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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天色说暗就暗,柳甜靠坐在墙边,双手抱上膝盖,低垂着眸子不声不响。

      这段时间足够她想很多。

      也不知肖城怎么样了,被打了那么二十板子,又得不到医治,伤口会不会加速恶化?

      至于叫杨段飞的,她心里不免责怪,要不是他自以为是的小聪明,何至于此,而且这事在南名府登记在案,怕是也会连累到金如期。

      她现在无能为力,手不自觉抱膝盖抱得更紧了些。

      睫毛下的眸子乌沉沉的,瞳孔微微转动,牢房门边放着送来不久的牢饭,半碗粥里混着几片青菜叶,还好没有像电视剧常看到的那样馊掉,摸着还有一点残留的热度。

      她之前吃了许多,肚子并不很饿,只是...他根本没吃几口菜,尽喝酒了。

      外头走廊昏暗昏暗的,隔了老远,才有点亮的油灯挂在墙上,无法照清通道的尽头。

      她有心想喊,但才喊出口,就有一个大胡子衙役警告的敲了敲木栏杆,不准在里面喧哗。

      大胡子衙役明显有点烦躁,对着柳甜这样的女子,也没客气,“叫什么叫,当这是什么地方呢”。

      “官爷,我就是想问下刚刚跟小女子一道的两位兄台,如今怎么样了?”柳甜趁机逮住话头,忙问两人的情形。

      “因为私斗挨了板子的两个人?放心,还死不了。”丢下这一句话,便转身回休息处,没有继续往里巡查。

      听罢,心里稍微安了安,至少性命无忧。

      柳甜的这间牢房离外边比较静,侧身紧靠牢门,仔细往瞧便能看到值班的两个衙役,除了刚才的那个,还有一位个子稍显矮了一点。

      小桌上摆着几个小菜,一壶酒,矮个衙役正一粒一粒吃着花生米。

      两个人边吃边聊着天,柳甜静心听了听,都是些无聊的黄段子,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黛眉微蹙,转身去瞧里墙上端的一扇小窗,外面的天色灰扑扑的,再过不久,就要彻底黑了。

      现在这个点,金如期怕是已经察觉到他们可能出事了,她离开前曾答应金如期,天黑之前回去。

      小窗距离地面有点高,自己往上跳跳兴许能够摸得着,便试了几次,可几次下来终究还是不行,自己的手指尖根本摸不到细铁柱。

      困在这里,再着急也没用,看样子只能等着十日过去或者金如期过来了。

      柳甜有点颓废的重新靠坐墙边。

      越是想躲,偏偏越是撞上,她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同样的问题在柳甜的脑中盘旋了两日,依旧得不出很好的结论。

      不过两日,她光在牢房里呆着,就倍感煎熬,她甚至做了噩梦,梦见自己被杜辰全身捆绑,被一条又长又细的绳子活生生勒死在燕城城门口,只为了报复女主。

      醒来时惊出了一层冷汗,柳甜想,自己可能有点魔怔了。

      好在石敬文在第二日中午,便来南名府要人了。

      金如期当晚没见人回来,心知不妙,赶忙寻了石大人。

      石敬文劝金如期照常进宫,宫里那边都已经安排好了,她作为一个大夫还没那么大的本事说推迟就推迟,难道还能让太后等着她?

      至于找人的事,他最合适不过,燕城一带石敬文都十分熟悉,两个大活人还不至于凭空消失。

      果然,出去打听的侍卫很快得了消息。

      知道前因后果后,石敬文除了因此事牵扯到丞相而感觉烦躁外,还有一点不解,金大夫身旁的那个成护卫,平时看着挺稳重的人,怎么会和人打起来了,而且还是在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

      私下斗殴...

      成护卫怕是要吃点苦头了。

      这件事本就不占理,急哄哄直接去要人,别弄得像是他在仗势欺人似的。

      也算是得了一次教训吧,等明日再去见南名府掌卿。

      隔日一早,石敬文登门南名府,一边抬出金大夫治疗淮信城疫情的事迹,一边又说到此次来燕城是要进宫面见太后,跟在后头的护卫丫鬟都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再说人也不是有心的,可能对最近出的新律条还没及时了解,而且人都已经执行了杖刑,也算是惩戒过了。

      嘴皮子好说歹说磨了一天,南名府这才答应放了人。

      几人出来时,走的是府衙后门,总归还是要避讳点。

      肖城和杨段飞走路一瘸一拐,渗出的汗和血混着黏在了裤子上,结成一块一块的脏污,但人的精神气看着还好,没什么事,果然练过武的,是耐打体质。

      柳甜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呆在牢房这么一两天,身上早就弥漫着一股异味。

      几人回到石府,第一件事就是好好的洗个澡,柳甜洗了整整两桶热水,彻底洗干净了才罢手。

      古代可没有吹风机给她用,只能用干布巾简单的擦拭下湿淋淋的长发。

      男人洗澡快,等柳甜赶在闲云居客厅时,肖城以及杨段飞已经坐在桌边了,桌上准备了好几道新鲜热菜,有鱼有肉有汤,跟在牢房里比,真是千差万别。

      那样子,显然还没开始吃,就等着她一起了。

      话说,杨段飞这人怎么还在这?

      “这次多亏石大人的帮忙,我们才能这么早出来。”

      “那是,那是。”杨段飞附和道,手里忙着夹菜停不下来。

      柳甜静静瞧了一会,终是开门道,“杨公子做事雷厉风行,让人都反应不过来,那么一眨眼竟能到府衙里了。”

      “咳咳...看来妹子还在生气啊,夏桐阁的事的确是在下冲动了,脑子里全是那说书的恶言恶语,一时气不过。”杨段飞抱拳赔罪。

      比起这个,柳甜更想知道此人到底是谁,清丽的眸子对准了肖城冷峻的面容。

      这么明晃晃的眼神质问,肖城自知躲不过,再说此事,算起来,也有他的一份责任,明明自己可以阻止的,但那刻却犹豫了下,说来这次最无辜就是倚竹了,好意请自己吃顿饭,结果闹出事情,改成了吃牢饭,心里不免对柳甜起了愧疚之心。

      “他算是和我们同一阵线,跟我是同一个目的,就是营救太子回北络。”

      “喂喂!”杨段飞一把握住肖城的手,力度紧了紧,难得一脸正色,“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肖城摇头笑了笑,“我自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刚到燕城,还没难得及跟你说声,她和她的小姐金大夫,跟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目的相似。”

      “金大夫?就是淮信城中献出疫情对症药方的大夫?”

      “正是。”

      杨段飞眼中溢满惊喜,激动的舔了舔嘴唇,“肖城,你真会找人,居然你一个人能找到这么便捷的一条路,现在韩将军脱不了身,留我一个人在燕城,孤立无援,做什么事都不方便。”

      “既然你人在这,妹子...妹子叫什么来着?”

      “倚竹。”脑回路真够长的。

      “既然肖城放心信任你,那我杨段飞也信任你,有话便直接说了。”

      “等等!”柳甜下意识的喊了停,心里知道接下来的信息一定十分隐秘重要,她...她不想听太多。

      “怎么了?”肖城浓墨般的黑眸浮上一层担忧,语气也轻柔了些。

      “这些重要的事,还是等小姐出宫回了石府后,说给小姐听罢,我就一个丫鬟什么忙也帮不上,还是少知道一点为好。”

      “折腾了这么久,我也有点累了,先回房休息了。”说罢,放下手中碗筷,径直回了屋,仿佛在逃离什么。

      “肖城,你有把握吗?”杨段飞笑意稍微收了收,盯着柳甜离去的方向,突然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

      屋内

      柳甜端坐在梳妆台前,铜镜的人儿微微低着头,如羽扇般的睫毛颤了一颤,视线落在桌面上的一封书信一动不动。

      她一直有偷偷练习写字,幸亏在现代时,自己曾迷过书法一阵子,不至于上手艰难,加上原主好像有经常写字的习惯,写着写着,身体的习惯就自然流露出来,专心练习了几次,那种熟悉的感觉就出来了。

      对比原主先前的字迹,竟分毫不差。

      这封书信是她刚刚写好的,简单的几句话,表达自己的离开之意。

      刚进屋时,为了不让自己有空余时间多想,立马便开始收拾包袱,里面就几件常穿的普通衣裳和一个旧荷包。

      荷包里面是原主攒下的所有私房钱,柳甜倒出来数了数,大约有二十几两银子,不是很多,但也不算少,短期内自己至少不会饿肚子。

      手指轻轻摩挲着一根云纹青玉簪,每处雕刻的棱角都是那么光滑细腻。

      小说中的那些人物一个个慢慢出场,将来必是一番激烈的权利角逐,这个舞台容得下她吗?

      也许自己应该离开,她本来就是半路误闯而入的一缕幽魂,没道理逼着自己去顺应书本剧情走下去,也没充足的理由为了女主不顾一切。

      她如果去跟那些书中人物争斗的话,又是为了什么?那是为了她自己吗?

      至少这次是她自己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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