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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地铁惊魂 ...

  •   火灾的后续处理乏善可陈——起火点在楼顶天台,可能是因为发现得早,只波及了一块不大的区域,主要是浓烟冒起来太吓人,住七楼的兄弟被云梯接下来的时候满头满脸都是烟灰,妆都不用化就可以直接上台演包公了。六楼除了烟味大点,别的没什么损失,就是消防员救火的时候用高压水龙头一顿猛冲,水一路倒灌下来可能会波及到某些阳台没关好的宿舍。

      突发这种事情,学校方面也是焦头烂额,我抱着自己的物品蹲在楼下花坛,心想这可咋整,本地的还能回家凑合几天,外省的师生要怎么安置?

      一直熬到凌晨天蒙蒙亮,辅导员终于接到了校领导的通知,开始在各群里复制粘贴——所有家不在本市的学生集体开拔学校附近的一家招待所,在烂摊子收拾好之前,所有住宿费用学校报销。

      学生们三三两两地散开,老大趿拉着拖鞋跑去跟消防员商量能不能上楼拿一些自己的衣物,得到允许后招呼我们赶紧走,我听闻此话赶紧起身跟着兄弟们一路往上爬,满地都是湿漉漉的水渍,我还差点滑了一跤。

      宿舍大门就在眼前,老四摸出钥匙开门,进去后大家同时松了一口气,虽然地板上还有不少水渍,但是因为阳台玻璃门关紧了,外面水枪扫射没有波及到室内,众人赶紧散开打包自己的东西,我把行李箱从衣柜底下拖出来,往里一顿猛塞,连被褥枕头床垫蚊帐都没放过,鬼知道这一走会不会这个学期都不回来住了,下个学期就轮到咱们系实习,那时候八成要住外面,与其额外费劲再打包一次,不如一次到位。

      门外陆陆续续经过不少同学,应该也是上来打包东西的,我们也顾不上理会别人,看看自己的行李都拿齐了,就集体开拔,一路上走得格外艰难,滚轮碾过的瓷砖地面留下一道道黑色的污渍,又被无数双脚踩过,脏得没眼看,下楼梯的时候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抱起了自己的行李箱,生怕底部溅到污水。

      出校门后我就跟兄弟们告别了,他们要去招待所集合点名,至于我么,翻出手机一查,最早班的地铁马上就要发车了,正好回家。

      这可能是我坐过的最空的一趟车,站台上的乘客数量加起来还不到十位数,全都是一副困得要死的样子,可能刚下通宵班。等地铁停稳后,我拖着行李箱走进车厢,滚轮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格外清晰,甚至还有一点儿回音,这在平时人挤人的高峰期是绝对听不到的。

      车厢里空荡荡一片,我随便找个位置就坐下了,一手扶着行李箱的拉杆,另一只手习惯性把书包拽到胸口前,防止有梁上君子浑水摸鱼,车门在叮咚叮咚的提示音中缓缓关上,地铁开始行驶,规律的轻微晃动使我很快陷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反正距离到家还有很长一段路,那就打个盹儿吧……

      迷糊中,我忽然觉得一股凉气由尾椎一路蹿上天灵盖,下意识挪了挪屁股,可能是不小心坐到空调口下面了?

      然而当我眼睛完全睁开的时候,正对着我正襟危坐的那个人瞬间把老子瞌睡全吓飞了!

      “又是你!”我脱口而出,火速翻出手机,“我先警告你,地铁上是有监控的,你要是敢乱来我就直接报警!别以为你是老外就可以为所欲为!”

      对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银蓝色的眼珠里满满都是恶心和厌弃,然后他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话,然而我一个字都没听懂,只能从个别音节猜测可能是俄语?

      “会不会说中文?”我忍不住皱眉,“不会说就开翻译软件,你总得让我搞明白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没义务听你瞎叨叨!”

      这时手机忽然“哔”一声响了一下,我下意识举起来瞟了一眼,发现屏幕像坏掉一样滋滋啦啦地直冒雪花,赶紧长按开机键重启,屏幕瞬间黑了下去,等几秒后出现了熟悉的商标画面,我刚松了一口气,忽然屏幕里冒出一张扭曲变形的脸孔,整张嘴巴都裂开了,恐怖的獠牙直接戳出了嘴唇,整张脸似乎拼命想从手机里挤出来!

      我吓得一声嚎叫差点把手机丢出去,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反应过来这手机可是我新买的!砸坏了血亏!想到这里硬是刹车把手机捞回来一把关掉再开机,没想到这个时候对方突然暴起扑了过来!

      他奶奶的,泥人还有三分性子,真拿老子当受气包了?!

      我一个偏头躲过他的“熊抱”,手机往口袋里一塞,双手抓住行李箱的拉杆用力一轮,箱子带着呼啸声狠狠砸了过去,滚轮撞到金属椅子上霎时间发出了巨大的声响,震得我虎口发麻。

      我强行压着火气大吼:“今天我行李箱都塞满了,砸一下就这个动静!你自己掂量掂量脑袋够不够硬!”

      对方往后退了几步,眼神愈发怨毒,张嘴又是一顿噼里啪啦,这回我终于听懂了一个词:
      Сукаблядь!

      我当即破口大骂:“闭嘴你个喝多的老毛子!苏卡不列!”

      这回他不废话了,而是直接冲了过来!

      我瞟了一眼车顶上的摄像头,确认能拍到这家伙行凶的画面,然后抡起行李箱迎面砸了过去,这家伙的走位相当耿直,所以他被我结结实实地拍了一下,整个人横着飞了出去,在光滑的地板上滚出老远,但他立刻就爬了起来,不顾自己脸上喷涌而出的血撒了一地,骂骂咧咧地又扑了回来,我故技重施对着他又是一下,但这次不敢砸脸面了,而是闪过他的拳头之后反手将箱子轮到他背上,“砰”一声闷响听得我自己骨头都有点疼。

      连着两次挥舞沉重的行李箱,我觉得自己胳膊快吃不消了,反正这家伙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我干脆一屁股坐下来狂喘,手也没闲着,在书包里各种摸索能当武器使的东西。

      就在这时,对方又爬起来了,一瘸一拐的朝我冲过来,一副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的表情。我这时来不及去抓行李箱了,干脆一把掏出保温瓶,作势要砸他——这东西是不锈钢制的,从小学一直用到大学,中间摔过无数次也没影响它的保温功能,质量好得令人叹为观止,离开学校前我还特意灌满了水,这一下要是敲实了非脑震荡不可。

      但是对方很显然没有理会我的威胁,或者说他觉得这东西不值得他警惕,依然非常耿直地朝我冲了过来。

      这回我再也不跟他客气了,先是一个蛇皮绕柱躲到扶手栏杆另一侧,趁着他转身的一刹那,脚下用力一踢把行李箱踹了过去,正好把他下/半/身卡在车厢的角落里,趁他疼得弯下腰的瞬间,抡圆胳膊狠狠砸向他的肩膀!

      他痛得脸都扭曲了,反手就给了我一巴掌,这回距离太近我没躲开,踉跄几步一下子给椅子绊倒了,耳朵嗡嗡作响,倒在地上半天没缓过劲来,忽然感到领子一紧,然后拳头就跟雨点似地砸了下来,鼻腔“咔擦”一声响,然后一股热流就下来了……

      艹!这是真要我的命啊!我凭着感觉抬腿去踹对方的下/半/身,手上也没闲着,用保温瓶狠狠往那人身上敲去,也不管敲到什么部位了总之让他吃痛松手再说!

      一片混乱中我也不知道踢中了那里,只听耳边一声惨叫,然后压在我身上的重量忽然消失了,我连滚带爬蹿出老远,趴着椅子站了起来,眼前一片花花绿绿,什么都看不清。

      这时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从我身后的车厢传来,我心说这么大动静可算把其他乘客都招来了,腿一软整个人又跌回了椅子上。

      擦了擦淌得到处都是的鼻血,抬头一看,我顿时傻眼了,这几个人不就是在面馆里碰到的……

      几个年轻人看到我俩头破血流的惨状明显也吓了一跳,互相交换一个眼神后迅速分成两拨,长发男生去扶那个银眼老外,另外两个围住了我,金发男生手上凝聚了一团白色的雾气,然后直接按在我的脸上,丝丝凉气沁入皮肤,很快痛楚就消失了,我有些不敢相信地摸了摸脸,淤肿居然全部消失了。

      这是什么奇怪的魔法?

      这时候长发男生也将银眼老外扶到椅子上坐好,那个人一直在大吼大叫,虽然我听不懂他在说啥,不过从他的语气和动作,我大概能猜出他在呵斥长发男生,而被骂的一方皱了皱眉,忽然一把将那个人从椅子上薅了起来,对方脸都绿了,挣扎着破口大骂,但奇异的是,他身高体重明明更占优势,却很轻松地被长发男生揪着领子拖了过来,他还想折腾,对方忽然摊开右掌在他脖子上比划了一下,他顿时哑巴了,只是眼神依旧愤恨。

      我惊魂未定地看着他们,脱口而出:“你们到底是谁?这个人又是谁?他为什么老是找我麻烦,我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三人中个子最矮的棕发男生冲他的同伴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扭头看着我,流利的中文脱口而出:“不好意思把你卷进来了,我们问你几个问题,你只要如实回答,我们就会保护你的安全。”

      我看看那个一脸凶相的家伙,估摸着他跟这几个人不是一伙儿,稍微放松了警惕:“那你问吧。”

      对方爽朗一笑:“好嘞,第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

      我张开嘴,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即将脱口而出。

      喉咙忽然一阵剧痛!

      我捂着脖子一阵撕心裂肺地咳嗽,棕发男生赶紧上来扶着我,还帮我拍后背:“啊?喉咙受伤了吗?Hyoga你快来帮他看看!”

      我咳得头晕眼花,这时候那个长发男生一声惊叫,他手里的家伙竟然挣开控制冲到我面前,伸手就想掐我的脖子,然后被金发男生一脚踹飞,紧接着周围温度大幅下降,我冻得一个哆嗦,整个人直接摔倒在地板上开始抽搐。

      有什么东西沿着我的喉咙在往外涌,像无数根鱼骨在刮我的食道,又疼又麻,我用力咳了几声,伸手去扣喉咙,忽然感到指尖似乎触碰到某些柔软的东西,索性发狠一把揪住,然后整个扯了出来!

      地上瞬间出现了一道喷溅血痕,我颤抖着松开手,一束沾染血迹的花朵飘然落地。

      这怎么可能?我什么时候吞下过这么长一截东西?!

      脾胃一阵一阵痉挛,我张开嘴,开始疯狂呕吐,大量花瓣和枝叶蜂拥而出,几乎要把我的喉咙撑爆,我颤抖着伸手去摸自己的脖子,那里真的出现了一个洞,大量枝叶蠕动着从裂口钻出来,爬得到处都是。

      好疼啊,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有人用力掰过我的脑袋,我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一张嘴开开合合,很急促地在说些什么,像快溺水的鱼。

      我努力辨认他的口型,他一直在重复一个词,看着看着,我终于反应过来,他在问,你是谁?

      我是谁?

      我张开嘴,大量花瓣从喉咙中疯狂外溢,堵死了我的声音。

      耳边嗡嗡作响,只能勉强听见几个人的声音在嚷嚷——

      “这下没错了!他就是这里的主人!你看地上吐出来的全是罂粟花!”

  •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人记得主角的原名叫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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