的宝贝尽然就是这么一个黑乎乎的小玩意，而且这个小玩意能叫还能自己动。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聂离桑眸色幽幽，望着地上的这枚指环，不知再想着什么。
因为常年被烈火灼烧，黑色指环外表温度奇高，还丝丝地往外冒着热气，聂离桑一凡人少年根本无法触碰。
聂离桑突然走到前院拎了一桶水过来。
他用钳子夹住冒着白气的灼热指环，将它置于水桶的正上方。
就在少年想要将指环丢进水桶中冷却时，耳边却忽地传来东离圣君的声音：“别扔！”
水克火，他的火灵圣物最为忌水。
少年握着钳子的手猝然一抖，那指环又重新落回了地面。
“将掌心置于指环正上方，跟本座一起念咒语！”楚陌对少年下命令道。
少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不过少年还是照着圣君的话做，一句一句跟着楚陌念。
这个咒语用的不是他们这熟知的语言，而是一种非常奇怪的发音，少年鹦鹉学舌试着说了几次始终不对。
“笨死了！”楚陌气呼呼地破口大骂。
聂离桑也不生气，又照着楚陌所教地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圣君的要求，不管多难，他一定要做到。
聂离桑想着，手心有些微微出汗。
他从来都感觉良好，别人骂他笨骂他傻骂他脏骂他臭，他也丝毫不在意。
只是今日，聂离桑却被楚陌骂得耳根火辣辣地烧。
自己好像真的有点笨！聂离桑绝望地想。
看着聂离桑一遍一遍地尝试，却又一遍一遍地失败。楚陌突然感觉到天道果然是公平的。它给了了主角一个开挂般的天灵根，却给了他一个极为糟糕的语言天赋。
终于，在失败了不知多少次后，少年终于念对了咒语。
只见那黑色指环突然安静了下来，上面的热气也消失不见。
圣君是如何得知这枚指环的咒语的，莫非这枚指环与他有关？
聂离桑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不过旋即又被他自己否定。
既是无所不能的圣君，制服一枚指环自然也不在话下。
聂离桑正想着，突然只听得屋外响起一阵突兀的笛声。
这笛声没有悠扬的旋律非常难听，仿佛刻意追求这种杂乱无章的效果，想一个压根儿不会吹笛子的小孩偷了大人的笛子出来装腔作势，完完全全成了扰人清静的噪音。
楚陌也听到了这杂乱无章的笛声，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清冷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警惕。
他猜得不错，果然是那个人！
“戴上魔灵指环，跑！”聂离桑正想着山中哪户人家的小孩在他门口吹笛，便听得东离圣君急迫的声音道。
能让圣君殿下如此忌惮之人想必是个厉害人物，以聂离桑的聪明，也不难猜出对方肯定与他师父的死有关。
虽然知道圣君是为了自己好，只是杀师之仇不共戴天，他怎么可以就这样逃走！
似乎看透了聂离桑的想法，楚陌鄙夷地冷哼一声道：“你师父确实是此人所杀，可这又如何？你只是区区凡人，对方却是魔族的魔君。你拿什么对付他？”
虽然东离圣君的话很残忍却也很深刻。聂离桑并非愚笨之人，冷静下来之后自然知道怎样做才是对的。
他咬了咬牙，抱起聂大川的尸体，将他投到了熊熊烈火中。
“师父……”聂离桑双膝跪地，朝焚炉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漆黑深邃的眸，眼神坚定无比，“有朝一日，弟子定将手刃仇人，替师父报酬！”
“别磨磨唧唧了，不就是一个对你又打又骂的糟老头，死就死了，有什么好可惜的？”东离圣君说着，语气满满的都是不悦。
少年似乎还想反驳什么，终于还是忍住了。
他站起身，走到那棵梨花树下，挖出了那个破旧的木匣子揣入怀中，便起身离去。
刚踏出飞升门，却见一个少年坐在一株繁华满枝的海棠树上，海棠花簌簌而落，点缀着少年的那身墨绿色的劲装。
方才那不着边际的笛声正是这位少年的杰作。
见到聂离桑，少年将搁于唇边的笛子一收，插回腰侧，纵身一跃，从树上跳下。
果然是墨染这家伙。
若在以前，这家伙也只配给他鞍前马后地提鞋，可是如今时移世易，若让他看到自己这副狼狈模样，不知心里会怎样嘲笑自己。
“快走！”楚陌催促聂离桑道。
可还得等聂离桑迈开步子，墨染便已拦在聂离桑跟前。
墨绿短发，瞳孔也是墨绿色的，唇角总勾着一抹妖异邪肆的笑。
几百年不见，墨染这厮依然还是这副德行，真是半点长进都没有。
楚陌啧啧叹了声，却见墨染用近乎漫不经心地语调对着聂离桑道：“将魔灵指环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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