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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严筝的背景说来人人称羡,亲哥哥是有着投资风向标之称的金融鬼才严穆,干哥哥是十年拿遍三金奖,流量作品两手抓的传奇影帝夏初。

      他本人也是国内顶尖学府的高材生,校草,学生会主席,连续三年的国家奖学金获得者,甚至有媒体评价,他出道就是给了全国少女一个梦,让她们知道一个少年究竟可以完美到怎样匪夷所思的程度。

      可世上从来没有完人,在这一切光鲜亮丽的背后,是严筝为人不齿的过去——他曾在明知道对方有男朋友的情况下试图插足过一个女孩儿的感情。

      18岁那年,严筝因为一次荒谬的挡酒误以为自己喜欢上了家里与严穆颇有交情的徐念,恰逢徐家不满当时徐念的男友,看似没钱又在特战队工作危险的周晨骁,最终碍于两家的关系和他自己的私欲,他直接或间接地策划了很多伤害徐念和周晨骁的事情。

      再之后就是恶有恶报,看似低调的周晨骁居然是HOWL创始人祁岚的亲儿子,只不过父母离婚,母亲改嫁法国贵族里昂.霍华德之后一直留在国内,还参军坐到了特战队长的位置。

      说得更直白点,周晨骁才是真正坦坦荡荡的名门之后,而他不过是个小三生出来的小三,父母都自食其果后,靠着严穆和夏初懒得斩草除根的怜悯过活。

      其实细细想来,一切早有太多端倪。

      祁姗是中法混血,中文名字姓祁,在HOWL工作,家境优渥,父亲是法国的名门望族,母亲也是著名企业家,大嫂和母亲一样涉猎服装行业,年轻有为,大哥在部队当值。

      为什么他从来没考虑过这种可能,以为自己这张脸早钉上了祁岚家的耻辱柱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他真的眷恋和祁姗相处的这段时光。

      是的,他还是很自私,背着负罪感前行太累了,即使错是他自己犯的,怪不得任何人。

      但他本能地想从该受的惩罚中逃离,心里始终藏着一丝罪恶的渴望,要是能当做之前的一切没发生,和一个不知道他多恶心的女孩子重新开始该有多好。

      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敢想。

      他舍不得这份偷来的幸福,也小心翼翼地抱有着虚妄的侥幸。

      万一呢?

      万一祁姗和徐念没关系,那么他以后是不是也可以活在阳光下,将那段过往永远尘封。

      可惜天道好轮回,该他偿还的逃不掉,像他这样的人不配得到任何美好。

      这次会面才刚刚开始,不过已经没必要继续了。

      装潢精美的包房内一片死寂,全不知情的祁姗也慢慢在对峙双方的沉默中察觉出了问题。

      “嫂子,你和严筝……之前就认识?”

      他们的手仍然交握在一起,可透过徐念冰冷的视线,严筝知道这个画面对于她来说是多么刺眼的存在。

      一个用尽手段插足她珍视的感情的骗子,此刻正牵着她丈夫亲妹妹的手,还有比这更讽刺的吗?

      “念念,你先带姗姗走,今天让她在你家住。”祁岚把手轻轻搭在徐念肩膀上,女孩儿这才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因为太过用力,刚才一直在抖。

      “严筝……”被徐念拉走之前祁姗还舍不得松开他的手,她茫然不解地望着他,似乎想不明白为什么好好地带他来见个家长会变成这样。

      “没事的,你先回去。”严筝努力对她笑了一下,主动放手,任凭徐念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带走了祁姗。

      她们走后硕大的包房内便只剩下了他和祁岚,终于,他最后的伪装粉碎,彻底失去血色的嘴唇颤动几次,再也说不出话。

      良久良久,是祁岚先开口:“你是在报复念念和晨骁吗?”

      不论如何,他今天出现在这里都相当于亲手撕开徐念心里已经结痂的伤口,至于祁姗,当她知道那个同她亲密缠绵的人曾经对她大哥大嫂做出过如此不可饶恕的事情,她该多恶心。

      不得不说,要真是这样,那严筝成功了,成功得让祁岚后悔之前答应夏初放他一马。

      那时同HOWL有合作的夏初告诉她,之前是他和严穆太放任严筝了,以后她大可放心,绝对不会再发生类似情况。让他参加选秀也不是想他出道,是节目大热,没有练习生业务的炎夏不想放弃这杯流量的羹,站几期给公司艺人带带热度而已,希望祁岚别计较别曝光,他们绝对见好就收,大家都是老相识,没必要因为一个严筝闹得反目成仇。

      “他哥身体不好,他嫂子刚生完孩子。”

      祁岚了解过严筝家的情况,知道夏初虽然有意卖惨但说的都是事实。

      又思及严筝再可恶,严穆和夏初毕竟没参与他当年谋划插足的事,所以哪怕后来严筝成功出道,她也没反过去和那两人计较。

      但一切有前提,那就是他们足够识相,没再以任何形式打扰自己儿子儿媳的生活。

      听着严筝底气不足地辩解,祁岚冷笑一声,把手机沿着桌面滑给他:“把你哥和夏初都叫来,你不够资格和我谈,我要听他们解释。”

      ……

      事情发展到这种局面,已经远远超出了严筝个人能解决的范畴,但他没有接手机。

      “祁总,这件事和我哥还有夏初哥没关系,他们不知情……”

      祁岚听他嘴硬笑得又冷又嘲,倒没强迫他来打这个电话,拿回手机从通讯录中找到了夏初的名字:“你们一家什么人性用我多说?说他们不知情你自己信吗?”

      这……

      严筝辩解的话噎回了喉咙里,仔细想想,凭他对他哥和夏初哥的了解,这两位不清楚祁姗什么背景的可能性确实很小。

      但他们却没有戳穿,或许是仍旧对他心存怜悯,不忍心看他好不容易得到的救赎破灭,又或许是……

      不多时,接到电话驱车赶来的严穆和夏初果然验证了祁岚的猜测,他们表现得一点都不像毫无准备,恰恰相反,面对祁岚的怒火,他们的应对几乎滴水不漏。

      进到包房之后,先是夏初负责缓和气氛。

      他一点不见外地拿起刀叉坐到祁岚对面,笑容灿烂人畜无害。

      “哇,这么多菜都没人吃呀,要是真没人我就吃了,祁总应该不介意的吼?”

      祁岚没理他,他便若无其事地叉了沙拉,香香甜甜地吃掉两块水果,等他吃到第三块的时候严穆不动声色地瞄了他一眼,他立刻乖巧地放下叉子,继续用和刚才一样的语气开口:“哎呀,大家一起吃个饭,别这么剑拔弩张嘛,严穆你也是,咱家小筝还和人家闺女处对象呢,你说你婚都结了的人给弟弟会个亲家这么费劲,说出去叫人笑话。”

      他负责没皮没脸插科打诨,严穆则负责卡在祁岚彻底爆发的边缘制止他顺便把祁岚的情绪控制在一个可以和谐谈判的范围内。

      回顾夏初和严穆的发家史,这种手段被他们用得炉火纯青,反正夏初天生长着一张叫人没办法和他计较的脸,为人处世又幼稚如孩童,看起来就一副智商不高的样子。

      一个双商正常的成年人绝对落不下面子和他较真,可这只能暂时让对方挥出的拳头打在棉花上,毕竟狗咬人的话人虽然不能咬狗却可以打狗,这时候就需要严穆出面,通过叫停夏初毫无眼力的行为告诉对方我们并非不讲理,你看他不懂事我都说过他了,我给足你面子,你如果不给我面子还不消气是不是说不过去。

      这一套操作打下来很容易就能从对方手中夺来主动权,而一旦正式谈判,他们又一个死皮赖脸撒泼打滚把没道理的事愣扯出几分道理,另一个揪着那点理据理力争,往往对方意识到上套时,他们早把该占的便宜捞完,让你吃足哑巴亏。

      严穆说:“祁总,我知道您不信严筝是真心的,说实话我们一开始也不信,查到祁姗是您女儿的时候我们都想过这世界上怎么有人这么完蛋,他这么完蛋我们是不是应该立刻把他绑到您面前谢罪,您想怎么拿他出气我们都认……不过最后夏初没忍心,您清楚严筝16岁那年就跟着他,他这人智障,谁叫哥他都敢认,他和我说,觉得不管严筝和祁姗谈恋爱的最初目的是什么,都确实有被祁姗影响改变,他这么多年没教育过来的弟弟好不容易有了点浪子回头的苗头,他不忍心不给任何机会立刻把人打回原形。我想过是他被糊弄了,为此还特意叫严筝把祁姗带到了家里……我不是很擅长判断人情,但也隐约察觉到好像是有点不一样了……我们因此才没有第一时间将事情告诉您,不过一直注意着他们的情况,我们以人格担保,您也可以找祁姗求证,这段期间我们绝对没让祁姗受到任何委屈。”

      祁岚哼声挑眉:“你们的人格?整个京圈谁不知道你们的发家史?严筝不是好鸟,你们又能比他强多少?”

      “不是,祁总,咱有话好好说,不带连坐的啊!都说相由心生,我长这么好看,一看就不是坏人好不好!”哪怕不占理,夏初还是打断了祁岚的话,语气委屈极了。

      严穆驾轻就熟地瞪他一眼,等他悻悻地住口后才貌似通情达理地道歉:“抱歉,到底是我和夏初太放任他了。”

      从他们进到包房总共不过三言两语,就毫不费力地将兴师问罪的氛围扭转,变成了两个哥哥言辞诚恳地为弟弟好像还情有可原的过失道歉。

      祁岚冷眼看他们在言语间挖下一个又一个坑,想到严筝跟这二人多年,肯定把这一套学得滚瓜烂熟,自家的儿子儿媳女儿怕就是如此着了他的道,更加愤怒不已。

      “我和你们也没得谈了。”祁岚站起身,“夏初,你的面子我给过了,你记住,一切后果都是你们自找的。”

      祁岚的反应都在他们预料中,夏初和严穆顺势交换了一下眼神,确定了接下来的应对策略。

      先是夏初不再装疯卖傻,漂亮的桃花眼低垂,眼角一丝光艳得妩媚妖娆侵略性十足。

      在他之后,严穆索性也撕破了之前沉稳客套的面具,抬手扯了扯领带,把手肘往椅背上一搭,举手投足的做派比起总裁更像是街边带头茬架的社会青年。

      “祁总急什么,再谈谈。”

      严穆屈指在桌面上磕了磕,夏初立刻会意,从包里掏出支票和笔,等着他继续说完:“严筝可以和祁姗分手,哪怕我们能找出再多的理由,从您的立场出发,您应该也接受不了他这样一个女婿,我们理解,所以这一步我们退了。但您应该看得出来,您是家大业大,我们也不是吃素的,我和夏初现在都有家有孩子,您真要我们一起万劫不复,那我们肯定不会坐以待毙。与其双方费财费力拼个鱼死网破,不如您开个拿了之后心里能舒服点的价儿,您大人大量,我们破财消灾。”

      严穆在帝都商界的名声祁岚早有所耳闻,这两年是锋芒稍敛,二十岁刚出头那会儿狂得没有他放在眼里的人,只要他看上了,谁的生意都敢抢,树下的敌人数不胜数,偏偏哪个都没能摁死他,一个毫无根基的野小子愣是带着大多数时间都宛如智障的夏初在无数围追堵截中越做越大。

      哪怕确实没有靠山,真和他们斗起来也绝不轻松,这点祁岚心知肚明,但她同样一路披荆斩棘走过来,自己的孩子被欺负至此,难道要她默认儿子的命和女儿的感情身体全可以拿钱买吗?

      祁岚冷笑:“你们哪里来的自信认为我会接受这么荒诞的条件?”

      夏初听她这么说又把笔和支票放回包里,不同于严穆的狂妄,他还是笑眯眯地托着腮,两条纤细匀称的小腿搭在椅子边缘晃啊晃,露出半截白皙光嫩的脚踝,小女孩儿般烂漫无邪:“做人总要敢想嘛,万一成真了呢,祁总说对吧?”

      祁岚没有继续扯皮的兴致,一个眼神都不愿再施舍给他们,转身便走。

      她倒要看看,她当真下定决心要毁严筝这个人,严穆和夏初又能如何。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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