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土狗成精了》亦子无

9、第 9 章【第一：婴灵】

　　沛远早就说过，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

　　果然，他们刚开车出城，在上高速之前，接到黄队来电。

　　电话里头说，就在刚刚，在林威廉被杀案中嫌疑较大的慕容莲花，死于车祸中。从现场惨状来看，她是突然加速，把自己撞到路边的山石。

　　“汪汪呜汪！”

　　突如其来的狗叫声从手机里传来，差点没把黄队的耳朵给震聋。那边狗主人在呵斥：“阿黄，乖乖的，等我接完电话就给你零食吃。”

　　竟然不是训斥狗子！黄队心里失望：这些年轻人，不会养狗就不要放出来伤人。

　　却不知道，电话那头，沛远挂断电话后，脸色沉了下来。他将阿黄牢牢抱在怀里，真的拿出零食来堵阿黄的嘴。

　　“呜呜汪。”——‘我不吃’

　　口嫌体正直的阿黄，沛远把零食递到它嘴边，它一张嘴就给吃下去。

　　只是吃了东西，它也不忘向沛远强烈表达要返回去找婴灵的意思。

　　沛远虽然听不出来它的意思，却有所感觉，绝对不是自己想见的事情。

　　“黄队说了什么？”前面就是高速入口了，车流比较大，冯继宗缓缓放慢速度，趁机问小伙伴。

　　沛远低头抚摸阿黄的毛毛，轻描淡写地回答：“黄队说慕容莲花死于车祸，好像是突然自杀。”

　　冯继宗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哭丧着脸，“不是吧，林威廉昨晚没了，我还不怀好意地猜测会不会是慕容莲花干的，怎么那女人今天也没了？！这叫什么事啊，难得出来一趟净赶上这些。阿远，等回去了，你带我上那个盘山寺拜拜吧。你不是跟住持师父关系不错嘛，看能不能请师父帮我念念经，我给寺里捐功德。”

　　沛远给了他一个白眼。“你心不诚，没多大效果的。而且师父身为住持大和尚，平日要自己做功课修行，还要为众生弘法讲经，事务繁多，基本不会帮人念经。”

　　“啊？那找谁能帮忙念？”

　　“等回去了我帮你问问。最好的办法是，等师父们早晚课诵经时，你在旁边跟着一块念。”

　　沛远说着，脑子里突然忆起，盘山寺住持上一下净大和尚曾经告诉他：虽然你想守护家人的心愿是好的，但凡事最不可强求，越强求，越容易失去。偶尔顺其自然走一遭，说不得你能得到更好的结果。

　　怀里的阿黄还在坚持不懈地用小爪子轻轻挠他。

　　虽然不知为何阿黄能懂人言人语，而他又为何能大概明白阿黄的意思。但是，阿黄显然比自己所认为的要厉害，不然不会一直坚持想回Ｔ城。

　　都说兽类最能感知危险，既然阿黄不觉得危险，那就随了它的愿又如何？当然，自己是定然要跟上的。

　　心思回转，沛远骤然心下一松，脑海豁然开朗。他朗声笑道：“小宝，你怕不怕鬼？”

　　“蛤？！”冯继宗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不知小伙伴突然发哪一番神经。

　　“先别上高速，前方有一条省道，拐到那去。”沛远按着导航，指挥冯继宗。

　　虽然不明所以，但冯继宗是个善解人意的小伙伴，再听话不过了。方向盘一打，将车子拐上省道，往前开了两步，车子停在路边。“说吧，咋回事啊？”

　　“我——”

　　“等等！”冯继宗突然制止他，怀疑地打量他，“我有一瞬间，感觉你要骗我。”

　　“怎么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撒谎，也不能撒谎。”沛远略有些不自在地反驳。

　　“我知道你不会，但是你给我玩忽悠、转移话题那套。”冯继宗一眼揭穿他的小把戏。“老实交代吧，不然我在Ｗ网上说你爱我，看还有哪个姑娘敢嫁给你！”

　　“我勒个去！冯小宝你这招够损啊！”沛远由衷敬佩地对他竖起大拇指。而后正经脸，“得知林威廉没了，阿黄就急了。刚才又听说慕容莲花也走得蹊跷，阿黄差点要跳窗出逃。”

　　“稍等——”冯继宗一头雾水，“这跟阿黄有什么关系？而且阿黄怎么懂得这些？你又是怎么知道阿黄知道的？你没驴我吧？这又是你的新玩法？”

　　沛远拍了拍他的脑袋，“现在跟你说正事。虽然很聊斋，但这就是事实，就是你所说的玄学。阿黄，应该是只有特异功能的狗；而我，则和阿黄心意相通。”

　　“那我呢？角色定位是啥？”冯继宗仍然觉得他在玩游戏。

　　沛远转念一想：既然小宝要当作玩耍演戏，那干脆就这样，免得再把他吓坏了。

　　“你嘛，本来是没安排你加入的。所以，现在你自己开车回家，我和阿黄回Ｔ城。”

　　“喂，你这样子对哥们也忒不厚道了吧。”冯继宗抗议，不过他犹疑了下，问说：“会不会有危险？”

　　沛远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推开车门，抱着阿黄就要下车，被冯继宗拽住了，“哎……我感觉你们两没有我不行的，所以大爷我勉为其难的加入你们好了。”

　　沛远很受感动，果然不愧是他看中的家人。

　　阿黄伸出一只爪爪，人性化地拍了拍冯继宗的手臂，‘人类，我很看好你哦！’

　　冯继宗惊喜地抓住毛爪，激动道：“阿远！阿黄这是在对我表示喜爱吗？！我没看错吧，阿黄真的懂人话？！”

　　“是的，你没看错。”

　　车子突然随着车主兴奋地走了个歪扭的曲线，不仅吓到沛远和阿黄，还成功喝退后面准备超车的司机：乖乖！前面那个就是传说中的女司机？

　　冯继宗用实力向他证明，男司机耍起疯来，力压女司机。

　　他们先去了林威廉的住处。但是那里被JC给封了起来。

　　“怎么办？”冯继宗掏出一块面包啃了着，随手给小伙伴也拿了一个。

　　“我想想。”沛远也打开面包外包装，边嚼边思考。

　　突然，阿黄按了按他放手机的地方。

　　他疑惑地拿出手机，“阿黄你要这个？”

　　阿黄狗头微微点了点——这应该算是他们人与狗，首次认真地交流。把隔壁的冯继宗看得一愣一愣的。面包叼在嘴里，他两手举手机各种抓拍，脸上绽开鲜艳夸张的表情。

　　沛远把手机给了阿黄，就见它灵活地用爪子开了机，点开记事本，指甲盖快速点过，输入了一串字符。

　　“我上去看看，你们俩在下面接应，听到叫声再冲上去。”——沛远看着屏幕上阿黄打出来的一行汉字，甚至还有标点，哑然发不出声音。

　　他对此自豪骄傲是应该的，可是为什么还有失落感呢？是因为自此，阿黄就不再是那只乖乖在家等他下班的、独属于他一人的狗狗了么？

　　沛远心中五味陈杂难以言喻，收回手机，摸摸阿黄的脑袋瓜，阿黄也亲昵地蹭了蹭他。“你自己当心，情况不对劲马上回来。”

　　冯继宗从旁为它加油呐喊助威：“阿黄阿黄你最棒！阿黄阿黄你最强！——”

　　“啪——”

　　被沛远揍了，“小点声，你想让人都注意到阿黄啊？！”

　　冯继宗连忙噤声。

　　车门开了一道口子，阿黄钻出去，感知到附近没人，三两步就窜到前面的独栋独院两层楼。

　　林威廉的房子位于高档别墅区，有安全可靠的保全系统。要不是冯继宗突然想起，家里曾经在这边买过房子，他们可能没有办法进到里面。

　　有钱的感觉还挺爽，而用钱不能解决的才叫事。所以此刻他俩只能坐在车里，焦心地等待。

　　大门开着直通客厅，里面有两个JCers在值班。

　　整栋房子在阿黄眼中，分成了两种：有黑气和没有黑气。根据黑气的多寡，他率先去了楼上的主卧，那是林威廉的房间。

　　大门走不了，只能爬窗了。这个时候阿黄特别希望有一双大长腿，起码爬墙翻窗容易啊。再说了，有哪个主角是小短腿吗！

　　幸好它昨天从婴灵那里吸收了不少负能量，经过一晚上的净化，已经变成有助于它修炼的纯能——即没有正负阴阳之分的能量，那是最初的能量体。这些知识，在吸收了纯能之后，自然而然地出现在它脑子里。

　　此时，阿黄四肢灵活地跳跃，一口气窜到楼上阳台。但是阳台门关着，而窗户也都从内里关上。

　　阿黄伸出埋在肉垫中的锋利指甲，对着阳台玻璃门笔划两下，毅然决然地划了下去——
　　‘刺啦——’

　　异常刺耳的声音响起，令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楼下的值班人员警觉地循声而来，‘啪嗒’开灯。见屋内没有异常，来人望了望阳台外，小心翼翼地推开阳台玻璃门——

　　一切正常。

　　虽然感到奇怪，巡查者还是走到阳台上，向四周观望是否有情况。也就是此时，阿黄悄然溜了进去。而巡查者注意到不远处树下的停了一辆车，赶紧呼叫楼下的同事：“铁牛，你还记得晚上来换岗的时候，路边那棵大树下看得车停在那了吗？”

　　铁牛回忆了下，不太确定：“好像没有吧，当时咱们还看到有只狗跑过去撒尿，你还说怪不得那树长那么高那样壮呢。怎么，有情况？”

　　“嗯，现在那里有辆车停靠。等过会要还是在的话，就假装遛弯去查查。”

　　楼上的人说完收了对讲机，关好一切，下楼。没发现，黑暗中阿黄的一双兽瞳闪烁。

　　等人不见了，阿黄才放心地感知卧房中残留的气息。这里面有林威廉、慕容莲花，还有小婴灵的。问题在于，小婴灵的灵体又充满了怨气。看来那头晚上发生的事情不妙啊。

　　并不需要再探查什么了，阿黄已经接触到三人的气息，之后沿着这些气息找到小婴灵在哪即可。

　　阳台门的锁扣位置偏上，以阿黄的伸长不太容易够得着，它准备从窗户返回。

　　慢着！——

　　阿黄转过身，床底下有一团极其微弱的东西。

　　一股微弱的阴魂气息，忽隐忽现。

　　阿黄跳上床头，便感受到气息忽然消失。看来方位没错，就是这里了。

　　它扒开枕头、床单，没找到任何东西。又试探着扒了扒床头板，然后发现，这块板子是可以移动的。

　　床头板后面有个小空间，林威廉用来存放私密物件。此刻，里面躺着的一只玉指环，进入阿黄的视线。毛爪子刚碰到玉指环，便有一团孱弱的阴魂冒出来，发出细细地尖叫：“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阴魂的气息明显和林威廉是一样的，阿黄没想到会遇见这样的林威廉。他一口将玉指环叼住——林阴魂趁机窜进指环中不见了，顺着窗户，跳了出去。赶在楼下两人出来巡视前，跑回车上。

　　沛远接住上车的阿黄，仔细把它全身摸了个遍，看看有没少了一根毛。随即发现阿黄口中的东西，他问道：“这是什么？”

　　冯继宗把脑袋凑过来瞧稀奇，被阿黄拍了回去，狗爪子霸气十足地直指小区门口。

　　冯小宝没有get到它的意思。沛远明白过来，赶紧说：“阿黄让你开车。咱们快点离开这儿。”

　　冯继宗将车子开出小区很远，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停下。

　　期间，阿黄已经搞清楚，这个玉指环是什么东西了。这就是个聚阴法器，特别适合用来养阴魂。所以林威廉的残魂没有消散，全靠他躲在玉指环中，吸收玉指环聚集来的阴气。

　　阿黄将指环放到车头，毛爪子拍拍。

　　沛远和冯继宗都聚精会神地盯着。冯继宗甚至捂住了嘴，担心他过度紧张的沉重呼气声会影响到阿黄。

　　好一会儿，在阿黄开始不耐烦的时候，就见玉指环中飘出一缕灰蒙蒙的透明物体。透明灰慢慢凝结，现出一个人形来，顶着一张眼熟的脸对着沛远和冯继宗。

　　“林威廉？！”冯继宗倒吸一口凉气叫着往后躲。沛远因为抱着阿黄，壮了胆，没他那么害怕做出啥动作来。

　　“嗨……”人名林威廉的阴魂弱弱地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实际上，他的魂体所剩不多，所以看起来并不阴森恐怖，他此刻就像是一团随时要飞走的雾。冯继宗回过神来，重新打量他，还有些担心自己一口气会不会把他给吹没了。如果不是知道他昨晚刚遇害，冯继宗很可能已经跟他愉快的聊起天了。

　　“问问他那晚发生了什么，婴灵是不是和慕容莲花在一起，他们去哪了。”沛远接过手机，看见上面是阿黄打的字。

　　“威廉先生，我们想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怎么会这样？”

　　林阴魂不敢离开玉指环，因为现在只有玉指环能给他带来一丝安全感，他蜷缩在车厢前头，发出一声哀叹，缓缓道来：“昨天和你们分开后，我向女朋友道歉，得到她的谅解，我俩就去约会了。只是约会的过程中，我身体又开始不舒服。我们一起回了我家，莲花扶我上床休息，然后我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