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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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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了几天男人就会回来找他,易平阴沉着脸将手中的文件掷于案上,食指紧收攥握才勉强压下自己越来越暴躁的情绪,那满怀焦虑和不安的神情让对面的木中行不禁暗中吹了声口哨。
舍不得就去找,在这里装的老神在在,自找罪受。当然这话他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
木中行无趣的转着座椅,丝毫没有一丝高位者的形象。
“你来干什么?”声音冰冷的连木中行都打了个寒颤,默默的同情了NT的员工一下,木中行摆出自认为最为不惹人厌的灿烂笑容,不过似乎没有什么起效。
讪讪的收回白白浪费掉的表情,木中行咋了咋舌头,再次讨好的凑上前去“昨天我和纵横签了份小生意。”拉长音调,就好像随意买了件小玩意的语气让人实在难以将这些和一桩联系千万的商场协议归为一类,不过以木中行的身价来说,将事情如此对待也确实无可厚非,纵横太小了甚至才刚在商界展露头角,虽然纵横的历史并不短,但看来接手的都不是什么能干的主,也无怪乎这么多年了还是半死不活的,不过庆喜也不是随时就倒的高风险。
勉强支撑的小公司对上业界龙头的LE实在是太过巨大的差别,就好比伊潜和易平,差的太多,即使在这个提倡平等的时代有些差距也不能从内心深处消磨,无论是周围的生活还是现实中的点滴都无时无刻不在规束着周围的一切,道德、伦理亦在其中。
就如木中行的语气,纵横实不值得他浪费半点心神,但如果归类于乏味生活中的难得调剂品那就另当别论了。满意的看着猛然抬起头的易平,被忽略冷待到底的木中行终于找回一丝自尊和存在感。
老老实实、本本份份的卖足了关子,眼见着易平的眼神越来越冷,木中行才半死不活的开口将事情的本末交代了一番。
对于于纵横这样的小公司的合作,向来不是什么固定的生意说白了就是想干就干不想干也米什么损失,但到底也算是LE集团的一个项目,归类也可以归到业务关系一层,而这次由于易平和伊潜的原因,索性木大总裁就将条件往上提了那么一提,想当然纵横遇见到这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那自然是欣喜非常,至于他们怎么发奖金就不说了,这么好的事想也没有拒绝的道理,至于对方为什么突然选择与自己加强合作并表现出不同往日的重视那就不是他们可以猜测的到的了。
易平听完后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只烟,腾云雾绕的看着落地窗外的一切。
男人就在这片土地上呼吸——
木中行最看不过的就是易平这副样子,否则也不会花心思去提携纵横那样的小公司了,一方面感情友情单薄一边感叹爱情伟大,什么时候也让他这么阴阳怪气的过一阵子,那感情也不错,木中行如是想到。
“要不要我把人给你弄过来?”
费点时间建点业务关系不过是寻个由头,即使没有业务关系以他们这些人的身份地位纵横这样的小公司根本就没有拒绝的可能。
而那个男人就更没有拒绝的可能,这个世界是有法律维护,但法律可以维护到什么程度?
让一个人失去生活的能力有时候比要了他的命更为见效。
商场上摸滚打爬没些手段也混不来。
透过烟雾看着易平蹙起的眉头,木中行知道眼前这个老朋友是真的陷下去了,易平不是个喜欢抽烟的家伙,甚至可以归为讨厌。
易平心内百转千回,男人并没有回来找他的事实让所有的事情都飙出了他掌控的范围,他以为男人既然不会结婚就根本没有不回来的理由,更何况自己所提供给他都是别人所不能给予的包括感情,但是男人终究没有回来,终究还是选择了离开。
就如他当初选择离开一样,难道即使是离开了那个女人他还是不愿意回来吗?那他们之间又算什么呢?
易平一直不知道伊潜其实从来没有答应过陆离的求婚,正如伊潜不知道易平结婚的事情是假的一样,中间作弄的隔阂,究竟在两人拉下如何一道深渊,已经是人们无法考量的了,即使事情只是误会,但当他们真正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又会怎么样呢?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对于他们来说更是如此,一旦一方结婚,两人的关系无论如何都将无法再次维持。
略有些苍白的嘴唇抿成薄薄的一条线,木中行的意思他不是不能理解,山不来就他那他就去就山就好,伊潜不出现,他尽可以找上去,但是他没有,难道——在这个时候他害怕了?易平苦笑,一旦掺入感情,什么都变的复杂了。
良久,就在木中行怀疑眼前这个杀伐决断从不迟疑的商界钜子是不是被什么人掉包了的时候,易平苦笑着吐出两个字“多谢”
木中行着实一愣,呆呆的回了句 “不用谢”才反应过来,易平是在跟他道谢,下巴掉到地上好大一声响,他可从来没听易平对他说过谢谢,今天真是——咽口唾沫,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在其喉头滚动之后,木中行也更加确定了伊潜在易平心中的地位,那个能另易平反常的男人绝对不是一般的存在,至此他也只能祝愿两人多顺遂点了。
正打算再说些什么来使易平那声谢谢实质话,就见易平拿起电话,随手拨下一个号码。
“三天内收购纵横”嘱咐完毕,易平挂掉电话面向友人“多谢,不过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木中行看着双目内敛的易平,抿了抿唇,够狠,够干脆,直接把人变自己公司来了,他还能说什么,眼前这个干脆把人家公司收购的人实在没有给他什么说话的余地,他刚才怎么会以为眼前这个人是别人假冒的呢?
伊潜勉勉强强的打开公寓的大门,这里虽然离公司远了些,但幸喜交通还算方便,是目前他能找到的最好的住所了,租金也基本可以负担,房间很小,只容的下一个小沙发和一些极为简单的家具,不过却是完完全全属于他自己的了,扯出一个自认为应该算做幸福的微笑,伊潜将手中的环保袋,放到小小的厨房里,考虑着今天的晚饭如何解决。
窗子关的死死的,但由于没有暖气的缘故房间里还是显的有些阴冷,再加上建筑上的不合理很难有阳光可以透进来,这无疑又是一层雪上加霜,比起易平的居所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区别,说不怀念和易平在一起的生活是假的,伊潜甚至强令自己忘记易平,但是结果可想而知,后来索性也想开了,该想的时候就想,那些回忆除了分离和易平要结婚的事,其他的对于他来说也都是幸福的,想想也没什么不好的,至于自己结婚的事情,伊潜苦笑一下,本来就没有希望,他现在更是连结婚的心都没有了,他既然不能爱其他的人,没有必要再拖累一个女人,那是别人的不幸也是自己的不幸,但是易平呢?易平真的爱他的妻子吗?或者说即使得不到易平的爱,只得到易平的温柔也是幸福的吧。
那天从易平家里离开之后伊潜在长椅上坐了整整一夜,不知不觉竟然睡了过去,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医院里头了,大面积冻伤,然后理所当然的住院,伊潜不愿承认自己是在逃避,更不愿承认自己还存了易平来找他的念想。
可这医院却也不是能住一辈子的,进来了也必然要出去,眼见假期已经到了头,医药费虽然公司全力负担,但没有收入的话他也活不下去,只能早早出院,希望可以在过年能有一部分积蓄可以让他寄回老家,有时候人也真是无奈,为了生存连伤感都跟这推迟,也许是因为他还需要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