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颜盛世》冉姜

4、第四章

　　顾岸从起床开始沉思，什么回到正轨？
　　屋外有人喊他“秋，秋，该收割了，村长说了这几天不下雨呢，你家的地也差不多可以收割了。”
　　“好，我知道了”顾岸拿过农具，打算出门。他脑子里被硬塞进的确实有劳作的记忆，不过农田不多，所以日常要干的活不多，就是他一个小少年倒也能勉力支撑。
　　这个村叫桃溪村，因为村里有一片山，种满了桃树，这些桃树，多则千百年，少则几十年，是桃溪村自古以来培植养育而成的，也是村里一笔宝贵的集体财产，此处桃树硕果累累，再加上桃子好吃之外，本身还有着补气养血，丰肌美肤的功效，对于颜值即正义的世界来说，东西不算珍贵难得，但家境富裕的城中人都不吝啬，再加上桃溪村多年信誉累积，销量甚好。每到桃树成熟卖完统计好之后，村里会按一定标准分收入，所以桃溪村村民大多家境良好，桃溪村也算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富裕村。
　　至于稻米，那是种着玩的……半数人家大多也就种个自家吃的分量。也是村里农田不多，勤劳的男人日常再进城做个零工，女人偶尔做个小手工，日子也都过的不错。
　　“哥哥，我也去，你等等我。”顾言寻揪住哥哥的衣角。
　　顾岸一手牵着弟弟，一手轻松地提着农具，往自家地里走去，路上碰见村民都笑呵呵打招呼，盯着他……弟弟看，有东西的塞东西，没东西的路边揪一把好看的野花也来给顾言寻献宝，顾言寻一般摇摇头，人家也都没有不开心，也不纠缠，不像昨日回来那种阵仗，就是走了几十米开外，转回头还能看见人家站在原地远远看着这边。
　　到了田边，附近也都是忙活着的人们，把顾言寻安置在田边树荫下，到底是第一次干农活，顾岸还是有点懵的，仗着脑子里还有一点模糊记忆，拿起镰刀，弯腰下地，摆开架势……背后传来顾言寻小声的默念，说的什么听不清，忽然莫名刮起了风，风里好像带来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顾岸若有所思，转过头去，目光所及，有点点白色的荧光涌来，毫不留恋地经过他，涌向顾言寻，言寻闭着眼以一种简单而神圣的姿态站立着，他整个人被荧光包围着，银色的光点像是星河环绕，缓慢的围着他转动，没有荧光再赶过来了，所有荧光簇拥着，紧紧环绕在言寻身侧。
　　这到底……顾岸不明所以，但看身边村民的脸色，不像是坏事，一个个乐呵呵的。
　　言寻的睫毛微微颤动，下一秒，所有荧光像是鱼入深海，一个漩涡，疯狂地往言寻身体里挤。荧光庞大而繁多，让人无法理解小小的身体如何容纳那么多荧光，他的睫毛像寒风中颤抖的蝴蝶翅膀，脆弱而无助。
　　担忧而无措的情绪涌上顾岸的心头。
　　这不科学！这些到底是什么？微生物？发光的虫子？真的对言寻没有坏处吗？
　　没等他想出个结果，荧光以更疯狂的速度从言寻身体里涌出来。
　　变多了？
　　顾岸惊奇地发现这一点，短短几秒，荧光从言寻身体里出来的量，比起进去的，多了很多，而且，还在往外继续涌出。
　　这会对言寻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吗？
　　言寻的脸色是红润的，眼神…他睁开了眼，眼中一缕银光闪过，眼神比起人，不如说更像是……神。
　　高高在上的，悲悯的，置身事外的——
　　但这种感觉很快被打破，言寻抬起头，笑容绽开，涌出的光点一点点铺满了附近的田地，散布在空气中，风里，甚至，顾岸的身上。
　　他的身上？顾岸伸出手摸了一下往自己涌来的光点，果然一点都没有触感，真的好像就是一点星光，很神奇。
　　涌向他的是一小部分的荧光，一大部分，散开，遍布了整块田，不！是田野里的稻苗上，干瘪的稻苗开始迅速胀满，饱满的稻穗压弯了整株稻苗，风起，稻苗也自发抖动起来，一颗颗的稻穗脱落下来，被夹着荧光的风卷席着，在空地上堆成一堆，而稻田里，已是一粒稻穗不剩。
　　还没完，稻杆像是被锋利的刀划过，长短一致，整齐有序地排列好堆叠在一侧，剩下的稻茬留在地里，好好培育，兴许还会有一波的抽穗。
　　而村里其他田地，也是沾光的，白色荧光惠及了全村的稻田，干瘪的穗粒也都纷纷变得饱满，增产至少二到三成。至于割稻子，除了他们家的，别家倒是没有这样如有神助，不过，村人也不需要，家中劳力都是充足的，也不惜这点力气，一个个都用崇拜，敬仰，火热的眼光膜拜着顾言寻。
　　顾言寻微笑，巴巴地看着顾岸，大眼睛生动的表现出三个字“求夸奖”。
　　顾岸：……
　　“真厉害”顾岸开口赞美。
　　言寻听了，笑得更开心了，带着少年的稚气。
　　做完这些，与之前相比少了一些的荧光浮现出来，慢慢散落在空气里隐匿不见。
　　真是个……神奇的世界。
　　另外，之前那些塞进来的记忆，真的，一点都没有关于弟弟的啊，全是些细枝末节无关紧要的杂事，看来关于弟弟的宝贵记忆，秋真的是一丝一毫都没给他，导致他现在才察觉到这里的神奇。
　　还有——
　　顾岸看了眼自己带来的农具，莫名有一种坐享其成的心虚感。而且，农具白带了……对了，这些稻米，是不是要回家拿箩筐，再带去晒干脱壳储存好？
　　“哥哥，弄好了，我们回去吧”顾言寻走过来
　　顾岸愣了一下“稻米……”
　　没等他开口，言寻说“村长会带人统一收好，晒干脱壳再送到我们家里的”好像早就知道他要问什么一样。
　　“哦，好”
　　就这样怎么来的怎么回了家，一路沉默。
　　顾岸刚刚世界观被刷新，还没能完全回过神来。顾言寻自觉的拉住哥哥的手，也安安静静回了家。
　　“你……”顾岸想了半天，还是好奇心战胜了他，但是有些话问出口就能很明显知道他的不对，那就得坦白。衡量许久，他说“其实我不是……”
　　“哥哥！”顾言寻急促地打断了他，声音几乎是有些慌张的，“你是不是想知道，那些荧光是什么？刚刚那一幕是因为什么……”
　　是想知道没错啦，但是……
　　“那些东西，是灵”
　　“灵？”是什么？顾岸从来没有听说过。刚刚的感觉的那一丝不对劲被迅速丢到一边，脑子里全是对灵的好奇心。
　　“灵是一种物质，是一种神奇的，能够让我们与植物，动物沟通，并命令、请求或者其他方式，得到喜爱和帮助的一种东西。”顾言寻说
　　看着顾岸认真的神态，他继续说“一些特殊的人能够发现它，其中经过一定的修行，可以掌控它，用它做成很多事，多年下来，众人发现，这些特殊的人大多都是好看的，引人瞩目的，令人见之心喜的。”
　　“因为灵，更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赏赐，一种天然的馈赠。”
　　“打开它的第一道钥匙，就是外观，外观必须是令人赏心悦目的。”
　　“至于原由，无人得知，只是，灵的馈赠，掌控它的资格并不是固定不变的，也有人幼时未长开，迟迟没能接触灵的门槛，但15岁洗礼时，却被灵所选择，外观也随之变得符合标准，总之能够掌控灵的人，都很好看。”说完这句，顾言寻直直地看着皱眉沉思的顾岸。
　　顾岸，也很好看呢，哪怕现在只剩意识留在这里，依然吸引了很多的灵融入他，如果不是哥哥的身体负担不了，恐怕会有更多的灵不顾一切涌进去。
　　能够掌控灵的人，都很好看……吗？
　　可是他好看的皮囊啊……不知道被弄到哪里去了？所以他这是相当于丢失了开门的第一把钥匙？惨！等等？
　　“刚刚，有一些荧光跑到我身体里了”顾岸有点紧张地期待着。
　　顾言寻笑了一下，很认真的语气“因为哥哥，你很好看啊，所以灵想要抱抱你”。
　　语气太过认真，顾岸看着，倒觉得像是一种少年对自家人的认真维护，傻乎乎的。也是哦，秋这个长相，还能抱什么期望，别说好看了，达到人均颜值的水平线都差了很远，妄想什么，再说，他一个外来的灵魂，可能会有点水土不服？在他身上应该也不会起作用吧？
　　而且……“那言寻很厉害啊，现在已经能掌控灵了啊？”顾岸夸奖道。
　　夸得言寻红了脸“也、也没有很厉害，哥哥才是，很厉害呢”
　　商业互吹吗？
　　顾岸心里有点方，还是配合地夸了几句。别说，有个这么乖的弟弟还真的挺好的，乖乖的很听话嘴还甜，长的好看，一看就心情好。
　　不过，他还是要回去的。回去就把秋揪出来，一天都不说话，难不成心虚要跑路了？
　　回到家，言寻献宝般贡献了自己的厨艺，怎么说，水准以上的厨艺，但就是很好吃，简简单单2盘绿色蔬菜，一人一份肉末蒸蛋，加上言寻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腊肉，加上一锅饭，被顾岸吃的干干净净。
　　按理说他不说满汉全席，至少山珍海味，美酒佳肴都吃了不少，顾岸本身也算个老饕，平时能入口的东西不多，也因为格外挑剔，练就了他的厨艺和美食评测能力，他的厨艺不说很好，至少他自己加点自恋光环也能入口。
　　顾言寻的厨艺也只能说是平常，但是这菜吃着就是好吃，蔬菜脆甜爽口带点鲜咸，肉末蒸蛋也没有任何蛋腥味，腊肉简单蒸锅过油光四溢，吃着却一点不油腻，加上大锅饭米饭的香味格外清香诱人。
　　都被他吃光了，是真的好吃没错啦。顾岸吃的眼神都是亮晶晶的，言寻吃的不多，就偷偷看着哥哥吃，笑眯眯的 。
　　虽然又坐享其成了一次，还是吃的挺开心的。顾岸满足地摸……不行，忍住，不能摸肚子，太像40岁中年啤酒肚大叔了。顾岸顿了一下，不自觉满足到想去摸肚子的右手赶紧变道去摸了下言寻的头，忍不住夸了一句“真棒，很好吃”然后看着言寻的笑脸感慨，真是个好看的小男孩，厨艺还棒！完美！
　　“是灵的作用，东西会更美味哦，哥哥我要去修行了”，顾言寻说完，去了西侧厢房。
　　西厢没什么东西，一个书架，书桌上摆了文房四宝，这些占了房间一角，当时顾岸看见还以为是个书房，不过觉得摆设有些奇怪，房中间一大块空地也不知道是什么神奇的布置，现在看来，倒是正好。
　　顾言寻取出2个蒲团，对着正打算出去的顾岸说“哥哥，你也一起来吧，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