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养成记》欣欣然

29、死鸭子嘴硬

　　听着我漠然讥诮的话语，林奇瑞眼中的痛楚更浓。他默默地看着我的脸，放在桌子上的手慢慢覆在了我冰凉的手背上面。

　　“那天你哭着叫我滚蛋，我听了你的话，滚得远远的，足足给了你三年的时间！可是现在，如果你真的已经忘了他，那么当时我问你的那个问题，我希望你能重新给我一个答案！”

　　林奇瑞的语气极其认真，灼人的视线直直地盯住我的双眼。

　　我目光轻闪，眼神不自在地投向旁边。装出一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的模样，我轻描淡写地说：

　　“什么答案？那时候说了些什么呀？我可想不起来你曾经问过什么大不了的问题。”

　　林奇瑞的脸瞬时阴云密布，他定定地开口：“我说的话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什么真的假的。过了这么长时间，不记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竭力地表现得不以为然。

　　林奇瑞脸色愈发阴沉起来。他突然一下子将我的手攥得死紧，俊颜浮起淡淡的讽笑：“雷晓鸣，你的演技怎么这么烂？！骗人的技巧退步得太多，一点儿也比不上从前！”

　　我使劲往外挣了挣手，瞪着眼珠子说：“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想不起来就是想不起来，闲着没事我骗你干什么？”

　　见我“死鸭子嘴硬”，明明心虚可还是硬挺着跟他装傻充愣。林奇瑞线条优美的嘴唇漾出了一抹冷笑。

　　“行！你忘了也没关系。那我现在就再清清楚楚地跟你讲一遍！我……”

　　“讲什么讲？！”我哪能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赶紧着急忙慌地把他接下来想说的话截断，“我现在肚子空空的，啥也不想听。你别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给我添乱！”

　　“不光记性差，胆子也变小了吗？！”林奇瑞冷哼了一声，略有些不屑地看着我说：“除了长得还是一样的难看，你哪一点还象我以前认识的那个雷晓鸣？！”

　　臭小子，从回来后就这副阴阳怪气的德性。连声姐都不叫，现在还他X的敢对老娘冷嘲热讽！

　　我桀骜不驯的性子哪受得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一股怒火“腾”地就从心里蹿了上来。

　　我全然忘了这里还是高雅肃静的餐厅，“蹭”地往起来一站，抄起桌子上那杯犹带着热气的荼水，直接照着对面那张“欠揍”的俊脸就是使劲一泼，然后不管不顾地大声说：

　　“你不是要答案吗？好！现在就给你！要想跟老娘在一起，除非你能把这杯荼水收回去！”

　　水珠沿着林奇瑞的头发一滴滴往下滑，在他的鬓角还有几根荼叶沾在上边。刚刚还一身贵气的俊美年轻人，此刻就象只“落汤鸡”似的狼狈不堪。

　　前后几个屏风后探出了好几个脑袋，这些陌生的宾客们全都惊讶地看着这儿。离我们还有几步远的服务生推着上菜的餐车，也傻傻地盯着我们俩，不知道是不是还应该继续向前。

　　*** *** ***

　　修长白晰的手掌慢慢抬起，林奇瑞用手在脸上抹了几下，拭去了让他视线模糊的水滴后，他仰头注视着我，脸上不但没有怒容反倒还奇怪地涌上了一丝揶揄。

　　他微微一笑，说：“荼水我收不回去。不过要是真能让你彻底不想他了，那么再往我头上泼十杯我也愿意！”

　　大庭广众之下，林奇瑞不但不因为我粗暴的态度而恼羞成怒，反而还若无其事的好象那是别人受的委屈。

　　我瞪着他微带笑意的脸，心头的浊气开始逐渐消散。

　　这个看上去成熟而又稳重的男子，此刻仿佛又重新回到了他那还是青涩少年的过去。而这股很熟悉的赖皮劲儿，竟然还深深地存留在我心里！

　　林奇瑞站起身，隔着桌子板住我的肩膀，强压着我坐下的同时，眼睛迅速向周围扫了一圈。

　　凌厉的目光所及之处，那些好奇的视线纷纷收敛。很快，一个个脑袋都收了回去。只一会儿功夫，在我们的旁边，就只剩下了那个还有些不知所措的小服务员。

　　“愣着干什么？快上菜吧。”林奇瑞一边用雪白的餐巾擦拭着头上的水滴，一边声音平静地吩咐，神态自然得仿佛根本就没有刚才那一幕令人极其尴尬的场面。

　　我仍然板着脸，漠无表情。林奇瑞却浑不在意地盛了一小碗银耳莲子粥，体贴地推到我的面前。

　　“来，喝点这个。昨天酒喝得那么多，喝这个能去火养胃。”

　　我冷眼打量着他的一举一动，心里悄悄涌上一丝异样的感觉。眼前的林奇瑞，除了比原本更加英挺俊朗外，身上仿佛还多了一种令我完全陌生的气息。

　　如果是从前的那个小瑞，被我这么羞辱后，他虽然不会当场翻脸，可也会阴奉阳违地跟我赌气冷战个好几天。可是此刻的林奇瑞，不但丝毫没有不悦的表情，反倒还越发的气定神闲。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是竟然能把他变得如此内敛。不仅外表自信沉着，还比以前多了几分凌人的气势。看来他的确是改变了不少，再也不是那个脾气大，易冲动的大男孩了！

　　我内心慨叹着，手不自觉地端起了散发着香气的粥碗。

　　林奇瑞又挟了些菜，放到我面前的碟子里，然后笑着打趣说：“晓鸣，你怎么还是那么爱较真，不管什么时候都象只刺猬！”

　　我也稍微缓和了一下脸色，边喝粥边不动声色地说：“以后少说那些有的没有的事，不然以后别说吃饭，连兄弟都做不成了！”

　　“行，行，你说的对，都听你的！”林奇瑞脸上带着敷衍的神色，继续宠溺地说：“民以食为天。咱们先解决温饱问题，再来讨论其它的事吧！”

　　我情不自禁地翻了个白眼。这小子，刚觉得你有点进步，怎么就又恢复了当初那副死缠乱打的劲头！敢情我刚才的威胁一点作用也没起，人家只不过是先应付一下，过后儿还会按着自己的想法，该咋的就咋的！

　　那好吧！你有你的“小九九”，我也有我的一定之规。接下来谁能斗得过谁，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空空的肚子终于填饱了，我最后又使劲灌了口荼水。

　　望着我戒备的神情，林奇瑞淡淡地笑了一下，突然语气轻松地说：“晓鸣，三年没看着叔和婶了。待会儿我跟你回趟家，探望探望他们，顺便再谈谈我们之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